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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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狭窄的镜子里，他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半身，白色的柔顺短发，蜜一样的暖色系眼睛，另外一双眼睛消失不见了。
刚才是副驾驶座的人在看他。
那股凛冽的，仿佛置身大雪纷飞季节的眼睛，冷的林藤一个哆嗦。
愣了下，开始琢磨起来眼神的含义，这人看他干啥，难道羡慕他吃的冰淇淋。因为得不到他的冰淇淋，由怨生恨，打算毁了他么。
嚼嚼嚼。
可是刚才他发消息问了的，是你们都不要的。
没买也不能怨他耶。
车子一个慢刹车，停在了一栋壮阔的高楼大厦面前。
林藤没坐稳当，一头撞到了前面的皮革座椅上。
皮革的垫子是柔软的，但是刹车时冲力不小，他在后座又没有特别注意，一头撞到了驾驶座的主座椅上，脑袋还是很痛。
扶着脑袋重新坐起来的时候，一道粗犷的声音突兀地跳起来。
“啊，车，大哥的车！”
车，车怎么了。
林藤下意识尾随黑色大块头男人的视线看去。
漆黑的座椅上沾着粉色的草莓酱。
还有两滴冰淇淋化掉后的水渍，因为没有及时注意到，已经风干在皮革的座椅上了。
啊哦。有不祥的预感。
前座的男人闻声猛回头，他得以看清男人的长相。
银白的长发飘逸，黑色大衣包裹的身材很有力量感，即使是坐着，也看的出来个子很高，浑身冷白皮，一双眼睛呈现浅绿色，气质超脱。活像一座移动的冰山，比他吃的冰淇淋还要冷。
林藤感觉即将融化的冰淇淋，放到他的怀里，绝对拥有和冰箱冷藏一样的效果，可以当场给他冻回原样。
林藤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脑海就想起了一句台词。
苏醒了，猎杀时刻。
警告，警告，高危人格，不好惹。
如群狼环伺的眼神盯着他，林藤顿时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气。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林藤无辜地举着手，试图表示他的清白。
银发男子没说话，只是目光依旧犀利。
“大哥很爱惜他的车子的，还好带的有纸巾，你以后不能这样在大哥的车上吃东西了。”大块头从盒子里拿出纸巾，擦拭着座椅，没想到他个子高大，人倒是格外细心。
“你要纸巾不，给你也擦一下手。”
“哦哦，要的要的。”林藤接过纸巾。
“到地方了，你是叫林藤是吧，我是伏特加，听说你的能力是审讯对吧。”
大块头黑衣男子很热情，格外喜欢给他介绍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就像是职场热心前辈，林藤原本还在担心职场会不会存在压榨，没想到这个人意外的友善。
看起来他的职场之行会越来越顺利。
林藤点头，“没错的，我的审讯手段师从地狱第一鬼畜辅佐官。”
什么鬼畜，又哪里来的辅佐官，新人在说些啥，怎么感觉林藤中二期还没有过去呢。
伏特加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想法，“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我也解释不清楚。”
“这样啊。”伏特加点着脑袋表示理解。
“忘记问了，你的学历如何？上过学吗？”
林藤：“没有上过学。”
“这样啊。”伏特加点头。
“没有上过学不受欢迎么？”
伏特加：“不会，组织里很多文盲的，不识字一般来说影响不大，听得懂指令就行。”
楼道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哒哒的皮鞋声。
“对了，你的大哥是不是聋哑人，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林藤没忍住好奇，因为从他们下车，乃至进入大楼，这个长头发男人都一声不吭，沉默至今。
“咳咳！”伏特加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低咳两声，试图盖住这小子大逆不道的言论。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大哥犀利的目光已经打了过来。
“还不走快一点。”
大哥的声音也和外形一样，又冷又凌厉。
林藤突然意识到，原来大哥不是哑巴，只是喜欢不说话装高冷。原来这就是保持b格的方法，听说越是冰冷的态度，越是容易凸显个人的气质，什么时候他也可以体验一把高冷男神的气质就好了。
伏特加默默地离新人远一点，这个新人就是一个拱火大师，离得近了容易惹火上身。
“考核员是你？”
这回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谈话内容，林藤特意压低了声音。
伏特加努了努嘴巴，示意真正的上司在那边呢，“当然不是了，是琴酒大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坐着电梯，抵达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内关押着一个陌生男人。他坐在凳子上，但是手腕被手铐锁在了面前的铁质桌子上。
伏特加打开了大门，给他留出一点缝隙。
银发男子示意他进去，“里面有个老鼠，不过他嘴巴很严，始终不肯说出自己来自哪里。”
“去撬开他的嘴巴，这就是你的考核内容。”
林藤靠近那个人，另外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并没有下去。
林藤亲切地在他的对面落座。
“你好你好，我叫林藤，请多指教，大哥让我来撬开你的嘴巴，要不你自己张大嘴巴给他看吧，撬开嘴巴实在太粗鲁了。”
“大哥，这是不是不太靠谱啊，他好像没理解你说的撬开嘴巴的意思。”伏特加摸着脑门，感觉有些颓然。
算了，或许大哥早就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
林藤挽起袖子，气势先凶起来，“不肯说，好，火烤地狱先去好好体验体验吧。”
‘系统，上’
【这个语气，你使唤狗呢？】
‘主人，上’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林藤摇着系统给他模拟地狱。
所谓模拟地狱，就是地狱模拟。
算了，不说废话了，还是正经一点，模拟地狱其实也就是他们最致命的组合技，可以在人的脑海中模拟身处十八层地狱的景象。
也就是想象，有的时候想象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一个人最知道自己的恐惧点在哪里。
“有点中二啊……”
听力比实力还尖锐的林藤猛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伏特加。试图用眼神将他灼烧个洞。
伏特加无辜看天，看地，试图以视线的回避化解尴尬。
经过两层地狱的盛景模拟，恐惧的地狱刑罚已经刻进了对方的脑子里，恐惧落地生根，那人激烈地挣扎着，“我交代我交代，别把我投进沸水里。”
脚步声渐近，大哥衣襟带风，步履霸气地走了过来，并把漆黑的枪支抵在卧底的嘴巴里。
“哼，终于肯透露你的身份了，说吧，你的组织是什么，又掌握了多少情报。”
“唔唔……”
“死到临头了还不肯出卖你的组织是吗？”琴酒冷笑。阴测测的脸像是童话书里的巫师。
林藤举手表示：“那个，巫师大哥，你堵住他的嘴了，他好像没办法解释。”
大哥一个冷冽的眼神，林藤就撤了。
不让说就不说吧。哎，干嘛瞪他，他绝对是这场战争中的无辜者。
“我虽然是卧底，可惜一直都在底层混迹，并没有收集到组织的秘密。而且我已经打算背叛之前的团队，从此只为组织效力。”卧底开始转移注意力，并且致力于为自己洗白。
“碰——”的一声巨响，男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组织可不留无用的人。”银发男子冷笑道。
一朵艳丽的血花在他的面前炸开，绚烂地如同突然爆炸的烟花。发白的液体混着红色的，流淌了一地。
枪声响起，如同炸开的雷声，突兀地破开安静的空气，震的他耳朵发麻，耳鸣如同嗡嗡的蜂巢一般。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血的腥气。
脸上有湿乎乎的什么东西，粘粘的，很不舒服，林藤下意识伸手去摸，只摸到了一手的血迹。
血，是血！
真实的，一个活人的血液。
砂人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哼。”耳畔边是男人的冷哼声。
视线逐渐模糊，远处传来模糊了的呼唤。
“喂喂，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
“你不会吓傻了吧？”
声音渐渐衰弱，随着时间的无限拉长，他逐渐听不清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是睡。
琴酒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没忍住加了一句，“废物。”尽管躺在地上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大哥，这这，这是被吓到了，这个小孩，刚才看他审讯的时候还挺气势十足，怎么还看不得血腥暴力呢！这怎么行，组织里不可能永远干净整洁。”
“那就让他习惯为止。”
伏特加跑过来，扶起在地上躺着睡大觉的少年，架着肩膀，把人提了起来。
带上保时捷跑车的后座安置好，他摇了一会新人，没把人摇起来，估计要睡一段时间。从车上抽出纸巾，擦干净后辈的脸，才离开了原地。
林藤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暖风排风的声音，四周安静到可以听见窗外的虫鸣声，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
淡淡的烟草萦绕在他的鼻尖，很好闻，这样静谧的氛围，给他一种安全温暖的感觉。
翻了个身发现天色早就漆黑一片，黑色反而像是一张最结实的保护网，不透亮的足够包容与安全，外面是昏黄的路灯，摇晃的树影，沙沙作响的风声。
睡了一觉浑身软绵绵的，舒适的骨头都要酥掉了，林藤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嗯哼。”
“呜呼～”
琴酒本不想关注后排的那个麻烦精，车内漆黑一片，只有路边的灯光留下模糊的痕迹。
奈何四周太安静，自己只能听着新人绵密的呼吸声，听的时间久了，自然也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他什么时候翻了个身，什么时候在睡梦中咂巴嘴。都被寂静的夜色放大了无数倍。
琴酒早就听见新人醒来的哼唧声，软绵绵的像是柔弱的猫咪幼崽，要起不起的，光哼唧有什么用。
伸懒腰的林藤停住了动作，在狼牙棒教育存活下来的他自有一套危机警戒，这个密闭的车内空间不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更危险的存在，是某种丛林中的大型捕猎动物，正在暗处一动不动地窥视着他。
抬头往正前方的座椅上看一眼。
黑色的阴影处还有一个人，肩膀宽阔，柔顺光泽的银发铺散在座椅上，指尖一点猩红，他背对着林藤，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神情。
男人突然回头，林藤趴着要凑热闹，不可避免地与对方四目相对，冷漠到近乎无情的绿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人想起捕猎者，冷血的动物的眼神。
浓烈又馥郁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他的五官冷峻立体，不过大多数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下，看不太清楚。
危险的狩猎者的气息。
“啊啊啊！你怎么在这里。”林藤如同被捏住命运的羚羊，由内而外地被狩猎的错觉太强烈，他受不了了，一个人类怎么能有如此冷酷的眼神。
琴酒冷笑了一声，“这里是我的车上，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林藤下意识寻找另外一人，好歹帮他挡一下这慑人的视线，意外的，没有在副驾上看到伏特加。
难道这个车上只剩下自己和大哥，不要啊喂。
难道伏特加不知道，野兽和人类不能放在一个车上吗，他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么说起来，大哥一直在车上了，林藤想起自己醒来后伸懒腰时，空气里那若有若无的视线，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从睡着到醒来都被人看了个正着，“你你，你视煎我！还偷看我睡觉！太变态了！”
琴酒被他的发言气笑了。嘴角上扬一个堪称邪恶的弧度，“又不是睡.煎，你担心什么。”
“……”
琴酒品到他散发的炸毛气息，很快收回了目光，哼了一声，“到路口了，剩下的路自己回去。”
哦。
林藤飞快地爬下了黑色保时捷，车灯下他的身影被拉的无限长，车子停留了一段时间才离开的。
他看着熟悉的街道，他现在在的路口好像白天来过的游乐园路口。
那就问题不大了，游乐园距离他的住处并不远，打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自己走回去其实也花不了多久。
林藤难的有雅兴，打算散散步，顺便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再回去。
他走的好好的，路过一个大厦的时候，与一个路人撞上了。
那人举着相机一直瞄准了天空，也不知道晚上，黑灯瞎火的在拍摄什么美景，连路都不注意看了。
林藤绕开这位专心致志的路人，然而下一秒，一个空中抛物从天而降。
坠落点好像正是自己这边。
还是对着他的脑袋。
“……”
在高空抛物呼呼下坠的时间，在他静止愣住的十来秒中，他思考了很多。
如果被砸中，他会不会出现事故呢。
对了，这算是高空抛物吧，谁家好心人这么没有公德心。
半大夜的，往下丢个垃圾，至少也要看看下面有没有行人啊，万一砸到了行人，不亚于手榴弹的威力，能当场送倒霉路人归西。
哦，现在这个倒霉路人是他，他应该做什么来着。
“危险。”胳膊被好心人一把抓住，用力地往旁侧拽了过去，来人力气很大，拽的他一个踉跄，跌进对方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人群中传来尖叫。
还有不知道谁喊的快报警。
抱警？！
林藤耳朵支棱起来，这个他熟练啊。
于是转身抱住了来人的腰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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