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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 22 亲吻 ...

  •   翌日醒来,再刷到那条热度高涨的微博时,翟和朔还是发了会呆。

      其实还是被影响了,他想为自己说些什么。闫裴周教了他好久,总不能一点正反馈没有。

      这只鬼总和他说想做什么就去做,说当然很容易,难受的是做。

      翟和朔知道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有张纸条,夹在旧画册里的,纸上字迹是些类似让他去死的辱骂,正是当年霸凌他那伙人的手笔。翟和朔再翻出它来时甚至想笑,过去的他留着恶意,却把自己珍视的东西丢掉了。

      不能一错再错。

      他在意那些陪自己一路走来、时至今日也依然相信他人品没有问题的读者,其中大概也包括闫裴周。

      纸条拍了照贴到微博上,他已经准备好直面自己最害怕的辱骂,但真细看下来,评论里还是相信他支持他的为多。

      以前只是旁观者的同学也出来为他作证了,甚至私聊来找他道歉,说我们那时候不该替他们打掩护的。翟和朔沉默着,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

      发那个网暴帖的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删了帖注销了账号,六六的消息也是在那时候发过来:[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白老师,我们一直都是站在你身后的]

      [下次再遇到这种舆论问题也记得跟我们说一声,编辑部这边怎么说也能帮上点忙?]

      闫裴周光明正大地窥他屏,很满意这样的局面:“……世界不一定会变好,但是你会。”

      翟和朔白他一眼:你说是就是?自恋鬼。

      午后他们出门,刚好遇到楼下邻居阿婆,翟和朔僵硬着点点头,当着她面又逃跑了。

      等出了防盗门,闫裴周来碰他肩:你不考虑多和她对视几秒?老太太假牙都换了几幅了,也没办法张口把你吃掉。

      翟和朔摇头:很麻烦。说不定楼里早就有人在传我很奇怪了,太孤僻的人所有人都讨厌。

      闫裴周教他:“翟和朔。你其实长得很讨人喜欢。”

      ——也讨不是人的我喜欢。

      当然后一句不会当着翟和朔的面说。人类脸皮薄,逗过头了容易躲进壳里,闫裴周及时收了口。

      “那些上来就冲你使坏的,是自己眼瞎了,你把他们当早晚要被猪拱的白菜就好。管他们说的是什么难听话。”

      翟和朔眨眨眼:你的语文水平真的很不好说。

      反而是闫裴周先结束了这个话题:“……算了。没有当场逃跑就应该夸你。”

      然后真的开始夸他,虽然时机很莫名其妙。

      那晚翟和朔还是在和平常一样的时间点站在镜前刷牙。

      手是机械性动着的,他走了神,忽然想起来,好久之前也是这样一个时刻,他对着镜子看,镜子里的闫裴周也在看他。

      应他强烈要求,闫裴周现在不再突然从镜子里现身,大多数时候也会记得敲门,好像是变得和之前不大一样。

      他只是这么一想,闫裴周还真的大驾光临了。

      门没有关,恶鬼就站在浴室门口,问他:“翟和朔,你想不想听楼下的八卦?”

      “三楼的小情侣,两个人,鼻尖凑在一起。他们没关灯,就在卧室里。”

      ——然后呢?

      翟和朔诧异地看他一眼,他想说你还是少看这种东西,和我们又没有关系,但闫裴周没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你不想试试吗。”闫裴周死缠烂打,说着就凑上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闫裴周又新学了什么,是从楼下电视里看的还是现场偷师,但知道习得途径的意义好像也不太大,因为闫裴周的鼻尖已经和他的蹭上了。

      很奇妙的一种触觉。

      翟和朔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不自觉睁大了。闫裴周退了一步,正好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看得清楚。

      很可爱,闫裴周如此评价,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觉得了。

      他伸了手指抵上人类下唇,温声哄道:“张嘴。”

      翟和朔这个反应迟钝的,没意识到他是要做什么,刚刚还是抿着的唇瓣照着他说的,一下也就松开。

      翟和朔知道自己是迟钝得过了头,闫裴周说什么就做什么。他的思维在闫裴周这里消失不见了。

      但他其实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好事坏事都不用想,闫裴周要他去做什么他就做,最差最差也就是被这只鬼给一口吞掉,闫裴周也不是第一天有这机会。

      半秒种之后,闫裴周的手指搅了进来,唐突地开始摸他的牙齿,从前排到后排都碰了个遍,还特别照顾他的虎牙,反反复复刮了几下。

      又笑道:“你刷得很干净。好乖。”

      那两只手指带着津液退了出去,有新的东西覆了上来,一点点凉。

      翟和朔后知后觉,闫裴周是在亲他。

      什么东西探进他口腔里,温热的灵活的,软舌恋恋不舍地转了半天,又在某处停了会,最后终于游了出去。

      ——唔?

      再睁开眼时,翟和朔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该往哪里放了。好像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被闫裴周光顾过,沾染上了恶鬼的气息。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知道漱了口也不一定就能将这种感觉除去。

      闫裴周大大咧咧,永远不知害臊,直接追上来问他:“喂,翟和朔,被亲了以后是什么感觉?”

      翟和朔打定不搭理他的主意,扭过头不看他,却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开始回味了。

      闫裴周只讲一句话,他就好像又回到了刚才的情景里,闫裴周还玩弄着他的口腔,这里也试探性碰碰那里也戳戳,兴味由始至终都没落下。

      他的上颚很敏感,闫裴周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专挑了那处攻击,逼着他发出些恼人的声响。

      ……太可耻了。翟和朔不愿承认那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他盛了水漱口,回应也羞恼:都说了我不知道了。

      恶鬼笑了,笑得痞坏:“没印象?那再来一遍。”

      于是翟和朔的最后一条退路被他自己堵死,水龙头还没来得及拧上,恶鬼已经将他逼到了角落里,靠近置物架的地方。

      瓷砖很凉,隔着短袖碰上了他身体还是一缩,也叫闫裴周看见了。

      闫裴周干脆伸了手来揽他,欺身朝他靠近了,迎面而来的还是和先前一样的熟悉气息,他只在闫裴周身上嗅到过。

      鬼的味道不很难闻。他像被一只扑上来的大型动物压在墙边,但对方又没有柔软的毛发可以给他垫着,所以还是硌得他难受了,闫裴周力气太大。

      翟和朔要崩溃了,任他怎么推搡闫裴周的动作都不肯稍微暂停一下,甚至还将沐浴露也碰倒到了地上。明明不是真的出声,他却错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水!水!一吨要整整两块钱的!

      翟和朔在心底疯狂呐喊。

      闫裴周选择性耳背,还是不管不顾压着他亲,根本不在意那些白白浪费了的水。

      这只鬼绝对是学不好物理的,翟和朔痛骂,学过《河中石兽》的学生大概都懂,真投胎成人了闫裴周也只会是学渣。

      水声哗啦,脑袋也因为缺氧而变得晕乎。翟和朔一边心痛着,一边又有种奇异的满足。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白老师活了二十来年,还是第一次体验到飘飘欲仙是什么感受。闫裴周亲得太猛,所剩不多的氧气都被攫取殆尽,他真的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但在所有的意识都远去之前,闫裴周放过了他。

      新鲜的空气重新涌进来,翟和朔摸着明显不太舒服的喉咙,还是愣愣的状态。

      水龙头被闫裴周关上了。浴室里又变得安静。他看见镜中的自己,耳朵是红的,脸上好像也冒着热气。是在做春-梦吗。

      闫裴周还在笑:“连换气都不会?”

      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笑得出来的,把已经刷完牙的他折腾成这样,害他又要漱一回口了。还有水费,闫裴周也不能替他还。

      翟和朔心下愤愤,瞪他一眼,恨不得能咬这只鬼一口,唇上胸上脖子上,哪里都行。

      但也只是想想。被他叼在嘴里咬着泄愤的还是牙刷。

      闫裴周摸着唇,若有所思,又问:“你喜欢吗?”

      ……我不知道。

      翟和朔躲过了他的视线。他完全不敢直视闫裴周看向自己的眼神,炽热的滚烫的,又或者是猎人看向陷阱里的猎物的势在必得,他不知道,好像也没必要知道了。

      要是他真去质问闫裴周这么做的理由,闫裴周绝对会嚣张地回他:就是想亲你了。

      翟和朔清楚,在这种情形下,他的抗议也会绝对无效。所以到底什么话都没有再讲。

      这两天闫裴周很奇怪,又是抱他又是亲他的。虽然他也已经意识到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存在,但还是有种暂时还适应不了的奇怪感觉。

      这只鬼话多得要命,嘴永远不肯停歇,不亲他了,又开始胡搅蛮缠:“……翟和朔,你和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类都不一样。”

      完全是废话,翟和朔想。所有人应该从小就被教过“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之类的说法。

      但是闫裴周说:“前天的你、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也有区别,只是一点微妙的不同,指甲长了、忽然就容易高兴起来了、不排斥我的靠近了,都很有意思。”

      “——想看见更多的你。害羞的得意的,小小胜了我一把眼里就有了光的,或者只是这样边走神边刷牙的你。……每天都像在挖宝藏。”

      他自嘲:“很难不上瘾吧。”

      最后是在这只鬼身上极少出现的一句喟叹:“我想,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了。”

      翟和朔就听着他讲一堆自以为是的言论,心乱成了团麻。

      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他好像也没有多生气。

      闫裴周收了话,没有再烦他了,只是还在门边等着他的回答。

      翟和朔不和没有接受过完整义务教育的恶鬼计较,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算正确,所以他的态度没有很明晰。

      他将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发泄一样丢进了垃圾桶里:……随便你。你最好是很快厌倦这些新鲜东西,然后彻底对我失去兴趣。

      可他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翟和朔开始看不太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逃离。

      应该把浴室门从内部锁上,让闫裴周滚远一点,他和闫裴周都需要冷静。

      “不是一回事。”闫裴周否认了他的说法,“从住进你这里开始,我对你的兴趣向来只有越来越浓厚的份。不可能忽然之间就对你失去兴趣。”

      见他神情和先前有所不同,闫裴周没敢再过分延伸。

      “不吵你了。”

      恶鬼替他洗好毛巾,交到他手里,走出了门外。

      湿毛巾有降温效用,翟和朔用它擦了擦,脸上温度是很快降了下来,全身上下却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甚至到第二天傍晚在案板前切着菜时,他还是不住回想着昨晚诡异的剧情发展。

      ……全世界,这只鬼对他最最好了。使了那么多伎俩要他活着,喜欢调戏他看他无话反驳的样子,嘲笑他也欺负他,嘴毒得要死,那颗分明向着他来的心又是温热的。

      鬼是有心的吧,他分明听见过心跳。

      究竟是不是他的臆想,剖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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