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懒汉篇12 ...
-
沈玖在和007盘算着怎么实施之后的计划。
他本来都忘了那回事，习青云这一说又让他想起路上不愉快的交流，睨了他一眼低头调试着收音机。
欺负他没读过书是吧。
“007你教我读书！”
【好啊好啊，我数据库很多书的】
见人真生气了，轻描淡写地提道，“我寻思着闲下来给你修个收音机呢。”
沈玖的耳朵动了动，手上把玩着收音机，可心思早就落在后头了。
继续说，他还能忍住。
滋滋滋，是旋钮转动后发出的声音，很慢很杂乱，直到接收到信号，传来悠扬的女高音。
习青云又不说话了，这声音倒显得有些刺耳了。
怎么就不说了？
沈玖微微转过头去，撞见满是心眼子的眼睛。
他后知后觉，他这是又被耍了一通。
见人快恼了，习青云意有所指地说，“你喜欢这个还是给你重新做一个？”
抛出二选一后，沈玖把怒气忘在脑后，纠结于选项，“送我？不会要我钱吧？”
“送你的，不花钱。”
沈玖起身，从趴着的姿势改成盘腿而坐，“真的？”
见人精神不少，习青云趁机放下诱饵，“真的，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玖疑惑。
“现在不要处对象，两年后再处。”
说话时一直盯着沈玖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不舍与愤懑。
是人还没开窍？还是注意力转移得更快？
竟然没看出一丝端倪。
沈玖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我答应。”
两年？四年都没问题。
沈玖美滋滋地想，天上掉馅饼的事麻烦多来一点。
正缘四年都没结果，007又说没有能吃软饭对象，想处都没人处。
沈玖下了床，坐在习青云刚刚坐的凳子上，趁着烛火可劲看手里的收音机，末了才说，“我想要重新修一个，这个我不喜欢。”
其实都一样，他就是想要新的。
没听见回应，沈玖抬头去看习青云，见人愣在那里，以为他不愿意了，推了推他，说得又慢又清楚，“你听见了吗，我要你重新修一个。”
试图唤起他的良知。
习青云回过神，“好，给你修一个新的，都用最新的零件。”
先前压在心头的郁闷已然消弥，乌云盘踞的一隅陡然洒下碎光，连那刺耳的女高音都变得轻缓。
是夜，浑圆的月投下亮腾腾的光，两人交缠的身影如两尾银蛇。
横亘在两人的空隙早已消失，沈玖的睡姿很差，以至于习青云得把人箍起来才能有一个好觉。
手臂交叠着，贴近的呼吸掠过脸上的绒毛，鼻尖交换着彼此绵长的呼吸。
……
下巴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沈玖抬手，感受到一股阻力。
朦胧中睁开眼，放大熟悉的五官贴得极近，沈玖这才发现习青云的肤色格外的白皙，像是捂了好几年一样。
真奇怪，怎么他晒不黑。
唇角是没有弧度的，倒是和初见时的疏远很像。
盯的时间久了，沈玖才想起来他是要挠下巴的，想挣脱束缚，习青云这时候醒了。
放开箍住他的四肢，说道，“你睡相太差了。”
半夜呼吸不上来才发现沈玖的手和腿都搭了上来，差点以为是鬼压床。
沈玖理直气壮：“我平常不这样。”
平常一个人睡，睡相好与坏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是他要和自己睡的，怎么能指摘自己。
也许是习青云和他的相处一点也不像大哥与小弟，更多时候都是习青云在逗沈玖，导致沈玖在习青云面前一点大哥的气度也没有。
习青云打了个哈欠，“行行行，是我要抱你的，起来吧，待会要上工。”
四月的天，水田迎来插秧的季节，这是一场硬战。
连早餐都丰盛不少，至少是实打实的米粥，一点也不稀。
沈玖吃什么都很有胃口，雪白粥腾起热气，粥体浓稠得挂在勺背，既绵密又扎实的口感，吃得额头沁出汗珠。
习青云：“加糖吗？”
沈玖舔了舔嘴边的碗壁，从碗里抬起头来，“加！”
习青云从橱柜里拿出一小罐白糖，在沈玖满怀期待的眼神里舀了满满一勺，又给他添上一大勺白粥，晶体在白粥间融化。
沈玖忍住馋搅动着，试图加速糖与粥的接触。
甜味若隐若现，糖还是加得不够多。
不过沈玖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第四碗下肚，沈玖才吃饱。
爷爷奶奶还没醒，插秧的活没分给两个老人，习青云把粥热在灶上后，和沈玖轻手轻脚地离开。
出了门，两个人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臭老九的身份会波及每一个和他靠得近的人。
……
嘴巴干得要起皮，喉咙里好像烧着一把火，陈青羽弯着腰擦了擦头上的汗。
接近正午的太阳在此刻尤其毒辣，再次直起身子时，景物开始蒙着虚影，虫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整个人向前倒去。
【女主晕倒了！】
沈玖弯着的腰直起来汗衫湿了一大片，从肩膀蔓延到后腰，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油亮的光，脊背处的汗珠顺着脊沟往下流，裤腰处的布料也已经湿透了。
沈玖掀起下摆擦擦汗，紧实的腹肌微微起伏着，抬眼望去，周围已经开始围了不少人，嗓音有些干涩，“那怎么办？”
顿了顿睁大眼睛，“不会要我救她吧？”
【这个不用，别人应该会帮她】
沈爱民吓了一跳，拨开人群，指了指周围的几个女知青，“怕是中暑了，你们带他去徐老头那。”
几个女知青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她们比陈青羽还晚来，哪知道徐老头在哪？
沈玖来兴致了。
舔了舔嘴皮，丢下秧苗，自告奋勇道，“我带你们去。”
记分员刚想嚎几口嗓子咽了下去，总不能阻止救人吧。
算了，上午也快结束了，就让他去得了。
沈玖今日没太偷懒就不错了。
一个平常偷懒的人突然不那么懒，总是会让人欣慰的。
见沈玖出了头，几个没站出来的人悔了肠子，他们也想休息。
哪怕只有一小会也好啊。
沈爱民挥挥手，眼不见心为净，“行行行，你带她们去。”
男女有别，沈玖不用扶人，只要走前面带路。
沈玖走在前面，吹过来的热风都让他舒服不少，背影都带着肉眼可见的雀跃。
有些丧良心，但沈玖希望这样的机会多来一些。
远处，习青云吐出一口浊气，千言万语化为意味不明的冷笑。
……
“就这了，你们把她扶床上吧。”
徐老头见来人了，起身看看陈青羽，掀了掀眼皮，又开始把腕，确定是中暑后给拿了一瓶藿香正气水给女知青，“叫醒她给她喝下就行。”
沈玖坐在阴凉处，恍然大悟，原来女主随身携带藿香正气水的原因是这个啊。
陈青羽睁开了眼，发现换了个地方，手上塞了一瓶藿香正气水，周围的知青告诉她中暑晕倒的事。
陈青羽一一谢过，喝下后开始四处看，对上盯着她的沈玖。
陈青羽对沈玖印象挺好的，得知是他主动带路朝他笑了笑。
沈玖这回确定女主真的朝他笑了，陈青羽笑得很友善，他下意识地回笑。
嘴角弧度上升一半有意识地挽回形象，矜持地点点头。
陈青羽心里暗笑，没再去看他。
陈青羽醒了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提起回去上工的事。
不用干活还凉快，没人愿意出去受罪，再过一会都吃中饭了，不缺这点时间。
【小九，顺便买一点藿香正气水吧】
沈玖觉得也不错，走过去和徐老头说，“藿香正气水多少一瓶？”
“五毛钱。”
007怔住，开始想小九还有多少钱。
好像是零蛋。
007猛地失声。
沈玖有些心疼，“不能再便宜点吗？”
徐老头头都没抬，“不行。”
“那给我来八瓶。”沈玖掏出零零散散的钱放在柜台。
徐老头意外地抬起头，“你买那么多干嘛？”
“你管我呢，我人多。”姐姐、姐夫、爷爷、奶奶、习青云、虎子、铁蛋，还有他自己。
徐老头想到他的一大堆朋友，还是拿出一整盒藿香正气水，“里面刚好八瓶。”
等付完钱007才敢说话，【小九，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姐给我的，习青云也分了我一点。”
沈娇婚后的日子步入正轨后，知道沈玖身上没什么钱，给了他一些傍身的钱，但大头其实来于习青云修收音机主动上缴的一些钱，说是给大哥的一些钱。
沈玖受之无愧，因为他真的只收了一点点！而且他之后还得救爷爷奶奶。
但奈何习青云修的太多了，积少成多，他攒了不少。这次买药算是大出血了。
等007兑换诺言找到鸡，都猴年马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抓得太狠了，一整个冬天都没遇见，分文不入。
007也知道自己没出力，夸道，【好厉害，下次我带小九赚钱】
沈玖撇撇嘴，“希望吧。”
直到收工的锣声响起，沈玖才离开了诊所。
他要去沈家吃饭。
这段时间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中午去沈家吃饭了，因为插秧伙食也更好，就算沈玉不想他蹭饭也没办法，因为饿一天可以，每天都这么累，连续饿几天，全家人都要掀桌子。
想着沈家一家子臭脸又无可奈何，沈玖心情好地吹起了口哨。
这在习青云眼里就不一样了：少年自告奋勇为心上人出头，两人相处得不错，少年出来脸上都还带着回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懒汉篇1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