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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垮塌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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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点抽了两支绿的小玻璃瓶烟的深色浅色萎蔫在简陋的塑料壳里四肢干热,融融地沉下去外面是冷的湿的夜晚 ,我想是亮晶晶的,被雨打湿。车辆碾来碾去,水的路面柔柔地接待这一切。有女人的尖叫远远飘过去,或许有人扶住了她遥遥的手,软的皮肉里硬的骨节。”她写。
概在烟酒后,因轻度的幻觉,又摇摇手推远了世界的简陋,拉近一些温情片刻。我全部的窥探欲在于看见她想要表达的一切。于是我又复读——
“人的荣耀是什么是不是压抑傲慢去达成伪善后的自我指责还是瞬间的复活与长久的死灭是忘记一切不留任何痕迹”
纸上有浓烟烧过残留的淡淡焦油味,这些没标点符号的字迹像毛线织的,似是待烧的柴火,有冬的温度。想起她讲过,小学四年级第一次完成看图写话的命题,噼里啪啦写了几页纸,很痛快,写得停不下来,被拎去办公室,却面对老师板起来的面孔,教说要用逗号句号,也不能光用逗号句号。她从此周记、作文都卡壳,连人生也磕磕绊绊,始终没办法熟通文理规范,搞不清别人又换到哪套秩序。
按下音响播放键,熟悉的节律包围房间。外面又下细的雨,像闪烁的眼睛,眨巴眨巴。拉开帘,风也是细的,从纱窗滤进来,于是音乐冷冷的,有细雨的湿度。我没有沉浸音韵的癖好,我沉浸的已经太多,需要清醒的坚硬的时刻。不像她,从来不嫌多,泛滥就泛滥了,垮塌就垮塌。
名贵的器械只会被她的手指启动,流出同样的节律,将她浸泡。她的存在扩大了,这支曲在响的地方,都成为她的驻留地。一条街道的路灯下,昏黄的光把影子斜拉,像是半径很小的钟,指针逃不出时钟的摆布。指针被时钟照耀,才有了行迹。一个爆裂的午后,闭上眼,世界被太阳逼迫成彤彤的红,又是那段令人眼热的旋律。
迟迟不敢睁眼,猜想在没被验证前,有成真的可能。瓦蓝色,睁开眼只剩瓦蓝色。风重重撕我皲裂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