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表演与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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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了调麦克风的位置，让它能更好地把声音放大，杉菜轻动手腕悬于琴键上空，用尽全力按下去。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看到台上正自娱自乐地砸琴砸得不遗余力的杉菜，美作紧紧捂住耳朵：“牧野这家伙没事吧？”西门勉强松开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她大概是秀逗了，啊，好刺耳啊。”
只有花泽类笑得一脸开心，往周围扫了一圈发现不少人被这种突如其来的音波攻击吓得掉了杯子砸掉盘子什么的，心里更乐了，伸手拍拍西门的肩膀，“我过去了。”
毫不怜惜地对这架昂贵的钢琴施以了令人发指的暴力行为后，杉菜大喘着气，觉得自己心里的郁气渐消，变得舒服多了。清了清嗓音抓起麦克风，她中气十足地开口：“以上就是本人为了祝贺道明寺学长订婚而特地演奏的曲目，希望大家能在乏味的宴会中体会到别样的欢乐。”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就算她是地上那滩烂泥也轮不到道明寺枫这么贬低她！挑衅地朝道明寺枫看了一眼，她转头看向仍然板着脸站在原地的道明寺，“道明寺学长，祝你们订婚快乐！”
说完她拎起礼物袋子跟包包，转身走下演奏台。台下的花泽类看到她一步一步从阶梯上走下的时候，伸出内弯向里的右手，犹如等候已久的王子。杉菜对着他嫣然一笑，伸出手挽住他的臂弯。
被气得满脸铁青的道明寺枫急急忙忙走上台救场，“各位来宾，请原谅我们的不周，今天让一些鱼目混珠的人给混进了宴会……”
“牧野……”感觉到旁边这个人身体绷得死紧，花泽类轻轻笑了一下，“你刚才做得很好，非常棒。”
杉菜正在努力直起腰板，到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要出现任何妨碍她完美退场的人事物。感觉到花泽类话里的笑意就像一盆冷水倒灌到她头上，她有些微颤颤地开口：“花、花泽类……”
“嗯？”
“请你……千万要努力把我扶好，我的腿软掉了……”
听到杉菜说得这么惨兮兮的，花泽类差点没忍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爆笑，他伸过手轻轻扶住她的腰，“不用担心，我会扶着你的。”直到离开宴会大厅，确认没有人能看到两人的糗样后，他才松开了手，低着头全身抖个不停。
“其实，你可以笑出声的。”杉菜懊恼地低语，不就是被吓得腿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获得赦令的一瞬间，花泽类终于把笑声宣泄出来。“牧野你——”
“牧野——！”
走道里突然多出了一把声音，两人惊讶地回过头，道明寺？欢乐的心情瞬间冷却，杉菜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追出来，“你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道明寺扫了一眼退到一旁的花泽类后，看着杉菜的眼睛质问道。
杉菜被他的态度噎得心头火起，“因为我收到了你母亲的请柬，有什么问题吗？”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停顿了半响才语带怒气地喝道：“我说，就算是那个老太婆邀请你来，你也不要毫无戒心地来啊！”
杉菜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吼了，火气蹭蹭地往上窜，“你说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对你有阴谋啊！”冲口而出后，道明寺有些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咄咄逼人了，但是杉菜毫不领情地态度让他忍不住紧紧握住拳头。“啊，啊，那还真是难为你在这种时候还这么为我着想啊。”杉菜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在假惺惺。“明明就连一句比较温柔的话都没说过。”
“你！”道明寺被她激得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她手上的礼物袋子后像触电一样住了脚，“那个，难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看到杉菜别过眼不说话，“我说——”
“阿司！”西门跟美作也跟着追了出来，感觉到气氛诡谲，他提议道：“这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找个地方你们两个单独谈谈吧。”
美作轻笑着捶了一下道明寺的肩膀，“对啊，你们两个是该好好谈谈了。”
“开什么玩笑？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杉菜语音未落，道明寺枫就拍着手从旁边走出来，“确实如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想回去的人就让她走好了。阿司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宴会，你跑出来算怎么回事？”
大河原滋是和道明寺枫前后脚追出来的，虽然感觉这里好像暗潮汹涌但是自己实在很想弄清楚，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前：“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你们。”
道明寺枫心下暗恼，脸上却挂上了慈爱的长辈表情，“抱歉啊小滋，你再稍等一下就好了。”
“因为我被选中所以觉得很激动，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才好。可是，刚才是开玩笑的吧，结婚什么的？”虽然心里有很不详的预感，却还是期待着否定的答案。
道明寺枫伸手拨了拨肩上的皮草，“怎么会是开玩笑呢？我已经和你的父母谈过了，所以你跟阿司的婚约已经定下来了。”
大河原滋仍然不敢相信，“真的吗？”
“喂！老太婆，你在开什么玩笑！什么婚约什么未婚妻，净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差不多也该考虑一下我对你的忍耐程度吧！”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道明寺愤怒地朝她低吼。
“这句话该是我跟你说的才对，你才应该给我差不多一点，不要挑战我忍耐的程度。真是让人生气。”拢了拢皮草披肩，道明寺枫回身往宴会大厅走去，懒得再理会这一切乱七八糟的，里面可还有一大堆的宾客。
被自己的母亲气得跳脚却无计可施的道明寺觉得自己应该让杉菜好好警醒一下，他转身扯过杉菜的手臂往前走，“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等一下，”大河原滋见他要丢下毫无头绪的自己，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滚开，别跟着我们！”不耐烦地用力甩开那只缠上来的手，他继续往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彼此沉默无语，道明寺光顾着就该怎么以简单明了的方式让那个脑子不灵光的家伙充分了解自己的想法而打着腹稿，完全没有留意到被自己拉着的人因为跟不上步伐而上气不接下气。想了好半天都没想到该怎么组织语言，最后他还是抛弃那些无用的修饰，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好。
“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打算找什么借口。只是觉得你太傻了，被老太婆耍得团团转什么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管怎么样，得先想点什么办法，总之先让你不要再受老太婆摆弄。……也就是说，让你变得稍微成熟点。”
“我说，你要咕噜咕噜地一个人自言自语到什么时候啊？”
“咕噜咕噜……”自己的一片好心就换来这么个不识好歹的评价，心中有气的道明寺怒而回头，“你说什么……诶？”
弯着腰气喘吁吁，大河原滋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顺利喘过气后她咽了一下口水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我们顺利到达羽田桥了。”说话间感觉到双脚酸软得能立时跪倒，右脚脚底还有些刺痛，她有些脱力地撑住大腿让自己不要瘫倒在地。
道明寺瞪着自己的手好一阵子，然后冷不丁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完全不明白跟在自己身后的为什么会是这个见面不过两个小时的名义上的未婚妻。站在原地认真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在脑内重演一遍，恍然大悟自己拉错人的他转身就走。切，害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在一个白痴女人面前把对牧野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说你，你……”微跛着脚大河原滋一直尝试着让他稍微停下来听自己说句话，眼看着过了马路他离自己也越来越远，她干脆忍着刺痛加快脚步追上他，伸手撑在他胸前意图拦住他，“我说让你等一下，等一下啊……”话没说完就被他用力地推到一边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滚一边去！”
“啊！”及时用手挡在身体前阻止自己被撞上，她转身刚要再接再厉就看到前面有很适合的道具——那是插在路边的宣传旗，她上前把它抽起来握在手上，向着那个嚣张的背景冲过去，“喂——”
听到噪音源朝着自己接近，道明寺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看，“哇！”马上腰一扭手一伸闪过那支朝着自己腰间戳来的旗子。
发现没有命中目标，大河原滋手执旗子拼命往他的方向砸去，砸得他左突右躲最后瞅准机会一把握住旗杆，“你要干什么？”
发现自己用尽全力都没办法把旗子从他手里抽出来，两人还绕着旗杆拉扯起来，她心下气急。“我才想问你做什么呢？”
不耐烦再陪着她发疯，道明寺连人带旗把她甩开，“别再跟着我！”
被甩得差点跌倒在地上，大河原滋把旗子拄在地上，插着腰吼他：“到底是谁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来的啊？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道明寺看着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觉得。”自认为自己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已经够好心了，于是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什么玩意啊，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站住！”
发现她跟上来了，他不耐烦地转身，“干什么！死女人。”往他面前把手一摊，“借我钱。”道明寺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啊？”
大河原滋不满他装傻，“啊什么啊，都是因为你突然把我拉出来所以才害得我什么都没带的好不好，一切都是你的错，所以请、借、我、钱！”
“我说，如果我带钱了，我还能不打车么？”看到她突然如梦初醒的样子，他忍不住嗤笑，“果然就是个白痴。”一边笑着一边转身迈步。
看到他居然敢摆出这副耻笑自己的死样子，大河原滋气得脸都扭曲了，用力地把旗子先前砸到他头上，“砍、死、你！”
走到一半就被不知名物体砸得后脑勺一痛，他何时受过这种耻辱，气势汹汹地回过头，看到罪魁祸首，冲到她面前，“你给老子适可而止一点！”
“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吧！我为什么会顶着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你知道不？就是因为你突然把我拉出来。”看着他毫无悔意的样子，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朝他伸出左脚，脚掌上丝袜的破洞清晰可见，“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赤着脚，你知道不？就是因为一直被你拉着跑，连鞋子都丢了！”
“哪又怎么样？你不会去找啊？”认为对方纯属无理取闹，他毫不客气地指着来路对她说。
大河原滋叉起腰，“你该说的不是这一句吧？对不起，不好意思之类的，你有对我说过一句吗？”
“我说你，跟着我干嘛？我把你拉出来你自己不会停下吗？”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才是吃亏的那方，“还是说其实你是个跟踪狂？”
被他颠倒黑白的能力气到无力，“真不敢相信啊。”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倒打一耙还振振有词的人。
“不奉陪了，本大爷可是很忙的。”道明寺可不管她那么多，才懒得理这种疯女人。
看着他真的就这么走掉了，大河原滋喊了一声，“喂！”看他毫无反应，她摆出起跑的姿势，突然往前冲刺，然后一把跳到他背上箍住他的脖子，“喂！”
被背上突增的重量压得差点往前一个趔趄，他反手想要扯开脖子上的两条手臂，“干什么你，给我滚下去！”
“不下去。”
“放手！”
“不放。”
“你是猴子啊？”
“我不是。”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死猴子！”
“脑子有问题的那个人是你吧！”被他毫不怜香惜玉甩得七晕八素，她毫不客气地“咔吧”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感觉到前一刻还剧烈摇摆的人突然顿住了动作石化了一般，她趴在他的背上，把头努力地往前凑了凑，“诶？”然后反应不及地被摔倒在地。“好痛。”
惊喜地发现他没有暴躁地发脾气，只是捂住被咬的耳朵不说话，大河原滋顿时来了精神，“难道说你耳朵很敏感？”
被踩中死穴却死不承认的道明寺恶狠狠地回过头撂狠话：“你再不适可而止看老子揍不死你！”
她陶醉地看着他远去的背景，“什么嘛，明明就是一个可爱的男人啊，被戳中痛处马上就狼狈而逃什么的。”
“糟了，”发现自己的心情太过荡漾，她刷一下从地上起身，“也许我要陷入久违的爱河了。”
路人看着这个明明一身名贵礼服却形容狼狈面带春色的女人，纷纷加快脚步远离。
另一边厢，发现道明寺甩开了杉菜却拉走了未婚妻后，花泽类跟西门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把呆愣在原地的杉菜带上车，“我送你回家。”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径自吩咐司机开车。一路上杉菜只是紧握着拳头一语不发，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想太多，今晚好好睡一觉吧。”
“嗯，谢谢你，晚安。”
“晚安。”看她蹬蹬蹬跑上楼梯，他坐到花圃前的阴影处抬头看向她的房间，直到灯光亮起，他还是动都没动。
在房间里生着闷气的杉菜试图让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复习上，可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洒脱。起身狠狠地把礼物扔向墙壁再踩上两脚，才感觉自己心情舒畅了一些。满心恼怒的她没发现有个人一直待在楼下看着她在窗上的倒影，直到她熄灯睡觉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表演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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