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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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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初你又剩饭,等晚上再嚷嚷着饿没人给你单做一顿听见没?!”
妈妈的嗓音在身后响,尤初权当没听见,三两下穿好小鞋子就要往出跑。妈妈追了上来,往尤初手里塞了两个鸡蛋。
尤初不想拿,觉得玩的时候麻烦,而且她也不怎么喜欢吃鸡蛋。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嘱咐道,“你一个,小哥哥一个,吃之前要洗手知道不?”
一听要给小哥哥,尤初也不推了,乖乖地揣进裤兜里。皱着的小脸笑起来,脆响地答应道,“知道啦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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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刚下了雨,村里的路不好走,都是积着水的坑。尤初看着脚上刚买不久的新鞋子,有点不情愿地蹭来蹭去。
又想着小哥哥准在河边等她,心里又有点痒痒。可刚踏出一脚,泥土便黏糊糊地沾了上来,尤初皱了皱眉,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
“在这干什么?”
“呀!”
头顶传来的说话声吓了尤初一跳,她一脚踩进泥坑里,下雨天的泥土地滑,尤初没站稳打了个趔趄。年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也没架住她打滑那个寸劲儿,两个人齐齐地摔进坑里。
尤初稍微好点,年末反应快,摔倒前把她搂在了怀里,身上除了短裤上沾了泥,就只有脸上溅了一点,像只小花猫。
年末摔得惨,身上压着个小孩不说,一整个躺在水坑里。胳膊肘也火辣辣地疼,不知道是不是磕到石头了。
尤初小嘴一瘪就要哭,年末先一步抬起胳膊挡住了她的嘴,好在那块没有泥,不然这小姑娘指不定怎么计较。
尤初眨眨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年末叹了口气,“你先站起来,去这边干路上等我。我背你过去,不许哭,不然你现在就回家。”
尤初本来就没摔疼,刚刚哭纯粹是小公主脾气犯了,觉得自己脏兮兮的。不过小哥哥说要背她过去,刚刚那点不快乐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尤初爬起来,借着年末的力气爬到干路上。年末站起来,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后背,泥水湿哒哒地往下滴答。
尤初蹭了蹭脸,“哥哥后背脏。”
“知道你娇气。”年末也没犹豫,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
尤初乐呵呵地趴了上去,贴着年末的脸问,“我们两个还会摔倒吗?”
“你不乱动就不会。”
尤初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连小腿都不晃了。年末把自己的脏衣服挂在她手上,嘱咐她拿好了,她就使劲攥在手心里。
“娇气是什么意思?”尤初问他。
“就是计较。”
“计较是什么意思。”
“...”
“哥哥?”
“摔倒了就哭,脏了就嫌弃,路也不爱自己走,就是娇气。”
走过那段泥坑,年末也没把她放下来,前面不好走的路多着,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照顾一个小屁孩。
虽然他也没比她大几岁,但是他从小在乡下长大,什么粗活都能干。不像尤初,刚见面年末就知道,这绝对是城里的孩子。
“摔倒了不能哭吗?哥哥也可以哭。”刚走一会尤初就忘了刚刚年末的话,小腿一前一后地晃悠着,“脏了也可以哭,路哥哥走。”
“我们刚认识几天。”
尤初没听出来这是个陈述句,乖乖地掰着手指头查数,“一、二、三、四,四天。”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刚认识四天,你就敢让我背着你走,我把你卖了呢?”
“卖给谁?”尤初笑呵呵地贴着他的脸,“那我多少元呀,哥哥。”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河边,一路上都是没营养的废话。不过倒也是奇迹,两个看似根本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小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玩起来了。
尤初家里是做买卖的,老爸最近想新开个厂子,在城里花销高,这才回了老家。
正巧尤初放了暑假,一家三口就都跟着爸爸回来了。刚来村里的第一天,尤初探出脑袋,和妈妈辨认这些没怎么见过的新奇玩意。
她指着哞哞叫的动物,说是小牛;指着咩咩叫的动物,说是小羊;指着路边上没出声的年末,说是小狗。
妈妈拍她肩膀,告诉她不许乱说话。老爸哈哈大笑,说哪是什么小狗啊?养不成小狗我闺女一直惦记着呢。不过那可不是小狗,是小哥哥。
小哥哥,小哥哥也行。尤初说,妈妈,我想要个哥哥。
老爸一边开车一边乐,妈妈也憋不住笑,她说,你应该是不能有哥哥了,想要个弟弟妹妹,妈妈还能试试看。
尤初不高兴,她不想要弟弟妹妹,她只想要哥哥。
她探出身子去,想问刚刚的小哥哥愿不愿意做她哥哥,可是车子开走了,小人远远的只剩下一个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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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尤初就见到他了。
那天老爸带她买糖吃,她又看见了那个小哥哥。他正蹲在门口叠纸壳,把完整地纸壳拆开,又摞在一起。
老爸夸他小孩儿真能干,问他几岁了?小哥哥站直了看老爸,也不说话。
商店屋里出来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咿咿呀呀地哭个不停。
“十岁了,能干活是能干活,就是见到人了不爱说话。”女人看向小哥哥,又看向老爸说道,“买点啥来?”
“领孩子买点糖。”老爸说着扯了扯尤初的小手,尤初站在原地没动,盯着小哥哥的动作看。
“那你在这等爸爸,爸爸给你挑两样。”
尤初看看老爸点点头,主动松开了手。
“行,年末你看着点妹妹。”女人说道,“别让她乱走。”
年末没抬头,也没管尤初。
尤初自来熟,虽然看着年末比她高,也不怎么爱说话,但还是挪着步子靠近他,像是别人问她那样问年末,“nian mo,哪个年哪个末呀?”
年末没理她。
“我叫尤初,尤其的尤,初春的初。”
年末还是没理她。
“你叠纸壳,累不累呀?等会我爸爸买糖,我们一起吃吧。”
年末还还是没理她。
尤初皱着眉头看他,非常认真且担心地问了一句,“哥哥,你是哑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