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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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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凛延这么说，江时雨还是愣了一下，手中的铅笔在纸上微微一顿，留下一个不明显的痕迹。他没想到沈凛延会突然夸他。
"怎么？被我夸得不好意思了？"沈凛延单手托腮，歪着头看他，阳光在他银色的耳钉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洒在江时雨的脸颊上。那些光点像是活物，随着沈凛延微微晃动的动作在江时雨白皙的皮肤上游走，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肩膀。
江时雨没搭理他，只是垂下眼继续专注地画着细节，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铅笔，指节分明，每一处骨节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素描本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风景画，远处的山峦线条已经成型，近处的树影却还停留在草稿阶段。
"同桌，你画画这么好看，"沈凛延突然开口："竟然不是学校的艺术生，学校的老师真没品，这么有才华的人都发现不了。"他说着，伸手想去碰画纸上的线条，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片精心勾勒的树影。
江时雨笔尖一顿，迅速把素描本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别碰。"声音冷淡得像初冬的晨霜。他的动作太急，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意外的痕迹，让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前排的许易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头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江同学是艺术生呢？"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沈凛延，手指间转着一支圆珠笔，"老大，你这观察力也太差了吧？"
这回沈凛延懵了，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你怎么知道？"他凑近许易，压低声音，"难道你偷偷调查过我同桌？"
许易无语地扶额，指了指江时雨的课桌："是学校的艺术生，学校会发一个专门的勋章，你没看到时雨抽屉里有一个勋章吗？就那个半开着的抽屉里，银色那个。"他的指尖指了指江时雨的抽屉。
沈凛延这才俯身看向江时雨的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个精致的金属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伸手拿起来，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着的"北城一中，特长艺术生"字样，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江时雨给人的感觉。
"哇哦，"沈凛延扬了扬眉，转头凑到江时雨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艺术生啊，我同桌这么厉害。"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淡淡的香水气息。
江时雨猛地往旁边躲了一下："还给我。"他伸手去抢徽章。
沈凛延灵活地躲开，把徽章举高过头顶："让我多看两眼嘛，"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这可是我同桌的荣誉证明。"他故意把"我同桌"三个字咬得很重，尾音上扬，像在炫耀什么稀世珍宝。
江时雨受不了了，拿起旁边的一本物理书就往沈凛延身上扔。书页在空中哗啦作响，划出一道抛物线。
沈凛延笑嘻嘻地接住书，动作熟练得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做："同桌，你还会打人啊。"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眼角眉梢都染上愉悦，"我还以为你只会冷着脸不理人呢。"
江时雨："......"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神经病。他伸手想拿回徽章，却被沈凛延躲开。
沈凛延得寸进尺地把脸凑过来："以后多打两下。"他眨眨眼，声音里带着笑意，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我喜欢。"
江时雨："？"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凛延，茶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脑子绝对有病。"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其他人听见，却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
"记录一下，"沈凛延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小冰块第三次骂我。"他煞有介事地把备忘录转向江时雨看，只见上面写着"江时雨骂人记录"，下面已经列了三条，每条都标注了具体日期和时间。最新一条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爱心emoji。
有病。简直有病。江时雨在心里默默重复。
下午上体育课，难得出了太阳。江时雨刚走出教学楼，就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下意识眯了眯眼，像只被强光惊到的猫。他抬手挡在眼前，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白的发光。
"这么怕光啊？"沈凛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直接把一顶黑色棒球帽扣在江时雨头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借你戴戴。"帽檐压下来的瞬间，江时雨闻到了帽子上残留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
江时雨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想摘下来，手指刚碰到帽檐，就被沈凛延按住了手腕。沈凛延的掌心很热，热度透过皮肤直接烫到了他的脉搏。
"戴着吧，小冰块。"沈凛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这么白，晒伤了怎么办？"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江时雨手腕内侧摩挲了一下，那里有一道淡蓝色的静脉。
江时雨触电般缩回手，又挣扎了两下想摘帽子，结果沈凛延直接按住他的肩膀："别动。"语气罕见的强硬。江时雨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任由帽子留在头上，只是别扭地转开了脸。
沈凛延看着他被帽檐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一个白皙的下巴和淡色的嘴唇，突然觉得他同桌还是太可爱了点。心跳莫名变得很快，像是要冲出胸腔。
集合的时候，江时雨低着头看地板，漫不经心地听着体育老师讲话。他的脚尖无意识地在塑胶跑道上画着圈，完全没注意到沈凛延站在队伍后排，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沈凛延的视线从他露在帽子外的几缕黑发，滑到后颈处一小片没被校服遮住的皮肤，再到被校服裤子包裹的修长双腿...
"今天测一千米，"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声音洪亮，"所有人，五圈！跑不完的留下来加练！"
江时雨猛地抬起头，茶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不自觉地抿紧："五...五圈？！"他平时冷淡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