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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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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心惊于赵寒生的话。他其实对赵寒生不了解，赵寒生从不讲家里的事情，他也无法从偶尔的只字片语中窥见赵寒生的过往以及赵家的全貌。
他一直以为赵寒生只是一个出生在普通农村家庭的男生，父母可能没多少感情但至少各司其职地把家里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赵爹只是能力有限两个儿子都要花钱，他要准备两个儿子的结婚成本压力实在太大，所以赵寒生懂事地自己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赵家的问题比他预想的要大很多。
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情，赵家父母的夫妻关系很差导致赵寒生对感情没有任何期待和信心，赵爹不会给赵寒生任何经济上的支持，导致赵寒生对结婚这件需要投入巨大成本的事情没有任何想法。
第二件事情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赵寒生没有计划娶妻生子，那对他的接受度相对来说就会高一点，人都是群居动物，家庭是人最小的活动单位，他一个男人，不需要赵寒生对他的未来负责；第一件事情就麻烦了，赵寒生不会处理感情问题，不会经营感情生活，他对感情抱消极态度，在一起也好分手也好，他都是被动接受的那个，他不主动不挽留，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乎你。
要了命了，宋昱悲哀地想。
赵寒生说完这句话就闭眼睡了，宋昱心里默默叹口气，也熄灯睡了。
第二天三个人把没玩的项目过了一遍，每个项目都人满为患，他们一边排队一边看上面的人玩，赵寒生也对每个项目进行危险性评估，觉得自己不能承受的，就走出队伍，在附近随便逛等张自力他们玩完。
三个人尽兴而归，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晚。
第二天这学期正式开课，赵寒生继续开始上课与兼职兼顾的忙碌生活，宋昱也继续埋头进了实验室，两个人偶尔在楼下食堂遇到，也是不是你没时间就是我啃着包子匆匆往实验室跑，连个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赵寒生把给赵星星买的礼物悉心保管，就等一放假就带回去给赵星星一个惊喜。这种东西他可不敢用快递，他自己就在这个行业相关，太知道他们对待快递有多暴力了。
这学期最重要的就是英语四级了，学校给他们统一报了名，赵寒生没课的时候就把张晓雅送他的随身听拿出来听，梦里都在背单词，搞得楚北涛一直拿他打趣，说他这样的要是过不了天理不容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和师传秀也近朱者赤，跟着赵寒生一起起早贪黑地背单词，坚称不能拉低707的整体实力。
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一出，赵寒生和付舟一个第二一个第三，他们宿舍直接把专业前三占了俩。
专业第一是一个一看就一脸精英相的天才少年，本地人，一路从S大附幼附小附中读上来，牛得不要不要的，据说人爹妈就是本校的教授级人物，在各自学院都属于领头羊的那种。反正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他们现在奋力学的东西，在人家眼里就是小时候玩剩下的，随便写写都是满分答案。S大这种级别的学府，人家也是刷履历用的，听说早就内定好大三去做交换生了。这次报四级考级，人家连眼睛都不抬，人家考的是雅思托福。
这种人太高不可及，人家的光辉不许他们凡人沾染，一样是学霸，他们还是觉得赵寒生和付舟这样的可爱。
付舟对四级却不怎么上心，甚至很多时候晚自习也不来。赵寒生找他问，他才说每天晚上在校图书馆勤工俭学，已经跟辅导员报备过了。赵寒生说那你在图书馆好好复习，付舟说好。
考试那天，707四人相互打气，奔赴各自的考场。试题比赵寒生想象的简单，他这段时间词汇量增加了很多，听力方面也做了很多强化训练，答题很顺利，赵寒生估摸着及格是没问题了，答完又从前到后检查了一遍，静静等待交卷。
出了考场，宋昱给他打电话，赵寒生接起来，宋昱一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讯，“你干嘛了你知道我从早上开始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在服务区？”赵寒生一脸莫名其妙，“我今天考四级，考场屏蔽信号啊。”宋昱悬着的心落地。
最近他俩虽然都忙得顾不上见面，但电话联系还是有的，偶尔也会在线上上彼此问候，多数时候赵寒生只要在线都是秒回的，像今天这样半天不回复电话还不通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吓死他了。
宋昱问他考得怎么样，赵寒生说没问题，宋昱化身舔狗说我就知道你不过谁过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各忙各的了。
学院通知他们去心理学院做心理测试。这个测试每年做一次，学校会统一对所有学生做心理评估，发现问题及时做心理疏导。707三人一起去了，除了付舟，付舟临时有事，让他们先去。
赵寒生他们到了测试现场，是一个大型机房，门口的老师让他们上交手机不让携带任何通讯工具，三人把手机掏出来调成静音交给老师，就各自找了一台电脑，按照提示点开考试系统输入学号，弹出来的是一份心理测试问卷。
三个人互相瞄了其他人的题目，发现都不一样，知道这是从题库中随机抽取的题目，心无旁骛地各自回答起来。都是选择和判断题，每道题都有时间限制，必须下意识地快速做出选择，赵寒生凭着直觉选着自己认为最对的选项，很快就答完了。
没几天辅导员通知他去办公室。赵寒生到了以后，辅导员拿出他的那份问卷，说他的问题很严重，需要好好疏导，必要的话，要去心理学院做定期治疗。赵寒生说不可能，他没有不正常。
辅导员看他一脸抗拒，也明白心理问题是人最容易忽视也是最难接受的，也不强迫他立刻接受这种事情，只是把问卷最后的评价给了他，让他有时间就去心理学院找老师做疏导。赵寒生接过那页纸，默默走出了学院。
他只是不爱说话不主动发展关系不主动泄露隐私，顶多算沉默寡言，再不好听就是孤僻，怎么就成有病了呢？
赵寒生照常上课、兼职，始终想不明白学院是怎么断定他有病的。你看，他思维逻辑正常，学习能力不错，别人和他攀谈他也能做出不奇怪的回应，他可能不主动去交朋友，但别人主动他也不会拒绝，他甚至能共情付舟适时地对付舟施以善意，他想不通他怎么有问题。
他忍不住去找宋昱。
见了宋昱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宋哥我有病，宋昱会不会从此躲得他远远的。
宋昱是他唯二的能卸下防备去无条件顺从的人，第一个是严画竹，在他们面前，他可以释放自己的情绪，不用担心他说的话做的事情会不会让对方反感，不用小心翼翼地去讨好他们好让他们认可自己，他想哭想笑想吵想闹，他可以做他自己。他脾气可能是有点不好。
赵寒生害怕了。
宋昱却先找到了他。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周末，宋昱早早地闯进了707，拖起赖床的赵寒生就把他推搡进了浴室。赵寒生迷迷糊糊地坐在马桶上，宋昱把他困在墙和自己之间，逼问他怎么回事。
赵寒生下意识躲闪。宋昱不容他隐瞒，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心理问题，怎么回事？”
赵寒生眼中瞬间满是惊恐，慌忙摆手，特别激动地极力否认，“宋哥我没病，你相信我我没病。”
宋昱心疼，抚着他头顶轻声抚慰，“我知道那不是病。只是你的人生观可能不符合主流，思政课上不都是要我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吗，他们只是想你做个乐观向上的人，你太消极了，需要有人帮你在你心里种一颗阳光的种子。”
赵寒生激动地看着他，“宋哥你相信我没病？”
宋昱笑着看他，“当然，我跟你认识这么久，怎么可能因为一次问卷测试就认为你有病？你在害怕我认为你有病？”
赵寒生点点头。
“那我相信你，你很开心？”
赵寒生继续点头。
“那害怕他们知道吗？”宋昱看了看浴室门，赵寒生知道是指707另外三人，他想了想说不怕。
“为什么不怕？”
“他们是室友。”室友，可以换，也可以做陌生人。
“那为什么怕我知道？”
“我怕，怕你知道了就不理我了。”
“所以我是不一样的？”
“对，你是……朋友。”赵寒生绞尽脑汁，终于把朋友两个字说了出来，但他又觉得不是太准确，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宋昱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步步紧逼。
“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可替代的那种。”赵寒生终于给宋昱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行，不可替代的，最好的朋友。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宋昱明白这种事情不能逼太紧，到这儿也很满意了，鸣金收兵。“以后我定期去和你做心理辅导，别想跑。”
赵寒生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