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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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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陈佑川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对着手机吼出了这句话。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的手指痉挛地按下挂断键，然后凭着记忆中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了江晓的电话。
电话那头，冰冷而机械的声音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再次疯狂地按下重拨键。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那毫无感情的“已关机”提示音。一次又一次，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疯狂的执念，不停地拨打着，每一次按下通话键，听到的都是那冰冷的提示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陈佑川终于崩溃了，手机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瘫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与悔恨。他的双手紧紧地揪着头发，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浸湿了枕头，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陈佑川就这样哭了整整一天，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窗前。傍晚时分，陈佑川机械地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手机，他随拨通了秦穆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过了许久，他才用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说道：“秦穆...”秦穆听出了陈佑川声音中的绝望，心中不禁一紧，他轻声问道：“佑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佑川沉默了片刻，说道：“秦穆，他们说...江晓死了...我不相信，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秦穆的心中猛地一震，他没有想到陈佑川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道：“佑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你应该试着放下过去，向前看了。”陈佑川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真的失去江晓了...
秦穆结束与陈佑川的通话后，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为什么陈佑川听闻的竟是江晓离世？是江晓出什么事了吗？怀着这份不安，秦穆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江晓的号码。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秦穆定了定神，又迅速拨打了张伟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秦穆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张伟，江晓在哪？”
张伟听到秦穆的声音，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秦医生？江晓去上班了啊，这会儿应该还在店里忙活着呢。”秦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那为什么他的电话处于关机？”张伟稍作停顿，思索片刻后说道：“可能他那手机又闹毛病了吧。您也知道，江晓那手机破旧得很，三天两头出问题，不是充不进去电，就是死活打不开机，他一直没舍得换呢。”
秦穆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追问道：“张伟，陈佑川是不是找过江晓？”张伟说道：“对，他早上给我打了电话，张口就问江晓在哪里，他说从别人那儿听说江晓死了。秦医生，您也清楚当初的事，江晓就是被他害得入狱，我实在担心他还会对江晓不利，所以就顺水推舟，顺着他听到的说法，告诉他江晓死了，也好让他断了念想，不再去纠缠江晓。”
秦穆听后，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随后，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张伟，陈佑川找过江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江晓。”张伟连忙应道：“秦医生，您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跟他说。江晓到现在还不能说话呢，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影响他恢复可就不好了。”
秦穆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说道：“那等江晓回来，你让他给我发个信息报个平安。”张伟爽快地答应道：“好的，秦医生，您就别操心了，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烧烤店内烟火缭绕，烤架上的炭火跳跃着，发出“滋滋”的声响，江晓忙碌的身影在餐桌间穿梭不停。夜色渐深，当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静谧取代，江晓下班回到张伟的住处。一进门，张伟就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江晓，你手机是不是又坏了？”江晓微微点头。张伟轻轻拍了拍江晓的肩膀，说道：“等有空你拿去修修吧，这没个手机可不方便。对了，今天秦医生找你，让你回来给他报个平安，你拿我手机给他发个消息吧，别让秦医生担心。”说着，张伟把手机递到江晓手中。
江晓接过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在屏幕上认真地敲打着：“秦医生，我是江晓，我手机坏了，我现在已经到家了。”发送成功后，不一会儿，秦穆的回复就来了：“那就好。”江晓看着这条消息，又接着打字：“秦医生，是有什么事找我吗？”秦穆很快回道：“没有，就是想问你新工作怎么样，给你打电话是关机。”江晓的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新工作挺好的，老板对我很好。”秦穆再次发来消息：“很晚了，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江晓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复：“好的，谢谢秦医生。”张伟迎上前，对着江晓说道：“给你留了小米粥，还有炒青菜，你一会儿热一下，吃完睡觉吧。”江晓微微点了点头。
江晓在监狱的那两年，心理的折磨让他常常食不知味，面对着饭菜毫无食欲。无法说话的他，成了狱友欺负的对象，再加上每日高强度的改造任务，更是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脆弱的胃在这样的折磨下变得愈发娇弱，只要吃一点油腻或者刺激性的食物，胃部就会如刀绞般疼痛。如今在烧烤店工作，虽然烧烤店管员工餐，但店里提供的饭菜大多重盐重辣，不适合他的肠胃。偶尔碰到清淡些的菜品，江晓会打包带回去享用。
江晓热好张伟留的饭菜，坐在桌前，一口一口慢慢吃着。小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安抚着他疲惫的身心，炒青菜的清爽在舌尖散开，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舒适。吃完后，他默默地洗净碗筷，将厨房收拾整齐，然后走向卧室。
躺在床上，江晓在脑海中仔细计算着自己的工资和卖酒提成。尽管他无法开口向客人推销酒水，但每当客人询问酒单时，他总会热情地指着那些品质不错的酒推荐。客人常常会采纳他的建议，这也为他带来了一份收入。相比善于推销的同事，他赚得不算多，但他也格外珍惜。江晓在心里仔细地盘算，计划着这笔钱该如何分配。一部分要留作自己的生活开销，毕竟生活中处处都需要用钱，另一部分则要攒起来还给秦穆。在这宁静的夜晚，江晓的呼吸逐渐平稳，沉沉地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