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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家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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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猛地睁开眼，胸口的剧痛仿佛还在残留，眼前却不再是熟悉的备课书桌和台灯，而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昏暗。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小路中央，小路似乎蜿蜒向一片村庄，只可惜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清楚。泥土的腥气和腐朽木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钻入鼻腔。小路上歪歪斜斜地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与他如出一辙的茫然和惊恐。
“这是哪儿？”一个穿着运动服、妆容有些花了的年轻女生颤声问道。
没人能回答她。
朱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是东城大学附属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昨夜为了毕业班的模拟考熬夜备课到了凌晨，结果突然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攫住了他的心脏，然后……然后就是到这里了。
发生了什么？
迷茫的朱玉打量着其他人，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女孩，看起来像个学生；一个穿着廉价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难掩焦虑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身材微胖、神情惶恐的中年妇女，以及那个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刚刚出声的女孩儿。
他们彼此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惶恐地互相问询试探，最终确认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没有人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道路两旁寂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衰草的呜咽声，更添了几分诡异。
就在众人心头的不安逐渐累积成恐惧时，旁边的低矮树林里一阵窸窣，钻出来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一身腱子肉的青年，染着一头扎眼的黄毛，表情桀骜不驯，眼神里透着一股老练和不耐烦。他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夸张、流里流气，看起来刚成年的少年。
“行了，别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黄毛青年开口便带着一股社会气，“看你们这蠢样就知道是新人。”
他身后的少年笑嘻嘻地望着众人。
“你们是谁？或者您知道这是哪里吗？”朱玉定了定神，率先问道。
黄毛嗤笑一声，掏了掏耳朵：“我是你们这场副本的指导者——李青阳，后边那个是我小弟——沈三。”
沈三闻言，嘿嘿地两指并拢从太阳穴前划向众人，“哟”了一声算是给大家打了个招呼。
李青阳瞪了那小子一眼，接着说：“至于这里？这里叫‘希望游戏’。简单点说，你们被选中了，或者说，倒霉地卷了进来。想活命，就得通关这垃圾游戏中的一个个副本。”
他顿了顿，扫视着众人惨白的脸，恶意地补充道：“通关一次，可以滚回现实世界待七天，爽吧？七天后，还得乖乖回来继续玩命。”
“不……不是通关就彻底结束吗？”戴眼镜的女生白着脸问，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
“彻底结束？”李青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先想想怎么在第一个副本里活下来再说吧！活下来，答案自然就来了。”
“这是……这是无限流……我看过这种小说！”那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突然崩溃地大喊起来，“书里设定说，所谓的无限流游戏副本都是高维生物的试验场！我们蓝星人全都是他们的小白鼠，在他们的眼中我们都是低维生物！就算通关，我们也不可能活着离开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闭嘴！”李青阳勃然大怒，眼神凶狠地瞪着王曦，“放/你/娘/的/屁！谁说不能活着离开？老子告诉你，有人就活着出来了！还他/妈/的/建立了专门的网站！只要你们能活着通过这个新手副本，一切答案都会知晓！现在给老子闭嘴，别他/妈/的/危言耸听，影响人心！”
正骂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村庄深处缓缓走来。
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脸上堆着看似慈祥的笑容。
“哎呀，远来的客人们，天快黑了，村外不安全，到老婆子我的客栈歇歇脚吧。”
朱玉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妇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她那笑容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然而，几乎在同时，一阵冰冷的、不属于任何人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朱玉耳畔响起，也似乎同时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欢迎来到“希望游戏”，当前游戏副本：“白家村”；场阶：初级；星级：1星；关键词：中式、灵异、解谜、逃生；当前人数：8。】
【主线任务1：请在十五分钟内，跟随引导者到达李婆婆的客栈。】
【任务完成奖励：主线任务完成度5%，新手卡牌一张。】
【任务失败惩罚：抹杀。】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0%。】
【倒计时开始：14:59。】
朱玉惊愕地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散发着幽幽红光的倒计时数字，他错愕之余下意识地望向其他人，发现其他人也各个神色紧张，显然其他人也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抹杀是……是什么意思？”穿着运动服的女生哭丧着脸问。
“抹杀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就是彻底玩儿完了的意思！走吧，愣着干什么？完不成任务准备去死吗？”李青阳不耐烦地催促道，率先朝老妇人指引的方向走去。
形势比人强，又有死亡的阴影笼罩，朱玉和其他人只能带着心中的疑虑和恐惧，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
前往客栈的路上，李青阳像是履行职责般解释道：“听好了，副本里一般都有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主线任务必须完成，完不成就是死，完成了才能离开当前副本。支线任务可做可不做，通常会给些额外奖励或者和副本背景故事有关的线索，完成后影响最终的副本评价和结算奖励。”
“主线任务”这个关键词，但凡玩儿过点游戏的人都能理解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们真的被卷入了一场“无限流逃生游戏”里？赢则生，败则死吗？
听着李青阳的讲解，朱玉下意识地用手紧了紧衣领，无言的恐惧侵袭着他。
夕阳西下、暮色低垂，村路也崎岖难行。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互相搀扶着前行，随着不断深入，他们渐渐地走进村子里。周围是高高矮矮的土屋，但不知为何，家家紧闭门窗。偶尔有炊烟升起，但屋内却听不到谈话声。
然而众人却顾不得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了，随着越来越深入村子，周围弥漫起淡淡的薄雾。
引路婆婆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因为自称“指导者”的解释，大家都内心恐惧不安，生怕被落下，真的死在这场所谓的“游戏”里。
终于在倒计时只剩下几秒时，他们看到了前方一栋挂着“有间客栈”破旧招牌的二层小楼。
就在他们踏入客栈门槛，倒计时归零的刹那，一股刺骨的阴风猛地从众人身后扫过。
走在最后的西装男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觉得后肩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啊！”他惨叫一声。
众人大惊失色地回头看去，只见男人背后的衣服被划开了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正汩汩渗出，染红了他的西装。
那爪痕的位置精准地覆盖在心脏位置，似乎只要他再晚一步踏入客栈，利爪就会破开他的后背掏出心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所有人的脊背，除了李青阳外，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众人耳畔又发出了冰冷的机械音：
【滴，玩家“朱玉”成功进入李婆婆的客栈，主线任务1已完成，新手卡牌已下发，后续任务敬请耐心等待。】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5%】
客栈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味。直到机械音再度响起，众人这才意识到，一切都不是梦境，他们真的因为某些原因被卷入到了这场名为“希望游戏”的恐怖副本中。
机械音刚落，朱玉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衣兜被拉扯了一瞬，有什么东西被无形的手塞了进去。朱玉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衣兜，结果在自己那个被扯动的口袋里，他的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卡片状的东西。
他心中一动，悄悄地瞥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似乎都没有别的反应，于是他按捺住好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引路的李婆婆依旧是那副慈和的笑容，一脸心疼地说：“各位瞧，老婆子说得一点没错吧，咱们这山上空旷，野生动物多，不安全。”
“嘶……你个老虔婆撒谎，什么野生动物能像风一样无声无息地掏人？霓虹国动漫中的忍兽镰鼬吗？！”西装男人因为受了伤，一边呲牙裂嘴一边暴怒。
然而李婆婆可不管他，她就像一个被事先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只是公式化地继续笑道：“客人们先在大堂等等，老婆子去给你们打扫客房。”说着，她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
随着李婆婆慢慢悠悠上楼的动作，机械音再度响起：
【滴，检测到当前人数满足任务要求，主线任务已刷新。】
【主线任务2：在大堂内稍作休整，平安等到李婆婆打扫房间后归来。】
【任务完成奖励：主线任务进度2%】
【任务失败惩罚：抹杀】
【当前任务完成度：5%】
接二连三的系统音扰得朱玉心神不宁，手指无意间再次触碰到了口袋里的卡牌。
就在这时，一个比任务提示音更加清晰、更加机械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系统检测到相关道具，玩家“朱玉”满足开启条件，请问玩家“朱玉”是否按照系统提示抽卡？】
抽卡？为什么还要抽呢？这个系统不是已经送给他一张卡牌了吗？难道不能直接使用？
想不明白的朱玉隐晦地观察了众人的表情：
李青阳正抱着膀子一副不耐烦的态度；沈三正在李青阳旁边仰着脖子和对方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被抓伤的西装男骂骂咧咧、龇牙咧嘴；中年妇女自从来了这个游戏里就一直哭哭啼啼；剩下的两个年轻女孩儿似乎因为年纪的缘故组成了临时搭档，两个人正挨在一起抽噎抹泪、互相打气。
似乎并没有人有什么特殊动作，心下一转，朱玉下意识地选择了拒绝，决定先静观其变。
李婆婆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李青阳就转过身，抱着胳膊，一脸“别装了”的表情看着众人：“行了，都别藏着掖着了。每个新人玩家第一次进入副本完成第一次主线任务后，都会得到一张初始卡牌，算是游戏给你们适应期的福利，也是保命的东西。想活下去的，就赶紧抽卡。”
见众人面面相觑，依旧没人动作，李青阳嗤笑一声：“可别在这儿婆婆妈妈的了，催你们抓紧抽卡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拿到保命手段，早点安心。”
这时一直在抽噎的戴眼镜女孩儿突然发问：“我……我也看过几本‘无限流’小说，虽然设定有可能不同，但是那里……那里也有所谓的抽卡系统。”说着，她打了个寒颤，继续说：
“那种小说里都说这些卡牌是……是可以被夺走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穿运动服的女孩儿也站在了眼镜女这一边：“就是，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似乎感受到了质疑，李青阳有些恼怒，红着脸爆粗口：“你/妈……”
却被沈三匆匆打断：“哥，别生气，他们啥也不懂，我第一次进副本不也是啥也不懂吗？消消气，消消气哥！”
受到了安抚，李青阳收起了发火的架势，冷哼一声：“呵，还挺谨慎。行，谨慎就能活得更久些，算你们聪明。”
说着，他把自己的卫衣脖领一拉，给众人展示了一圈似乎像被纹在脖子上的符号说：“瞅见没，这是‘刻印’，放心吧，老子接了‘新手指导者任务’，任务期间不能主动伤害你们这些菜鸟，否则会受到惩罚。”
把脖领拉好后，沈三在旁边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是的，那种直接断头的惩罚哦。”
这话惹得李青阳很是不快，照着沈三屁股踹了一脚。
事实上，众人也不知道李青阳和沈三的话是真是假，只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似乎除了听话也别无他法。
西装男似乎被隐藏在雾气中的“野生动物”吓破了胆，率先不再伪装，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牌来问怎么抽。
人类大部分都是从众的，有了西装男做出表率，大家这才迟疑着，纷纷从口袋或身上摸索起来，一个接一个地亮出自己的卡牌。
朱玉也拿出了自己的那张。卡牌入手冰凉，正面是一片深邃的暗黑，似乎有颗颗星子在黑暗中闪烁；背面则刻着一团复杂的图案——一只风格化的眼睛位于中央，周围环绕着奇特的符文，构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形状。
“塔罗牌？”那个戴眼镜的女孩突然发出一声低呼，盯着自己手中的卡牌仔细端详，“这背面的眼睛是全知之眼，周围的是卢恩符文吗？”
“你认识？”众人立刻看向她。
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我……我感觉像。以前高考压力大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玩过塔罗牌。有些塔罗牌的设计者会把星座图案或者卢恩符文绘制上去，所以我对这些图案有点印象。”
“哦？有点见识嘛。”李青阳赞赏地看了眼镜女孩儿一眼，“再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名字就不说了，除了新手指导者外，我还是‘青狼’公会的副会长。”
他指了指身后的少年：“这家伙名字也介绍过了。值得一提的是，他是我在上个新手副本里新招来的小弟。你叫什么名字？有兴趣加入我们公会吗？我们公会喜欢招收一些对塔罗牌有了解的玩家，听说这类玩家都比较欧。”
沈三见状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姐妹儿我跟你讲，通关新手副本的新人玩家如果选择第一时间加入公会，公会有福利可以带新人再下一次新手副本并绑定‘指导者’和‘新手’关系，顺利通关后奖励更丰厚。你要是加入我们公会，老大绝对会帮你下副本，保证你安全的。”
女孩儿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我叫周颖，是东城大学大二的学生。”虽是做了自我介绍，但并未直接接受李青阳的好意，显然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东城大学？”旁边的运动服女生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亲人，“我也是东城的！我是隔壁东城师范大学大四的学生，我叫张红！”
两个女生立刻凑到一起，本就在一开始因性别和年龄相仿而下意识组队的两个人这回又因为学校和地域的关系，算是找到了暂时的同盟。
“哎呀，都是东城的，太巧了！”那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也赶紧凑上来，“我叫王曦，平安保险的销售，今天正从东城大学那边给你们学工办的孙主任推销意外险呢，晚上我们俩还在你们东城大学的小吃街吃的饭！”
一直沉默哭泣的中年妇女也抹了把泪，小声说：“我也是东城的，就在大学城那儿新开了家火锅店，还在装修呢，我叫秦筝。”
王曦“哎呦”了一声：“是不是那家‘辣妹子火锅城’啊，我和孙主任本来想去那儿吃的，后来看还在装修，就去的‘九野家烤肉’。”
秦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轮到朱玉，他深吸一口气，也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朱玉，是东城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老师。”
“老师？”张红和周颖听到这个身份，眼中立刻流露出天然的亲近和信任感。张红还咋咋呼呼地表示她这个学期本来还准备要去朱玉所在的学校实习的。
就连王曦和秦筝这两个成年人，似乎也觉得老师这个身份更可靠些，下意识地对他亲近了不少。
唯独李青阳，听到“老师”两个字，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嘴角撇出一丝不屑，甚至爆了句粗口：“操，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装清高的老师！一天到晚就知道考考考、骂骂骂，就知道逼学生，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学生？”
朱玉眉头微皱，敏锐地捕捉到李青阳话语中的怨气。
他猜测这个看起来痞气的青年很可能没念几年书就辍学混社会了，这样的学生他见过很多。
不过他没有退缩，反而迎着李青阳不善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古人云，‘教不严，师之惰。’你年轻时或许不懂，觉得老师管得严是逼你、是为难你。但现在你成年了，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你扪心自问，当年老师严格要求你，真的是错误的吗？
你混了这么多年，除了父母，还有谁像老师一样，不图回报地去关心你的未来？你觉得让你考试、让你学习、让你应对中考高考很苦，那出来混社会，和坐在教室里学习相比，你觉得哪个更苦？”
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戳李青阳的痛处。
李青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眼神闪烁，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朱玉一眼。
“好了好了，老大，快让大家赶紧抽卡吧，时间宝贵。”沈三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催促着众人。
几个新手似乎也并不想惹麻烦，朱玉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职业病犯了，教育了几句。想想也挺寡淡的，于是不再多言。
众人见没起冲突，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按照沈三的简单说明，纷纷将手掌覆盖在各自卡牌的正面。
朱玉也把手放在了卡牌上，按照沈三说的在心中默念“我要抽日运”后，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将他的意识抽离，整个人仿佛瞬间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
点点星子汇成银河在他的面前流淌。
太美了！仿佛个人与宇宙融为一体一般，亘古的声音在他体内回响，朱玉整个人的灵魂都在升华，不由自主地，他从银河中掬起一捧星子，那些星子在他手上变成了一叠塔罗牌。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引导他的灵魂进行洗牌、切牌、抽牌的动作。
朱玉依言操作，先是像洗麻将牌一样将那一叠塔罗牌洗乱；整理好后又按从上至下、先远后近分成“1-2-3”的顺序分了三份，之后又按先上后下、先远后近分成“1-2-3”的顺序将牌归拢；之后顺时针竖直；然后将牌摊开；最后按照李青阳所说的“一个人只能抽取一张牌”的要求，从一叠悬浮在虚空中的牌中凭感觉随机抽取了一张牌。
那是一张坐在沙发上、身着石榴花纹白色衣裙、手拿球星宝珠权杖、头戴星子王冠的温柔女性，她周身环绕着丰饶的麦穗，心形的盾牌立在她的脚下，远处有小溪静静流淌。
整幅画面温馨且和谐，只不过一切都是倒转的。
为什么是倒转的呢？
朱玉尝试将手中的牌调转方向看清牌面，然而神奇的是，无论他怎样调转位置，整幅画面一直都是倒转的。
好神奇！他的内心发出惊叹，也就在这时，系统再度提示：
【恭喜玩家“朱玉”抽中大阿尔卡那：女皇（逆位）。】
【女皇牌（逆位）：您是一位充满了爱与关怀之人，您的神力和直觉力如风中的麦穗一般丰饶、柔软，自然中的每一片土地都是您的养料。可惜，您失控了。此时的您内心纷扰、焦虑不安。】
【恭喜您获得初始被动技能：母爱光环。】
【母爱光环（被动）：除了哭叫，“妈妈”是孩子发出的最早且有罪有意义的语调，这叫你满心欢喜。】
【效果：以自身为圆心，半径十米内，当你听到有人发出“妈妈”的声音，你会发自内心地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关爱呵护、遮风挡雨。同样的，你也会收获来自孩子的关爱，毕竟爱是相互的。】
【影响：冷却时间36小时。被动触发后，将强制与对方绑定‘母子’关系，任意一方死亡后关系解除。关系持续期间，对方对你的好感度将强制提升至‘孺慕’状态，并有概率听从你的‘教诲’或无害指令。冷却时间内最多触发一次。】
【当前绑定子嗣[0/1]。】
【请问您是否绑定当前卡牌？注意！一旦绑定玩家将无法更改。】
望着这张卡牌，朱玉觉得既惊奇又可笑。
惊奇的是卡牌算的还挺准，身为老师，他可不就是点“胸怀大爱”，用“爱”点燃、激励和唤醒孩子么。
当然，也的确如塔罗牌所言，像逆位的女皇般，他失控了。一睁眼来到所谓的无限流游戏里，谁能不焦躁害怕呢。
不，或者说他失控的更早？
早在他用尽心血苦口婆心地上课学生却视他为无物的时候；早在他被与教学无关的大会小会和行政工作折磨到一病不起的时候；早在领导给他穿上一双又一双小鞋，入行多年却连初级职称都不给他评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本来就已经很可悲了，没想到更可笑的是，来到这个生死无常的游戏副本里，他还是罪悲催的那一个！
绑定这个技能对他的生存到底有什么用？在副本里认贼做儿吗？问题是，哪个变/态会喊一个男生叫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