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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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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晔痛苦地仰起头,他的脖颈颤栗着,全身的血液像是硫酸一样不断腐蚀着他的血肉,小腹处更是有种被腐蚀出了一个窟窿的错觉。
突然,小腹处的某个地方开始传来一丝温暖的热意,那股热意减弱了蚀心的疼痛,并不断地在他的四肢游走。原本痛得麻木的四肢逐渐恢复了力气,慕晔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下一阵疼痛又蓦地涌来。
灼烧感再次袭满全身。
“啊!——”
慕晔的理智又一次被疼痛击碎,他肆意的惨叫声不断从大张的嘴里喊出,眼白因为奋力睁眼而出现了大片的红血丝,他的精神似乎都快被痛苦折磨得崩溃。
夏利瓦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欣赏慕晔的惨状,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里倒映着的慕晔痛苦的表情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残忍。
他笑了一声,对身边面不改色的白大褂说:“合作愉快。”
白大褂闻言不带情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夏利瓦耸了耸肩,低喃了一句,“没意思。”
他回头看向躺着的慕晔,炼狱般的痛苦让慕晔的声音开始减弱,意识也变得模糊。夏利瓦的视线停在慕晔琥珀色的眼睛上,那双眼睛正慢慢失去神采。
他在心里叹声道:“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
“砰——”
就在慕晔眼皮合上的一瞬间,实验室金属制成的墙壁被人硬生生用拳头砸开了一个通道,伴随着扬起的浮灰,杜纳托斯踏着步子从通道走进实验室。
白大褂在看见杜纳托斯的瞬间就僵住了表情,他趁着杜纳托斯还未完全进来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打开提前准备的暗道,然后拉着旁边脸色霍然变得阴沉的夏利瓦跳进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灰尘散去,杜纳托斯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在看到一动不动躺着的慕晔时,脚下几乎是闪现着来到慕晔身边。
慕晔的脸色此时泛着青白,记忆中红润的嘴唇也透着乌黑。
见状杜纳托斯瞳孔一缩,他立刻扶起慕晔的上半身,咬破舌尖嘴对嘴地将自己的血液喂给慕晔。
“咳……”
杜纳托斯舔干净溢出的血,脸颊贴着慕晔浸满冷汗的额头,嘴里轻声喊着慕晔的名字,“慕晔?”
慕晔半睁着眼,无力地靠在杜纳托斯的怀里。
他恢复了一点意识,勉强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谁,他的嘴里一股血腥味,是刚才杜纳托斯喂给他的。
血液顺着慕晔的食道进入胃部,奇异地缓解了他遍布全身的灼烧感。
慕晔缓慢地眨了下眼,动着唇艰难吐出两个字:“……救命……”
说完就闭上眼昏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浮浮沉沉,慕晔的身体重复着被灼烧然后恢复的过程,直到最后一次,他的手指动了动,旁边立马一声惊呼。
“慕先生醒了!”
话一说完,慕晔就掀开了眼皮。
眼前立马出现一张俊朗野性的帅脸,熟悉的金色眼睛里有着一抹担忧。
他薄而性感的双唇张开,“慕晔,你感觉怎么样?”
慕晔的眼神还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他动了动干涩的唇,声音沙哑,“……水……”
旁边的人迅速递过来一杯水,慕晔被人扶起来,有些急切地喝完一杯水。
喉咙被温热的水润过,慕晔才恢复了些精神,他问道:“这里是哪里?”
“王室星舰,我们现在正在回王宫的路上。”
坐在他床边的杜纳托斯接过被喝的一干二净的水杯,回答道。
“回王宫?”慕晔蹙眉,他脸色还很苍白,长时间的昏迷让他周身的锐气减弱,整个人仿佛白了一个度。
杜纳托斯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心中因他不告而别升起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簌”地跑没了影。
“对。”杜纳托斯移开视线,看了一边的医师一眼,医师了然上前给慕晔解释。
“慕先生,是这样的,这两天您昏迷的时候我们替您换了几次血,但您体内的毒素还有残留,需要陛下每天按时喂您一点血液压制,直到残留的毒素被您身体的自然代谢排出。”
“还有您腹中的卵。”说到这里医师抬了下框架眼镜,旁边的杜纳托斯眼光微动。
“您腹中的卵本身有些营养不足,”医师眼里似乎有一丝谴责,看着慕晔说:“在您被注射毒剂时它本能地耗费精血抵抗毒素的侵蚀,导致现在处于休眠的状态,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发育。”
“不过它还没完全成型就能有意识保护父体,说明卵的质量非常优秀,重新开始发育只是时间问题。”医师话锋一转,脸色有些惊喜,感叹道:“就连陛下在没完全成型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呢!”
被人当面拉踩,杜纳托斯的表情也没什么不满,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慕晔,说:“我每天要处理很多文件,没办法长时间离开王宫,所以你只能回王宫跟我一起住。”
慕晔向后靠在床头,神色平静,淡声道:“可以。”
顿了几秒,他看向杜纳托斯,继续说:“但我要打掉它。”
空气瞬间凝滞,在场的人都猜到慕晔口中说的“ta”是谁,一时都被惊住,没人说话。
杜纳托斯冷下脸,看向慕晔的眼神变得锋利。医师也被惊得蹬蹬后退两步。
慕晔的视线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伸手将被子拉过来盖住小腹。
让他给一个男人生孩子,除非他被星舰撞成脑残了,就算它真如医师所说,在他被毒素侵蚀时耗费自己的精血帮他抵抗,他也不会因为感激生下它。
说出这句话时慕晔的表情更是没有一丝愧疚,即使医师说它已经有了意识或许能感受到慕晔要打掉它的决定。
医师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顶着杜纳托斯充满杀意的眼神再次上前给慕晔解释,他结巴着说:“这,这个,慕先生,羽蛇跟其他变异人不一样,为了保证族群长存,羽蛇卵一旦怀上就与父体生死一体,如果强行分开,只会造成父子双亡的结果。”
他余光瞟了一眼慕晔僵住的脸,弱弱道:“所以,是不能打的。”
说完空气再一次沉寂,慕晔木着脸像被毒哑了,很久都没说话。
杜纳托斯平复下心中的怒气,语气如常地对慕晔说:“你很久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食物。”
慕晔依旧没有反应,他似乎都没意识到杜纳托斯堂堂一个国王竟然说要给他做点清淡的食物。他又呆了几秒,然后忽的眼前一黑脑袋搭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杜纳托斯霍然站起身,他神色凌冽,对医师冷声道:“他怎么了?”
医师急忙走近检查,几分钟后面带尴尬地转回头对杜纳托斯说:“陛下,慕先生是情绪太激动了才会突然昏迷……”
听到不能打掉腹中的卵然后情绪激动地倒……医师在心里腹诽,陛下不会被气炸吧。
如医师所料,杜纳托斯的脸已经比锅底都黑了,他愣住几秒后“哼”了一声,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房间里少了一个人形杀器,大家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稀稀拉拉地聊着天。
“天呢,慕先生竟然要打掉小王子!”
“对啊,他还是个外族人,要不是能怀上陛下的孩子,谁会来救他啊?”说这句话的人酸气都快装不下了,他周围几人见他这样说话都默默地远离,望着去而复返的国王大气不敢出。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那人见自己周围空出一片地,疑惑问。
他转过头,在看见国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时立时被吓得面无血色,哆嗦着嘴唇道:“陛,陛下……”
杜纳托斯皱起眉头,淡声道:“你对我的爱人好像很有意见。”
那人被他充满压迫力的眼神看得满头大汗,着急地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
“那就别干了。”不等那人狡辩,杜纳托斯打断他的话,说:“看来你不是很适合在这里工作,以后别来了。”
话音一落,周围不敢出气的人都恨不能把头低得钻进地里,而那人脸色煞白,心道完了,自己苦读十几年才拿到的随行陛下的名额,就这么被自己嘴贱作没了。
他立刻红了眼睛连声道歉,但被医师面不改色地叫人拉出了房间。
房门再次被关上,连带着求饶道歉的声音一起关在门外。
杜纳托斯坐在床边,视线一寸寸划过床上人的脸。
他的心情再次回归平静,不管慕晔说出怎样让他生气的话,做出怎样让他生气的事,他都是自己的命定伴侣。
而保护自己的伴侣是每一位羽蛇变异人的本能。
他不会容许有人侮辱自己的伴侣。
杜纳托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要好好清理一下照顾慕晔的人了。
他起身进了浴室,几分钟后洗漱完毕,他擦干头发,裸着身体掀开了被子,与慕晔一起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慕晔拧着眉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眼深邃正闭着眼的脸,而他的手正放在人家鼓鼓的胸肌上。
慕晔眼神霎时变得迷茫,……他怎么会在我床上?
他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的腰上正箍着一双大手,而自己的下半身与这双手的主人紧紧贴着。
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触感,慕晔瞬时意识到什么,耳尖飞速翻红。
他看着眼前安详睡着的脸,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杜纳托斯抖着眼皮清醒过来,眉间皱起,声音低哑:“怎么了?”
“变态。”慕晔冷着脸吐出两个字。
杜纳托斯眨了下眼睛,下一秒知道了慕晔为什么一副冷冷的表情,嘴角勾起:“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它每天早上都会这样的。”
眼前的人眼神快要杀人,他轻笑了一声拿开手,转身利落下床进了浴室。
慕晔冷眼看他隐在浴室门后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爬上一丝尴尬,幸好没被发现……
他平躺在床上,开始想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以平息身体的躁动。
他昏迷了几天?拉尔怎么样了?他们的项目要另找人投资,等回到王宫他要……
“嗒。”
浴室门被打开,慕晔的思绪被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这么快……
……他记得两个月前不是很久的吗?
“亲爱的。”杜纳托斯的上半身从浴室门探出来,有几滴水珠从他的胸肌上滴落,沿着腹肌向下流。
慕晔眼神不受控制的乱飘,他转过头撇开视线,恶声恶气道:“干嘛!”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的称呼。
杜纳托斯见他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视线停在慕晔身体的某个部位,挑着眉道:“要进来一起洗澡吗?我看你好像也……”
“不用!”他的话还没说完,慕晔就立刻背过身去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声音闷在被子里大声回道。
杜纳托斯在被子盖住的一瞬间看见了慕晔红得要滴血的脑袋,他闷笑几声,状似可惜地说了一句:“那好吧。”然后再次关上了浴室门。
直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慕晔才一把掀开了被子,他神色恼怒,磨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浴室门。
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