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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偷感强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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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自习，关勖复习效率再创新低。甚至连在回寝室的路上，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那个背影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浮现。
谁让他太过清楚这种落单的感觉。室友呼朋引伴，同学成群结队，只有自己被一声不响地排斥在集体之外。有段时间，他甚至一度踏入教室时会呼吸急促、大脑空白，自发形成的真空环境让他连呼吸都胆战心惊。
怀着沉重的心情，关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乔柏兆正窝在床上看着书。他应该是洗漱完了，换上了一件浅灰色的粗织毛衣，整个人显得柔和温暖了不少。
关勖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乔柏兆像是听到了声音，下意识朝门口瞥了一眼，当下两人四目相接。
关勖还被诡异的心理状态折磨着，猝不及防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脏重重地一跳。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对方又一脸漠然地低下头，重新翻阅起了书。
林展城被扣在学生会，张岳然留在教室订正前几天的卷子，寝室只有两个人，安静又陌生。
得做些什么。直觉告诉关勖，既然已经决定摆脱过去的影子，那就别再犹豫了，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吗？
关勖盯着乔柏兆，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问道：“你复习得怎么样了，需要对一下前半学期的笔记吗？虽然班级不一样，但考试重点应该是一样的。”
乔柏兆闻声抬起头，似乎没太惊讶的样子。
关勖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找的这个话题真是糟糕。好似一个自作多情的普信男，向借隔壁班高材生推销自己的笔记本。
尴尬之下或许还有一丝自己都难以启齿的期待，希望乔柏兆真的会需要自己的帮助。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但覆水难收，关勖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放松一些，真诚一些。
要不等个三秒钟，没反应就撤吧，就当无事发生。他很快给自己找好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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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关勖讪讪挠头准备开溜时，乔柏兆突然开口，只不过神色依旧神色淡漠，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也没一丝被人打扰的不耐，戴了张面具似的叫人捉摸不透。
“可以的话，我想看一下语文，古诗词重点，谢谢。”
甚至还道了谢！关勖把雀跃起来的受宠若惊死死摁了回去，拿出语文课本递给乔柏兆。
洗漱完毕，关勖就迫不及待地给徐斯易发了一连串消息，没过多久对方便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徐斯易听上去竟然比关勖还要激动，上来就是一顿机关枪扫射：“你看！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关关你不要老是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哒！不要想太多。”
“是呀！是呀！……”徐斯易说话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另一道甜美的声线，激动程度甚至不亚于他。关勖没想到都这个点了，徐斯易竟然还和他女朋友谢央在一起，可恶的走读生！
然而徐斯易根本没注意电话那头诡异的短暂，仍在那边滔滔不绝：“太好啦！社交一小步，关关一大步！关关你就是最棒的！”
谢央：“好耶！我！们！是！冠！军！”
“……”
这是在燃些什么？！
关勖愣是一句话都没能插上。
徐斯易：“关关，你的性格很好，行为处事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要相信自己！不要内耗，一定可以的！”
谢央：“关关，我们爱你！还有很多人爱你！”
关勖：“不是，我——”
所以你们到底在燃些什么？！！
徐斯易：“央央，为了庆祝我们的关勖同学迈出人生中的重要一步，我们去喝奶茶吧！我请客！”
谢央：“哇！！好呀好呀！那关关，我们就先挂啦！永远挺你，永远爱你，MUA~”
“……”
你们只是找个理由想喝奶茶吧！！
对着秒挂的电话，关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但大概还是被徐斯易和谢央的情绪感染到了，这晚关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床时，乔柏兆果然已经出门了。关勖看到语文书已然放回到了自己桌上，旁边有只橘子，橘子下压了一张写着“谢谢”的纸条。
关勖突然觉得乔柏兆有点可爱，并不像看着的那般不好说话，又或许自己本就错在先入为主。
备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而真正到了考场之后，冗长的几个小时被拆解成一道又一道的小题，奋笔疾书时，时间也从指缝中飞速流逝。
考完了最后一门英语，整个一中迸发出一股全新的生气——加起来为期将近一周的校外实践和运动会要来了。这是一中最出名也是最拉仇恨的传统，坚决贯彻学到死、玩到死的理念。
当然也有人欢喜有人愁。
为数不多的愁人，小小407就占据了两个。
按林展城的说法就是，期中考试怎么只考四天，都没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校外实践和运动会又是忙得要命。
关勖、张岳然：“这是人话吗？”
除了林展城，另一个郁闷的人就是乔柏兆。
虽然平时乔柏兆在寝室就是一副半死不活偏半死的状态，也只有在涉及卫生环境的问题上才会短暂开启暴走模式舌战群儒，但这么半死不活的乔柏兆还是关勖第一次见到。
周日返校乔柏兆是最后一个到寝室的，罕见地穿了一身灰黑，还戴了口罩。
关勖漫画正啃到最紧张的时刻，眼看杀人狂就要破门而入，自家寝室门口反而先一步传来清脆的开锁声，推门进来一个黑衣人。关勖硬生生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要不是那副熟悉的耳机还焊死在他头上，他都快以为杀人狂破的不是门是次元壁了。
关勖啊关勖，没想到你还有这么teen的一面！
打完招呼，关勖看到乔柏兆走到自己的位子后面，停顿了几秒。他这才发现上面挂着的竟然是张岳然的外套，当下警铃大作。显然是张岳然训练完回来又出门了，换下来的衣服挂在乔柏兆的椅背上忘记取下来。
这两个人没少因为一些琐事争执。
但意外的是乔柏兆今天并没有发作，也可能是因为张岳然不在场的关系。他似乎只是单纯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把衣服挂回到张岳然椅背上，又如往常一般给椅子喷了消毒剂。整个人异常沉默，像台卡了壳的机器。
平时乔柏兆就比较寡言，但很少有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在关勖的印象里，他最像是那种最精密的仪器，贵到离谱但没有缺点，毕竟贵不是仪器的缺点。
“你还好吗？”关勖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
“还好，只是有点感冒。”乔柏兆的声音果然有些哑，鼻音也比往常要更重一些，没有那么利落了，多了一股和他不相符的黏糊劲儿。
自从上次借完语文书后，两人的距离也稍微拉进了一点，升级为见面时会相互打招呼的程度，当然必须由关勖先发起。关勖有时求助语法题，乔柏兆也会认真解答。但乔柏兆一次也没有主动找关勖搭话，两人的交流颇有一边倒的架势。
不过关勖不在意这些。
他是个很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就如同此刻，他很快找出了肺炎后被要求寝室常备的泡腾片。
“要不要泡一杯？”关勖知道乔柏兆有些洁癖，特地加了句，“新买的，没开过。”
乔柏兆戴着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关勖只觉得他的视线在泡腾片上停留得有些久了，可能脑内又在做什么奇怪的挣扎。
有时候乔柏兆会流露出对他人好意的抗拒，这是关勖几天接触下来对他的新印象。听起不是抖M就是自大狂，有点不可思议，一般人难以理解，只会觉得不识好歹。
关勖也不理解，但他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更不会因为乔柏兆的态度就收回自己伸出的手。
关勖：加大剂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