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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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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他——对了曦哥你吃饭了没?北门门口买的烧饼,还热乎着。”何润东献宝似的奉上一个热气腾腾的肉饼。
许延曦只啃了两口就忍不住皱眉,油大腻得慌,调料味太重,跟阮时雨每天给他带的吃的根本没法比。
所以说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运动会不是还玩得挺开心的,两天半就打回原形,不来上课了是吧?
“说起来鸿哥也没来啊。”
“报——告——!”
简鸿一个滑铲,跑进班里,正好这节自习班里没老师,他自己回了座位。
“嗯?曦哥你怎么坐我位置上了?”
“呦~~~”安静的教室里,暧昧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许延曦不明所以地皱眉,瞪哑火了好几个人。
何润东坐在简鸿前座,这会儿装作很忙的样子,用烧饼把自己嘴巴塞满。
卢茗扶扶眼镜,嘴角微微勾起,平直的目光在许延曦和简鸿之间扫过,语调释然,“尊重祝福。”
?
简鸿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他明显有更强的分享欲,拉过一把没人的凳子,说书似的娓娓道来。
“兄弟们!我跟你们说,今天情况十分凶险,我严重怀疑我被本市某特务集团或黑恶势力盯上了!要不是我福大命大身手矫健,这会儿人都没了……”
简鸿一边不遗余力地夸大其词,一边偷偷觑着卢茗的脸色,后者脸上没起一星半点的波澜,而且趁他放屁的功夫貌似又背了两行单词。
“我说真的呢!今早一出门,就觉得有不详之气,时间不太够了,我就抄小路走了没什么人的那条路,结果——喀!”
卢茗骂他一惊一乍,“神经。”
“您猜怎么着?”简鸿手舞足蹈地描绘,一拍掌,“嚯!好家伙!一色儿的黑衣打手,问我是不是简鸿,傻逼才回答的好吗!当然是直接跑路!小爷又不是欠高利贷的赌狗,无冤无仇的,也不知道他妈的为什么都可着我一个人追!”
“追上了吗?”卢茗毫无同情心地问,似乎还有点可惜。
“那必然没啊!不然我还能在这儿?”简鸿翘起二郎腿,“小爷我灵机一动,三步并两步翻墙溜了,就是跳下来之后踩了一脚昨天没干的泥……”
“自己把地拖了,值日检查扣分的话自己跟刘老师说,看他相不相信你神庙大逃亡去了?”
简鸿撇撇嘴,一脸没得到应有关心的委屈,但还是敢怒不敢言地去拿拖把了。
“哎?曦哥呢?我才想起来,还有两手超牛逼的细节没跟你们讲呢!”
“你cp早出去了。”
“啥???”
卢茗无意说了出来,然后立马掩了一下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肯再说。
没一会儿,何润东从办公室拿回了本次月考的成绩单,贴在班级后墙,逐渐围上来一群人。
“完犊子啦!鸿哥你快去看啊!”
“还看个屁!爷清白都快没了,你有事儿等会儿再说!卢茗你别笑,给我说明白了……”简鸿觉得自己真他妈命运多舛,还不如被群人追杀呢!
“没事,尊重,”卢茗满脸理解地看着他,“我都开始嗑你们了。”
“我……!”
何润东又来叫他,“曦哥你还是过去看看成绩吧!gay不gay的先放放,您老江湖地位都不保啦!”
简鸿只得起身,然后迅速遭到了今日第三份打击。
他从第一的宝座掉到了第三名!
还不如让他当gay呢!
“我靠靠!许延曦自己杀回来还不够,时雨也骑我头上了?”简鸿失望至极,“完了,考这么拉我妈不得骂死我?”
何润东劝慰,“没事儿鸿哥,其实按照年级排名来看,你比上次还进步了的。想想上学期的时候,咱曦哥、曦爷,我天,那成绩,简直凶残得惨绝人寰!乐观点哈!你不是不够强,只是对手太强大太不是人。”
卢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挑挑眉,“就是,跟人家年级第一炒cp呢,不也与有荣焉?”
“……”
简鸿想吸点氧。
与此同时,许延曦早已翻墙出校,直奔那家夜店,虽说白天大概率是没有开门的,但如果抓不到人,下一步,他一定就要上门堵人去 !
现在正是上班族上午通勤的时间,路上往来车辆很多,他反复看了好几次手机,没注意到周围环境。
给阮时雨发的消息没得到回复。他是那种表面看着随和没脾气,实际主意正得很,倔得像头驴,不想说的话撬开他的嘴都没用。
所以消息轰炸没用,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打上门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就地正法。
许延曦皱起眉,从刚才出校门起,右眼皮就毫无征兆地跳动。
他当然不会愚蠢地迷信这些有的没的,只是仍忍不住反复翻看聊天记录,仿佛因为自己的两秒疏忽就会造成什么严重纰漏似的。
也许那时候,潜意识里,他就下意识觉得,阮时雨有事一定会先联系自己,即使没有主动依赖人的习惯,但自己既然问了,他便不应当会视而不见的。
隔街穿过那条小巷会更快一点。
显然,许延曦把简鸿一早上的奇妙历险讲述当屁放了。
手机忽而响了一声,他立即点开。
是垃圾短信。
烦。
不等他按灭,车门关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声音不大,也街上有停停走走的车辆再正常不过。
然而这是一条窄巷,尽头只有一条仅可过人的小道,对于不小心开进来的外地车而言,就是一条很难调头的死胡同。
所以……
许延曦迅速做出反应,在那一掌掀来的瞬间,冷静偏头。
腹部收紧,横臂一挡,借力转身并拉开距离。
眼前尽是简鸿所说,穿着清一色黑色西服的私人保镖!
而且很显然,对方的专业素质很高,许延曦和领头的过招两个来回就发现了这一点。
若是寻常地痞流氓,即使是在这种天背时地不利的场地,也不担心会落得下风。
许延曦急速闪身,同时挥出数拳,即使利落如他,快出残影,对方灵活躲避,竟没挨上两下。
怎么会?
仿佛在出手前就已经知晓他的路数!
几次过招都未能讨到便宜,许延曦隐隐有些烦躁,掰掰手指,回想很久之前学过的杀招。
他从小就跟专业拳击手学过,他的第一任老师非但是个自学成才的野路子,还打过黑拳,后来不知道他爸用什么好处把人给搜罗回来的。
“少爷,非必要时,绝对不要用这招,”青年语气淡淡,好似只是在教怎么做菜,“一旦准备用,先想好下一秒怎么撤,在人死了或者没死的情况。”
呵,这还用说?啰嗦。
许延曦气势汹汹接连发起进攻,在对方闪身躲避时,才露出真实目的,长腿反勾,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精准落到敌手的膝窝,后者果然暂时失去平衡,矮身落了下风。
就是现在!死穴已在眼前!
只要抬肘劈向他的后脑……
“叮——!”
许延曦的消息提示音其实很简单,他本身就很烦那些啰里吧嗦的怪动静,因而,拳脚相接的交战中,其实是很微乎其微的一声。
或许是神经紧绷已久,还是那种不好的第六感,他下意识分了神。
就是这不足半秒的空当儿,戴墨镜是保镖已然站了起来!
许延曦一掌劈空,贴着那人侧颊过去,刚好打落他的墨镜。
“是——!”
许延曦瞳孔震动,虽说遇到这伙人的时候,心里已有了个大概猜测,但他没想到,来抓他的竟然是那个消失好多年的老师。
青年脸上已没有了曾经的气质,好似久经风霜,脸颊不再圆润,下颌线条刀锋般锐利,已然面目全非成了另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这并不是个故人相逢的好时候。
中年男人没有丝毫犹豫,拽过许延曦的肘弯,在对方愣神的间隙,下手极快极狠。
“咔嚓”两声,还没来得及感觉疼,两只胳膊几乎同时脱臼。
“少爷,得罪。”
他声音有点哑,不复年少。
双臂的剧痛后知后觉,许延曦霎时额头冒汗,被卸了力,仿若被拔去爪牙的猛兽,只有一双愤怒的双目,好似闪射着烈火。
许延曦咬着牙,没叫一个字。
“放下!”直到手机被他拿走,装进西服口袋,许延曦才挣扎着喝道。
“少爷,这是您父亲的意思,”男人脸上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抱歉,请不要为难我们。”
“沈安和!”即使越挣扎越痛,可许延曦哪里是束手就擒的性格,咆哮间的气势,仿佛在场的其他人才是阶下囚。
“让你滚了!怎么?又眼巴巴回来,上赶着当许承柏的狗?”
沈安和眼里这才有了些许波动,但随即黯淡下去,又重复了一遍,“是您父亲的意思,抱歉,少爷。”
许延曦昏迷后,眉间仍是紧锁的。
醒来时,后脑传来的痛感和脱臼的手臂不相上下。
他是在接上手臂的时候痛醒的。即使头昏眼花,刚刚恢复行动的手臂还不利索,他已经迅速做出反击。
沈安和脸上挨了一拳,他再熟悉不过的拳路。
然后许延曦就被独自绑在了椅子上。
“沈安和!我知道你还在!”许延曦冲门口怒吼,“滚出来!”
无人回应。
“把手机给我!”
喊骂了快一个小时,沈安和才回来,端了饭菜,“少爷,该吃晚饭了。”
许延曦心下骇然,室内拉着窗帘开着灯,他竟然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不行,那个消息很可能是……
“我答应暂时留下,条件是,把手机还给我。”
许延曦语气终于松动,但沈安和只是恭敬地微微倾身,把汤勺放在他唇边。
“抱歉少爷,您的手机被老爷拿去检查了。”
彻底的暴怒,最后是杯盘狼藉,两人身上都洒满了菜汤。
沈安和拿来毛巾,蹲下帮他擦干,自己胸前还沾着菜叶。
“少爷,您烫伤了没有?”
“少爷,您别动,手腕快磨出血了。”
“少爷,您还需要吃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