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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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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常屿安说景荀直接去了就能解决,但是景荀还是让柳赫挑了人,带着联盟军去了边境。
世界需要个人英雄主义,但也不能事事都大包大揽。从前实力差劲的时候,景荀也是该做的做,不该管的坚决不管。
到了S4这个境界,莫名生出几分世间一切于我如浮云的心态。
最后常屿安还是被景荀摁在帝都,自己出发。
无他。
景荀:“我会飞。你呢?”
常屿安铛铛铛踹他。
“对方有备而来,我们前几天竟然是被压着打,太气人了。”许延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发现景荀不仅没有高高在上,反而气质更加沉稳,逐渐放开。
“那是你们太废物了吧。”瞿南星站在一旁,吐了吐舌头。
景荀下意识点了点头,感受到许延的恼怒,他才找补:“没事没事,明天让我们著名战将瞿大将军去试试。”
柳赫站在他身边,低头憋笑。
瞿南星冲着景荀攥拳头:“景荀!”
等开完会,景荀才开口:“不留在帝都好好打官司,来这干什么,你一分钟都不能离开柳赫吗?”
瞿南星龇牙:“打官司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想打人。”
景荀点点头:“你的信息素其实是大呲花吧?”
柳赫直接笑出声,随即挨了瞿南星一拳。
景荀来到熟悉的宿舍区,蔬菜水果一应俱全。他挑挑拣拣,拿了一个青皮橘子,要扫码付款,吓得老板连连摆手。
他坐在楼下的花坛,默默吃着橘子,曾经住过的房间亮着温暖的橘黄色灯光,里面有人影晃动。
许是季节不对,橘子有些酸,还带着些许苦味。
眼泪毫无预兆,打在手背。
回了帝都之后,常屿安告诉他,之前向元煦的房子还派人清洁打扫着,海岛基地的宿舍也完好保留着,想去随时可以去看看。
甚至陆元修也给他发了曾经,在陆家生活的地方。
可是景荀哪里都没去,他不敢。
偶尔去过常屿安的新家,不算大,简单到,景荀有种承重墙也是一种设计的错觉。
时间还没有教会他,怎么去接受爱人无声的离开。
景荀很少经历生离死别,阮惊鸿的死算是感触最深的,但还没来得及感伤,更糟糕的死亡就紧随其后。他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情,七岁之后他被一个白发苍苍的Beta领养,乖乖上学,好好学习。
如果不是因为被勒索,阴差阳错遇见常屿安,可能他现在也不会分化,干着一份普通的工作,说不定会谈个普通又幸福的恋爱。
分化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随心而动。
进阶不可预料但冥冥之中似有所感。
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很奇妙。
直到身边的蚊子嗡嗡嗡有要吃人的节奏,景荀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回了住的地方。
近几年风波不断,反而成为高阶A3诞生的土壤。
用许延的话说,不是A3站在敌人面前,就跟没穿衣服裸奔一个感觉。
话糙理不糙。
穿好防弹衣,脖子也戴上特制的护颈用来保护脆弱的腺体。
景荀忽然有个疑问,这么严密的装备,向元煦怎么用信息素去损坏敌人的腺体呢?
柳赫反应了好一会儿:“先拿子弹连续打在一个位置凿个洞不就行了,战场上也不一定总要用信息素。”
许延挠了挠后脑勺:“对啊,近身了怕信息素,离得远还是怕子弹多一些。”他还大着胆子拍了拍景荀的肩膀:
“主席,我们现在是热兵器时代了。”
景荀怔忪,这么多年了,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向元煦,关于他的很多事情,自己都没有认真地关注过,甚至还不如他的战友知道得多。
似乎只知道向元煦很爱他,很爱很爱,仅此而已。
景荀骤然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所以老天才会惩罚他:失去向元煦和向悦惜。
眼见景荀忽然捂着心口痛苦地蹲在地上,几个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叫了随行的医护人员过来。
“我没事,准备出发吧。”
景荀忍着心中的苦涩,缓缓站起来。
他戴了面罩,刻意压制到A3,战场上子弹纷飞。
晃神被子弹击中的时候,景荀向后踉跄几步,低头愣愣看着。
这是人生第一次被子弹击中。
如果没有穿防弹衣,估计还会更疼吧。
那人的身上有很多这样那样的伤疤,虽然景荀每次都刻意不让自己去过多的关注,但也没法装看不见。
让他去战场,他就去。生病,受伤还是中弹,从没听他提起过。
让他回来,他就回来。自己做决定又总是很突然,也没考虑过他的想法和他的感受。
明明陆毅中和陆元修跟他那么像,自己却从来也不会往深了想,那些年,向元煦经历过什么,他有怎样的苦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呢?
身旁的人以为他不舒服,挡在他身前保护着景荀。
景荀更不愿意别人为了他受伤,只好收敛情绪振作起来。
第一天没输没赢,晚上开会的时候景荀表情淡淡。
第二次上战场的时候,他故意没穿防弹衣,谁也说不听。
好在没发生什么危险,大家看出他情绪不对,也就由着他去了,战场上尽可能多照顾一下就好了。
一个星期后,迎来了第一次彻底的胜利,穆铭派人送来昂贵的物资表示祝贺,军营组织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景荀捧着一杯齁甜的热牛奶,站在宿舍窗前遥遥望着大家狂欢。
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杯子里,不该来这里的,这里向元煦曾呼吸过的每一丝空气,都让他觉得无比心痛。
大家热闹热闹但也没完全放松警惕。
果然,凌晨四点的时候,敌人开始行动了。
“我*******,怎么又是这种不人不鬼的玩意儿?”许延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银河联盟,他们。”瞿南星硬是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S4级Omega严令禁止实验室,再制造这种异变实验体出来,给银河联盟也是通知过的!
真就是活够了?!制造出来就算了,还敢光明正大加入战场上,分明就是挑衅!
一时间整个军营都很愤怒,大家本来对这场战争没什么争强好胜的感觉,只当是松松筋骨。
如今战意熊熊燃烧,都是正值大好年华的勇士,战斗立马变得激烈起来。
景荀无端生出一股厌烦,不再遮住面容,也不再压制到什么A3来摸鱼,S4级苦艾信息素微微释放了一点点,就让战场上的每个人心头都蒙上恐惧的阴影。
新星联盟军队气势汹涌,对面虽然有数不清的实验体,却渐渐不敌。
瞿南星彻底打过瘾了,他的A3能力没有异变,但也很变态。
柳赫不放心让他跟着别人,只好把人圈在自己身边。
每一颗掷地有声的火红木棉花砸过来,紧跟着就是一朵粉嫩嫩完全无害的金鱼草。
木棉重击造成眩晕,金鱼草直接爆炸,最后柳赫催动M2技能蔓延成火海,两个人配合相当默契。
这一次没有打算放过对面,所以战争从凌晨持续到太阳快要落山依然没有结束。
今日这个晴朗的好天气,落日静静挂在天空的一角,火红的晚霞给整个战场蒙上层层绯色轻纱。
柳赫作为最高将领必然要冲在最前方,这是身为上校该有的责任和荣誉。只是他最近快要易感期,状态有些不佳。好在瞿南星在身边,倒也有恃无恐。
眼看胜利在望,柳赫额头冒汗,有些头晕,逆光之中隐约瞧见对面似乎有个人影朝着自己举起枪。他晃了晃脑袋,又什么都没看见,只以为是眼花。
“等打完我要请假,易感期到了。”柳赫说。
等了一会儿,发现瞿南星没有回应,他正要低头去看,忽然察觉到熟悉的危险气息。
他下意识要抬头,却被阳光一晃,加上脑袋有些昏沉慢了一瞬,只来得及看到瞿南星逐渐惊惧的眼睛。
‘砰砰砰’
一连三发子弹精准打在柳赫的肩头,他感觉好像失去了整条胳膊一样,柳赫身上滚烫,直接倒在瞿南星眼前几步的位置上。
“柳赫——”
瞿南星尖叫,一个异变体趁机要扑上去。瞿南星爆发出仅剩的信息素。缀满粉色花朵的藤蔓拔地而起将昏迷不醒的柳赫牢牢笼罩。
他跌跌撞撞扑过去,一枪崩在异变体的后颈,精准打掉腺体。
更多的敌人靠近围拢上来,瞿南星泪流满面把人抱在怀里。翠绿的藤蔓开始枯萎,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居然化为阴森恐怖的嗜血骷髅,将扑过来的异变体吸食干净,留下一地的碎片。
景荀时刻注意着战场,只是那三发精准无误的子弹让他失神,反应过来立马出现在瞿南星身边,释放信息素压制场面给后方救护人员开出一条通道。
已经攻下银河联盟大半势力范围,几十米之外就是他们的首都,难怪人家急眼。
眼看瞿南星跟着担架上的柳赫退出战场,景荀微微放心。
‘砰’
一颗子弹穿过景荀的肩膀,背对着夕阳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站在原地没动,发现面前的战友表情都很惊恐。
许延想走过来说什么,却在半路停住脚步。
景荀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手指不可抑制般开始颤抖。
‘砰’
第二颗子弹依旧在原位置。
景荀心脏开始狂跳,他有些僵硬,缓缓转身,才站好。
‘砰’
第三颗子弹穿过,景荀的肩膀瞬间出现一个血洞。
几十米外,着戎装的Alpha坚定地举着枪,冷着一张脸微微皱眉。
“那是,向元煦吗?”许延不确定道。
没人敢回答他,大家都很惊讶。
景荀保持着姿势没动,遥遥辨认。
是他。
也不是他。
景荀微微攥拳,没在意肩膀上缓缓恢复的伤口,他闭了闭眼,又一个身上没有一丝伤口的景荀凭空出现,眨眼间出现在Alpha面前。
景荀抬起头,用目光一点一点描募着眼前人的轮廓。
“你是谁,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颤抖。
Alpha低头看他,眼里露出些许兴趣:“向元煦。”
双方没有人动,有清列苦涩的信息素压制,想动也动不了。
“你的信息素好苦,是什么?”
景荀听见他问,弯着眼睛笑了笑:“苦艾。”
“很特别,有什么含义吗?”
景荀还真没想过,虽然很多信息素因为是花花草草的缘故,被赋予一些特殊的含义。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信息素么。
“在痛苦中保持清醒,然后清醒地痛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