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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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拿着棉质的衣物，右脚踏进卫生间那一刻，高度绷紧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卫生间不大，分干湿两个区域，卫生间的东西倒是摆放着很整齐。
洗漱台上挂着圆形木质镜，旁边的壁龛摆放着洗漱用品。
洗完澡的热水雾气还没有散去，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一股淡淡沐浴露清新水雾，和陆均身上的那股气息很香。
淡淡的。
很好闻。
江怀脚步停了两秒，放好干净衣物，关上卫生间门，走进洗浴去。
他双手捏着后脖颈上的衣领轻轻一提，衣服褪去，劲瘦的上半身暴露出来。
江怀洗澡空挡，陆均在房间重新找出一件睡衣穿上，打开客厅的电脑。
机器人大赛有个竞赛设计他不是很满意，打算重新修改一下。
陆均支着半干半湿的脑袋，翻动着屏幕上设计稿件。
浴室离客厅不远，洗澡水声滴答滴答的从浴室门口传了出来，在安静的浓重夜色中异常清晰。
从有节奏的水声中似乎能让人产生几分旖旎的联想。
陆均黑漆漆眼珠子一转，扫了眼浴室门，停顿了两秒，才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脑上，可却始终没有半点的思绪。
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是在君王批阅奏折时在旁边拨弄人心的狐狸精，扰得他半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
陆往椅背上一靠，仰头望着天花板，试图让自己杂乱和不堪的心思往下压。
可转念一想。
他又不是圣人，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房子里洗澡，怎么可能没有歪心思。
这和一只羊走到一只狼面前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江怀是自愿自投罗网。
陆均暗暗想。
他索性光明的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浴室门上，静静听着水滴声音。
他侧着头，线条流畅的半张侧脸埋在阴影里，刘海挡住眉骨。
“咔嚓”一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陆均视线聚焦。
男生从穿着宽松的睡衣，抱着脏衣服从生间出来，额前的碎发有些湿透，脸上挂着水渍，睫毛湿漉漉的，看起来像个落水的小鹿。
衣服比较大，下摆将臀部盖住，他穿起来很宽松，身影显得有些清瘦。
陆均目光不受控制浓重了几分。
“学长我洗完澡了。”江怀拿着脏衣服，有些局促。
陆均的视线停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上：“衣服可以放到阳台的洗衣机上，我等下去洗，可以烘干，明天早上就可以穿。”
“麻烦学长了。”江怀点点头，踩着半干半时的拖鞋走向阳台。
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后，回到客厅才发现陆均撑着下巴慢悠悠在画着3D图纸：“学长，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陆均看了眼不远处的挂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点手尾没完成，我给你拿个被子，你先睡。”
“好。”
陆均从自己房间的衣帽间的柜子上找出一条被子，然后把人带去次卧：“你今天晚上睡这里，空调还有风扇都是好的，有事情可以找我。”
“好，谢谢学长。’’”江怀抱过被子，微微仰起头。
衣领被拉扯，皮肤与布料分开，能一眼看到里面。
陆均眼睛微微往下，衣服上是他的淡淡沐浴露气味：“不用。”
“不过这房子的很久没人住，可能有灰尘，如果你在意的话，可以和我睡主卧。”陆均倚在门上，黑漆漆的眼神望进江怀的眼睛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均的声音带着点试探语调。
他的声调比较低沉，江怀硬生生从里面听出一抹不明的暧昧。
江怀不由地呆愣了一下，心跳频率都不正常地快速跳了几下。
他不自在用力地抱了一下被子：“不用了，我睡次卧就好。”
陆均盯着江怀：“为什么？觉得和我睡一起很难为你。”
“不是，我睡姿不太好，睡觉比较喜欢滚来滚去，怕影响到你地睡眠。”江怀垂着，努力假装平静地解释。
他现在不是明白陆均现在对他到底什么态度。
和他睡一起，他自己怕睡不着。
陆均怕把人逗急眼跑了，便停下了这一场恶趣味：“是吗？那你就暂时睡次卧。”
江怀没搞懂暂时睡次卧的意思，但有不敢问，只能当陆均口快，不小心话说岔：“好，那学长我先睡觉了，明天还有早课，晚安。”
“晚安。”
江怀抱着被子走进了次卧，轻轻把门带上。
客卧的房间东西不多，只有简单的睡觉用品，看得出来没人睡，但房间的窗户开着，却没有什么灰尘气味，反而还有一股下过雨的泥土和树木散发的清新气息。
已经晚上一点了，怕明天起不来。
江怀特地开了好几个闹钟才关灯躺下，闻着被子阳光暴晒过的气息渐渐将手臂盖住眼睛上，准备入睡。
夜色渐浓，世界陷入了沉睡，门缝里却依稀透出淡淡的微光，还有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么晚还没睡在工作。
陆大校草真是天生牛马圣体。
江怀翻了个身，进入睡梦前一秒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
一夜无梦，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也冒出头。
第二天早上闹铃响起，江怀就立马起床，整理把床上用品叠的整整齐齐，检查完没有漏掉不收拾的东西，就起身走了出去。
刚好遇上从外面运动跑完步拎这两份早餐回来的陆均
他身上的长袖运动服装全部都湿透，肌肉的块状在汗水浸透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陆均将买回来的早餐放到桌面，直直站在客厅中间把运动衣服脱下，优越地身材暴露在深秋早晨的冷意中。
“学长，你早上还去锻炼啊？”江怀不懂声色将视线在那个优越的身材中收了回来，扫了眼墙上的闹钟。
这才七点，晚上早起去锻炼。
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人类。
这么能熬。
陆均拎着衣服走向阳台，路过江怀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嗯，习惯了早上锻炼，早餐买了点三明治，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凑合着吃，你要洗漱的话，浴室镜子后面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我什么都吃，谢谢学长，我先去洗漱。”江怀轻轻点头，去了浴室洗漱。
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陆均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到餐桌上吃起了三明治，桌面上还多了两杯咖啡。
陆均手肘顶着桌面，就这咖啡吃着三明治： “帮你冲了杯咖啡。”
“谢谢。”江怀轻轻拉开凳子，坐到陆均对面。
江怀先抿了口咖啡，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直窜。
他垂眼，看了看被子里的咖啡。
突然发现和他高中为了提神喝的速溶咖啡的味道一摸一样。
不经意间，江怀看到了不远处垃圾桶上放着两个速溶咖啡的袋子。
陆均给他的第一个印象是斯文，缜密，做事一丝不苟。
在他的想法里，面前这个应该很是个很讲究的人。
比如在喝的应该是那种手磨咖啡，或者高级咖啡豆研磨出来的咖啡。
而不是喝十块钱几包的是数冲咖啡。
江怀咬了两口三明治吞了下来，这两天接触下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陆均学习和工作上很认真。
但在生活和吃食上及其敷衍，比如家很乱，对自己吃的东西也没有很讲究。
“对了，和你说个事情。”陆均的声音打断了江怀的思绪。
江怀：“？？？”
陆均喝了口咖啡：“昨天晚上我忘记洗你的衣服了。”
“......”
陆均又喝了两口咖啡，疲惫的眼神闪过敏锐的光： “我衣服多，你先穿我的衣服。’’
江怀直觉告诉他，陆均是故意的，但他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不然我直接拿出来穿回去我的衣服就好了，昨天天气也热，也没有出汗，不用那么麻烦。”
陆均缓缓抬起眼睛，眼珠子往下转，接上江怀的目光：“你嫌我的衣服？”
桌子不到一米，两人距离太近，江怀几乎能清清楚楚看到陆均黑色瞳孔上映出他的面容。
可却看不透那双眼睛中的情绪。
他哪敢。
江怀急忙否认：“我没有，就是怕麻烦你。”
陆均咬了两口三明治：“不会。”
最后江怀只好换上了一身陆均的衣服。
最近入秋，气温下降。
陆均还特地的给江怀多拿了一件衬衫外套。
江怀条件低头看了两眼，这件衣服很像陆均经常穿的款式。
相对于昨天晚上穿得睡衣，今天穿得衣服陆均那股气息更加浓，清香的洗衣液气味在身上环绕，像被陆均拥进怀里得那种感觉。
想到这个比喻，江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心跳跳动频率莫名加快起来。
很奇怪的感觉。
为了心跳速度不爆表，男生不经意用力抓了几下偏大的衣袖。
——
早上七点五十分，陆均的车A大的第一教学楼侧门停下来。
江怀双脚落到地面，弯腰看着驾驶位置上的陆均：“学长，谢谢，我先去上课了。”
男生弯着腰，衣服领口大敞，锁骨和胸口的景色一览无余。
陆均眸色微暗，抓反向盘的手用力：“你等一下。”
说完，陆均把放在中控台上的一个小礼品袋子递了过去：“给你？”
江怀接过：“这是什么？”
陆均声音有些淡：“这是之前就想给你的东西。”
江怀上下打量了几眼，盒子方方正正，看起来像是吃的东西：“谢谢。”
盯着男生，陆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口：“其实，我住的地方不是一直都那么乱的，我平时的东西收拾的很整齐的。”
昨天晚上带他回来很突然。
如果知道带人回来，他肯定叫保洁阿姨把家里整理两遍。
江怀眨了眨眼，想起了那东西放得很凌乱的的客厅，实在不太相信这些话，但他还是昧着良心安静回道：“学长，我相信你。”
陆均何等敏锐，在男生回避的眼神看出了男生的心虚，他直勾勾盯着男生，眼睛泛着锐利的光：“你的话一点都不像是真话。”
他早就清楚江怀就是个张口就来的小混蛋骗子。
就知道骗他。
眼看上课时间要到，陆均也不打算和混蛋“骗子”计较，说了两句之后，就打着反向盘离开。
因为是侧门，人流不大，车子很快开走，消失在视线中。
江怀才收回视线，把东西塞进书包，转身走进教学楼。
深秋的早晨，气温只有20度左右，晨露加重冷意。
江怀拢了拢衬衫外套，清瘦的身影没入早八大部队进上了楼。
教室在三楼，江怀在上楼人群中抽离出来，走进了三楼走廊。
江怀站在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在后排位置朝自己招手的时乐。
江怀在时乐旁边放着书本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时乐的八卦之魂已经按捺不住：“你的书，快和我说说，你昨天晚上在陆校草家里？”
“你们孤男寡男有没有发生什么？”
江怀垂着眼书包摘下来：“两个大男人能发生什么？”
时乐抱着手嗤笑：“哼，男人，以前看星星月亮的时候在微信上喊人家哥哥，现在时间一过，说两个男人能发生什么。”
江怀：“.......”
时乐：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上课铃声响了，因为这节课老师特别严格。
两江怀还没有开口，两人对话被迫中断。
没一会儿，老师来了。
江怀从书包拿出黑色笔在书本上做着笔记，写完一段笔记。
笔尖戛然而止，书页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墨点。
和陆均现在处于什么关系，江怀他自己也没有一个定位。
朋友？算不上？
情侣？也不是？
至于仇人？江怀愣了一下，如果说是仇人，应该债主和还债人更贴切他们的关系定位。
陆均是那个债主，他是那个还债的人。
目前他正在还陆均的债，还是情债。
江怀觉得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
课程后半段时间，老师有点事情出去了。
江怀感觉到大腿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有人给他发消息。
老师不在，他偷偷拿出手机看起来消息。
陆均的消息弹了出来。
L:【你的衣服洗干净我在拿给你。】
L:【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江怀捧着手机，放到桌子下面回着消息。
j:【好的，谢谢。】
j:【还可以，谢谢你的收留。】
发完消息，江怀垂着眼皮陆均的头像看了一会儿，决定改一下备注。
几秒后，手机屏幕上的L变成的债主两个字。
“某些同学，收收手机咯，现在在上课。”老师的声音响起。
玩手机的江怀对号入座，立马心虚地手机放了回去桌子下面。
课堂上有作业，江怀心不在焉地做着作业。
笔记写到了均字，江怀笔尖一停，想起了陆均，脑海中闪过某个视觉冲击力比较强的画面。
陆均整个藏在背光处，看不清脸，只能依稀看到他肌肉起伏的轮廓。
耳边传来老师讲课的哑声越来越激动，江怀才回神，用力地捏着笔杆，想要把这些画面甩掉。
洁净的纸张又一次的印出一个墨点，静静的停在遒劲有力的的字里中间。
讲台上的ppt换了一页，男生眼睫一垂，转了下笔，继续埋头写笔记。
——
另外一边，陆均打着反向盘，将车稳稳停近车位上，解开安全带，靠在椅背上，打开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面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陆均握着手机缓缓开口：“阿姨，以后上门打扫的时间麻烦帮我增加多两次，每周五次，嗯，时间只要不是晚上都可以。”
———
大二的早上基本都塞满课程，早上有两个课程，上完第一第二两节课。
江怀和时乐又赶到另外一个教学楼上三四节课。
中途赶路的时间，时乐问起来刚刚没得出答案的信息。
时乐肘了下江怀的侧腰： “说，你和陆大校草到底什么关系。”
江怀吹着眼皮看路，拿出来准备好的说辞：“他是我的债主。”
“……这是什么答案？”时乐一脸懵逼。
江怀长策松松书包带子，腿阔步地在赶路的学生大军中走着：“我骗了他，所以要负责把债还了。”
“还债？那陆大校草怎么说？”时乐若有所思地问。
江怀摇摇头：“没说什么。”
昨天吃饭的时候，他说要负责，陆均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时乐的眼神闪过犀利的光：“陆大校草怎么对待你们这段戛然而止的网恋？”
江怀：“没什么看法，我的脸估计不太和他的心意，他也没说什么。”
“男人的嘴，和婚前那句只蹭蹭不进去还要不靠谱。”时乐犀利评价。
“.......”
时间有点赶，江怀脚上的速度加快：“我觉得他还挺可信的。”
男生干净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
上完最后一节课，两人本来想在饭堂吃饭。
但中午吃饭的时间点，两个人最后上课的地方离饭堂比较远。
去到饭堂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空位，两人只好把饭打包回去宿舍吃。
推开门进去宿舍，门口夏子扬的位置地板旁边放着一堆挡住的纸皮。
夏子扬低着头正在拆包裹物件的防摔塑泡沫。
“夏子扬，这什么东西，这么大。”时乐停了一下，绕过纸皮走过去。
江怀回头带上宿舍上，听到夏子扬得意的笑声：“嘿嘿，我女朋友给我买的显示屏，上次我顺嘴说了两句玩游戏电脑屏幕太小，我女朋友就给我送了这个东西，她今天就给我买了回来，嘿嘿，她对我真好。”
感情不顺利的时乐酸了一下：“好了好了，别发狗粮了，知道你对象对你好了，。”
江怀绕过纸皮往里走，听着夏子扬的话，脚步放慢了几帧。
想起了书包上还放着陆均给的东西。
江怀放好透明打包饭盒，挪了下电脑，在桌面上整理出一个位置。
他垂着眼皮，摘下书包，坐下，打开拉链。
袋子是一个硬质感，袋口敞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黑色礼盒，上面绑着一个缎带。
江怀还以为是一个点心礼盒，看到这里，他否定了自己早上的猜测，将东西拿出来打开。
进入视线的透明壳子罩着一个朋克木质拳头大大的机器人，机器人坐在木头蹲子上，旁边还有个按钮。
机器人做工很精致，抱着一个吉他模型，做弹唱状。
除了朋克机器人，旁边还放着几张明信片和照片。
明信片和照片上是海边照照片，蓝色海水，浪花冲到岸边，想破碎的钻石般漂亮好看，海鸥在天空翱翔，椰子树在旁边矗立着，是梦中的场景。
除了白天的海滩照片。还有几张分别是日出日落的海景。
这里可以看出拍照人很用心。
江怀眼皮一动，觉得这个照片有点眼熟。
陆均之前给他过这张照片。
当时他还夸照片好看。
欣赏了几眼照片，他顺手将纸张翻转到背面。
背面是两行字，第一行。
—to小狼狗分享美景。
江怀：“….....”
死亡的中二网名突然袭来，他羞耻到脚趾头卷缩着。
这该死的小狼狗。
江怀视线落到第二行字上。
—— 今天的海滩好美，想和你一起看。
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张扬。
江怀指尖顿住，想起了那句网络上很火的告白。
——今天的月亮好美。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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