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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再次相见 ...

  •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边缘——

      一个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了周遭所有的嘈杂,如同天籁般落入了陈默的耳中。

      那是一个小小的、物体落入水中的声音。

      “啪嗒。”

      很轻,很脆,带着一种……湿润的、柔软的质感。

      紧接着,一个他刻在灵魂深处、再熟悉不过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哭腔的女声,在他头顶斜前方的位置,毫无预兆地响起:

      “我的……Gelato?!”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的喧嚣——游客的嘈杂、水流的低语、船桨的轻拍——都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陈默的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他猛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动作急切得几乎要失去平衡。

      空洞的双眼在黑暗中徒劳地睁大,仿佛想穿透那永恒的黑暗,捕捉到那个声音的源头。

      贡多拉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了一下。

      他听到了。他清晰地听到了!

      那个声音……那个带着独特语调和尾音,此刻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声音……是她!是苏暮!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像要挣脱束缚。

      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般的狂喜。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熔岩堵住,发不出任何音节,只能徒劳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破碎的抽气声。

      “陈……默?”

      桥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更浓重的颤抖和一种近乎虚幻的确认。

      那声音很近,很近,仿佛就在头顶几米之外。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坐在贡多拉里,仰着头,穿着笔挺却难掩旅途风尘的黑色外套,脸色苍白,紧握着盲杖,空洞的双眼茫然地“望”向桥洞方向的男人……不是幻影!

      苏暮站在叹息桥一侧的观景廊桥上,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她手里还拿着那个刚买的、印着“Gelato Fantasy”标志的空蛋筒,刚才因为震惊过度,那勺刚挖出来的、诱人的提拉米苏口味冰淇淋,就这样直直地从她松开的指间滑落,掉进了桥下幽绿的河水中,发出了那声清脆的“啪嗒”。

      她完全忘记了冰淇淋。

      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桥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上,眼眶瞬间被汹涌的热意涨满。

      几个月来的思念、担忧、独自在异国他乡处理签证和家事的疲惫,以及此刻这猝不及防的重逢带来的巨大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是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为了她说的那句“我在威尼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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