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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解惑 ...

  •   裴既白正执箸布菜,抬眼便见楚昭野抱着自家弟弟大步而来。裴明渊素白的衣袂垂落,在阳光中如流云般轻晃,一张脸却涨得通红,活像只被惹恼的猫儿。
      “楚昭野!”裴明渊压低声音,指尖揪住他的前襟,“放我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楚昭野非但不松手,反而故意将人往上一抛。裴明渊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发间的木簪顺势滑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慌什么?”楚昭野低头凑近他耳畔,嗓音里带着戏谑,“那夜可是你兄长亲口托付,要我护你一世周全。”灼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满意地看到那白玉般的耳尖瞬间染上艳色,“我这不过是在履约。”
      裴既白轻咳一声,将桃花酿往对面推了推:“先用膳。”
      楚昭野这才把人放在凳上,却仍紧挨着坐下。裴明渊整理好发簪刚要挪开,就被塞了块桂花酥在嘴里。甜香在舌尖化开,他下意识眯起眼,像极了儿时偷吃点心被逮到的模样。
      “慢些。”楚昭野自然地拭去他唇角的碎屑,转头对裴既白道,“裴兄这桂花酥,倒是比当年楚府的还甜。”
      裴既白笑而不语,目光扫过弟弟泛红的耳尖,又落在两人交叠的衣摆上。如意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扒着楚昭野的袍角往上爬,被一把捞起放在裴明渊膝头。
      “吃你的饭。”裴明渊羞恼地戳了戳猫脑袋,却换来如意亲昵的一舔。阳光透过窗棂,将这一室暖意照得格外明晰。
      裴既白执壶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打着旋。望着眼前两人斗嘴的模样,他恍惚看见多年前的自己——那时燕凛云也是这样,总爱在众目睽睽下突然将他拦腰抱起,任他如何呵斥也不松手。
      “裴兄?”楚昭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这桃花酿可还入得了口?”
      裴既白垂眸轻笑:“尚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的缺口,那是某年上元节燕凛云醉酒后失手磕碰的,“比起西凤酒,终究少了些滋味。”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怔住了。这话分明是当年燕凛云常说的。
      裴明渊敏锐地察觉到兄长的失神,正要开口,却被楚昭野塞来一筷鲈鱼脍:“尝尝,你哥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阳光穿过琉璃盏,在桌面投下七彩光斑。裴既白望着弟弟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脸颊,忽然想起燕凛云离开前夜,也曾这样往他嘴里塞了满口的桃花酥,笑着说:“等我回来,咱们把裴府的桂花树都薅秃了做点心。”
      酒盏不知何时见了底,泛起微微的涩。
      裴明渊见楚昭野又仰头饮尽一杯,眉头微蹙:“少喝些,当心伤口发炎。”
      楚昭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痞笑。他随手撩开右臂的衣袖,结实的肌肉上那道伤痕已然覆上一层淡粉色的新痂:“早好了。”指尖故意在痂上轻轻一按,“裴大人若不信,亲自验验?”
      裴明渊耳尖一热,伸手就要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却被楚昭野反手握住。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腹暧昧地摩挲着他的腕骨。
      “你......”裴明渊刚要抽手,楚昭野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鼻尖:“怎么?担心我?”
      裴既白适时地咳嗽一声,将一碟桃花酥推到两人之间:“食不言。”
      楚昭野低笑,总算松了手,却趁裴明渊低头时,飞快地在他耳垂咬了一口。裴明渊猛地抬头,正对上自家兄长意味深长的目光,顿时连脖颈都红透了。
      如意恰在此时跳上餐桌,毛茸茸的尾巴扫过酒壶,琉璃盏“叮当”作响。晨光愈盛,将三人身影投在青砖地上,纠缠成一团暖融融的光晕。
      “你真是......”裴明渊红着耳尖,抬手在楚昭野肩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记,“坏透了。”
      楚昭野笑得张扬,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你兄长都没说什么。”
      裴明渊撇嘴看向裴既白,却见自家兄长正若无其事地逗弄着如意,修长的手指挠着猫儿的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哥当然没意见,”裴明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毕竟当年他和凛云哥也......”
      话音未落,一块桃花酥突然塞进他嘴里。裴既白神色如常,只是指尖微微发颤:“食不言。”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裴明渊怔住,甜腻的糕点突然变得难以下咽。三年前燕家被抄后,燕凛云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只留给裴既白一枚染血的玉佩。自那以后,“燕凛云”三个字就成了裴府不能提的禁忌。
      楚昭野敏锐地察觉到气氛骤变,在桌下悄悄握住裴明渊的手。温暖的触感让裴明渊回过神来,他看见兄长垂眸盯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哥......”
      “今日的鲈鱼很鲜。”裴既白突然夹了一筷鱼脍放在弟弟碗里,“你最爱吃的。”他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仿佛方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如意不知何时蹭到了裴既白手边,轻轻“喵”了一声。裴既白低头抚摸猫咪,一缕碎发垂落,遮住了他泛红的眼角。
      窗外一枝海棠探进窗棂,花瓣飘落在那个始终无人动用的空酒杯里。
      裴既白的筷子悬在半空,目光沉沉:“那晚,你到底去了何处?”
      裴明渊的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叩:“药人袭击之地。”
      “什么?”楚昭野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你不要命了?”
      “高怀苏送来的文书里......”裴明渊抬眸,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不仅有北疆巫术记载,上面详细记载了药人的制作过程,还有一些有关二十年前的卷宗。”
      屋内骤然寂静,连如意都停下了舔爪的动作。
      “我在那里见到了操控药人之人。”裴明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也是百姓口中的‘鬼判官’。”
      “是谁?”楚昭野指节发白。
      “面具遮容,夜色如墨。”裴明渊摇头,“唯有一点......”他望向楚昭野震惊的双眸,“他使的,是玄机阁的招式。”
      烛花爆响,惊醒了凝固的空气。裴既白手中的酒杯“啪”地落在桌上,酒液溅在袖口的云纹上,晕开一片暗色。
      “玄机阁?”楚昭野声音发紧,“二十年前不是已经......”
      “满门抄斩。”裴既白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除非......”
      裴明渊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令牌,放在桌上。玄铁打造的令牌早已锈迹斑斑,却仍能辨认出上面残缺的“玄”字。
      “我在打斗时扯下的。”他指尖轻敲着茶盏,声音压得极低:“更蹊跷的是......那些药人所用的招式,分明是先帝暗卫的独门路数。”
      楚昭野瞳孔微缩:“你如何断定?”
      “暗器手法。”裴明渊眸色骤冷,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上的银纹,“那日与‘鬼判官’交手时,药人从背后偷袭的三枚透骨钉——”他忽然手腕一翻,三根银针钉入梁柱,呈诡异的品字形,“正是先帝暗卫的‘三星照月’。”
      裴既白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永昌元年暗卫就该解散了,怎会......”
      “这就是最吊诡之处。”裴明渊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出一道血线,“凶手借鬼判官之名行凶,又用改造的暗卫药人混淆视听。”他忽然抬眸,烛火在眼底跳动,“那日在鬼市......”
      “是陷阱!”楚昭野一皱眉。
      “不错。”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那些药人,是专程来追杀我们的。”
      厅里顿时陷入死寂,连如意玩弄毛线球的窸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那只三花猫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丢下毛线球,轻巧地跃上裴明渊的膝头,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裴明渊无意识地抚摸着如意的毛发,指尖却微微发颤。
      楚昭野盯着茶水中沉浮的茶叶,眉头紧锁。若那些药人真是冲他们而来,幕后之人不仅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更能调动本该解散的前朝暗卫......这背后的势力网,细思极恐。
      “应该是宫里的人。”裴既白突然开口,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
      裴明渊抬眸,如意也随着他的动作竖起耳朵:“兄长何出此言?”
      裴既白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你们是圣上钦点搭档,这事满朝皆知。但宫中出行皆有侍卫记录在册,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握你们行踪?”他顿了顿,“再者,能操控前朝暗卫的,必是当年掌管暗卫之人。”
      如意突然“喵”了一声,跳到桌上,尾巴扫过裴明渊的脸颊。裴明渊将它抱回膝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惹得如意不满地扭动。
      “更蹊跷的是,”裴既白压低声音,“我先前禀报药人之事,圣上虽应允追查,却迟迟没有下文。”他苦笑一声,“除非......圣上已猜到幕后之人身份特殊,不敢打草惊蛇。”
      楚昭野与裴明渊对视一眼,同时倾身向前:“是谁?”
      裴既白蘸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下一个“杜”字:“当朝丞相杜玄,前朝暗卫统领,两朝元老。”他指尖的水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更重要的是,他女儿是先帝最宠爱的杜贵妃。”
      裴明渊和楚昭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那么这个案子可就麻烦大了,涉及到朝中重臣,到时候要是处理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啊。
      如意仰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裴明渊的下巴。柔软的触感让他喉间一痒,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慌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滑过喉间,却压不住那股痒意。
      “咳......咳咳......”
      裴明渊偏过头去,却对上两双意味深长的眼睛。裴既白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节奏不紧不慢,却莫名让人心慌。
      “二公子——”明昌适时地从门外探进脑袋,手里捧着个冒着热气的药碗,“该喝药啦!”
      “不是,我这......”裴明渊刚要推拒,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酥麻。楚昭野的手指精准地掐在他腰窝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瞬间噤了声。
      “雨澄,”楚昭野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你应该不想我再用......那种方式喂你喝药吧?”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暧昧的威胁。
      裴明渊耳尖顿时烧了起来,眼前闪过前日被按在榻上,唇齿相渡的荒唐场景。他下意识抿了抿唇,那苦涩的药味似乎还残留在舌尖。
      裴既白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朝明昌使了个眼色,明昌立即会意,恭恭敬敬地将药碗呈到裴明渊面前。
      药碗里黑褐色的汤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裴明渊皱眉盯着药汤,迟迟不肯伸手。如意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尾巴扫过他的靴面,似乎在催促。
      “要我帮忙吗?”楚昭野作势要接过药碗,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裴明渊的手背。
      裴明渊一把夺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他强忍着没吐出来,眼角却泛起了生理性的泪光。
      “给。”裴既白适时递来一碟蜜饯,眼中带着兄长特有的宠溺,“小时候就这样,喝药总要人哄。”
      楚昭野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拭去裴明渊唇边残留的药汁。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裴明渊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说起来,”裴既白突然正色,“杜玄三日后要在府上设宴。”他取出一张烫金请帖放在桌上,“邀请了各大家族去参加。”
      楚昭野与裴明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如意突然跳上桌子,爪子按在请帖上,发出不安的“喵”声。
      “看来......”裴明渊轻抚如意的背毛,声音低沉,“有人已经等不及要会会我们了。”
      “刚好明日就是端午了,凌霜也该回来了。”裴既白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这场戏......想必会更精彩。”
      裴明渊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瞬间亮起光彩。是啊,裴凝夜要回来了——有这位北疆女将在,即便是鸿门宴,他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正思索间,明昌从门外探进脑袋:“家主,高长老叮嘱的二公子的药......还喝吗?”
      裴明渊脸色一僵,还未反应过来,裴既白已经淡定地点了点头:“自然要喝。”
      “怎么还有?!我不要!”裴明渊当即就要起身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楚昭野一把扣住手腕。
      “雨澄,”楚昭野低笑一声,手臂一揽,直接将人箍在腿上,“你方才不是答应要好好喝药的吗?”
      裴明渊挣扎无果,气得耳尖发红:“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
      裴既白悠然地放下茶盏,冲明昌使了个眼色。明昌立即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那苦涩的气味光是闻着就让人舌根发麻。
      “乖,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楚昭野凑到裴明渊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裴明渊别过脸去,却被裴既白捏住下巴转了回来。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将他困在中间,竟是半点逃脱的机会都不给。
      “你们......”裴明渊咬牙切齿,却在两人默契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他一把夺过药碗,闭眼仰头灌了下去。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激得他眼角泛起水光。
      “唔......”他皱着眉推开空碗,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楚昭野适时地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甜味稍稍冲淡了苦涩。
      “满意了?”裴明渊气鼓鼓地瞪了两人一眼,却被楚昭野直接打横抱起。
      “去午睡会儿吧,”楚昭野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你脸色很差。”
      裴明渊挣扎了两下未果,索性将脸埋进楚昭野肩窝,闷声道:“不睡。”
      楚昭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人往内室走去。裴既白望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轻笑:“还是你有办法治他。”
      屋内,楚昭野小心翼翼地将裴明渊放在床榻上。谁知刚一松手,裴明渊便一个翻身,整个人蜷进锦被里,连脑袋都蒙得严严实实,活像个赌气的雪团子。
      “雨澄?”楚昭野无奈地轻唤,伸手去掀被角。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走开。”
      楚昭野哑然失笑,索性隔着被子将人搂住:“药苦是我的错,可你这样闷着,待会儿喘不过气怎么办?”
      被团扭动两下,露出一双泛红的眼角:“......那我要吃桂花酥。”
      楚昭野心头一软,从袖中取出油纸包着的桂花酥。正要递过去,却见裴明渊突然从被中探出手,一把攥住他的衣襟。
      “怎么了?”他顺势俯身,却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疼......”裴明渊声音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的药效似乎引发了体内余毒,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
      楚昭野瞳孔骤然紧缩,一把掀开锦被。只见裴明渊苍白的胸膛上,数道诡异的绿色纹路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正缓缓向心口汇聚。
      “别过来......”裴明渊撑着床沿艰难起身,踉跄着走向案几,“我体内的余毒未清......”话音未落便是一个趔趄。楚昭野箭步上前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这毒......”裴明渊喘息着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灼烧,“和当初你中的是同一种。”他指尖微颤着调配药剂,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可执针的手却稳如磐石。
      楚昭野喉头发紧:“为何瞒着我?”
      “我以为......”裴明渊将药粉倒入瓷碗,黑褐色的药汁泛起诡异泡沫,“你们找到了玄机阁的幸存者疗伤。”他扯开衣襟,银针毫不犹豫刺入心口要穴,“我醒来时......唔......感觉尚可......”
      针尖没入皮肤的瞬间,楚昭野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墨绿色毒血顺着银针缓缓渗出,裴明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咳——!”
      随着一阵剧烈咳嗽,裴明渊突然俯身吐出一口黑血。楚昭野慌忙用帕子去接,却被血迹中蠕动的绿色丝状物惊得浑身发冷。
      “没事了......”裴明渊虚弱地靠回枕上,唇边还沾着血丝,“毒素......排干净了......”
      楚昭野攥紧染血的帕子,胸口翻涌着说不出的酸涩。这个总是云淡风轻的人,究竟独自扛了多少苦痛?他伸手抚上裴明渊冰凉的脸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下次再这样......”
      楚昭野的话没能说完。裴明渊突然抬起苍白的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此刻湿漉漉地望着他:“......抱。”
      这声带着鼻音的轻唤让楚昭野心头一颤。他小心地将人揽进怀里,感受到裴明渊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额头抵在他肩窝处轻轻蹭了蹭。
      “还疼吗?”楚昭野用指腹拭去他唇角的血痕。
      裴明渊摇摇头,发丝扫过楚昭野的下巴:“困了......”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窗外阳光正好,一缕金辉透过纱帘落在床榻上。楚昭野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掌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睡吧,我守着。”
      “嗯......”裴明渊含糊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楚昭野的衣襟,“你不许走......”
      “不走。”楚昭野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我保证。”
      怀中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楚昭野望着裴明渊终于舒展的眉头,连日来的紧绷感也慢慢消散。如意不知何时跳上了床尾,蜷成一团打着小呼噜。在这静谧的午后,连时间都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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