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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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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洒进三楼的教室，在课桌上映出林深、简然、许星禾和浅夏四人的影子。早读声如潮，把林深凑到简然耳边的悄悄话彻底淹没。
后排的许星禾将头埋在摊开的课本里，指尖飞快划动手机屏幕，而靠窗的浅夏支着下巴，目光越过梧桐树梢，静静望着校外流动的云朵 。
浅夏定定望着窗外，睫毛随着轻浅叹息微微颤动，像被云朵拽住了心绪。许星禾瞥到她蔫蔫的模样，手忙脚乱把手机藏进课桌，课本竖成歪扭的屏障。他一会儿用指尖轻戳浅夏肩头，一会儿扯扯她校服袖子，活像只着急讨关注的小狗。
浅夏被扰得不耐，猛地转身，杏眼瞪得溜圆，凶巴巴剜他一眼，而后趴上桌面，指尖绞着锁骨间银项链发呆。许星禾识趣噤声，攥着纸巾盒起身，经过林深时被撞了下肩膀，他也没顾，闷头往厕所走，背影蔫哒哒的 。
许星禾从厕所回来时，刻意绕远路经过林深课桌。林深正和简然咬耳朵，指尖点着英语练习册上的错题，阳光把两人影子叠在一块儿，像幅黏糊糊的画。许星禾缩了缩脖子，没敢打扰，蔫哒哒溜回座位。
浅夏趴在桌上，睫毛仍在轻轻发颤——不是伤心，是起床气没消的烦躁。昨晚熬夜追连载，今早死活爬不起来，早读都迟到半节，眼下脑袋昏昏沉沉，项链坠子贴着锁骨发闷。
许星禾刚才那通折腾，简直让她想把这人同乱糟糟的起床气一起踹出窗外。
她瞥到许星禾回来，刚想再瞪一眼，却发现这人怀里抱着个保温杯，正手忙脚乱翻找什么。紧接着，温热的杯壁贴上她手背，许星禾声音闷得像埋在棉花里：“……我妈说喝热可可能醒神。”
浅夏盯着杯身上印的卡通猫，猫爪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巧克力酱，忽地就没了脾气。
林深终于和简然讨论完错题，伸懒腰时扫到后排动静，刚想调侃，简然戳戳他胳膊，指着练习册新标红的语法点：“这里！刚才你说的例句不对……”
林深立刻回神，耳朵尖都透着认真，彻底把后排小插曲抛在脑后，任由许星禾手忙脚乱找纸巾、浅夏对着卡通猫杯沿小口抿可可的画面，在早读声里悄悄发酵。
许星禾紧张地盯着浅夏，看她小口抿着可可，悬着的心刚落半拍，就听浅夏嘟囔：“苦死了，你没放糖啊。” 他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去摸书包：“我、我记得塞了糖盒……”
指尖碰到硬硬的金属，刚要掏，林深和简然那边传来笑声，简然指着语法书笑出小梨涡，林深跟着笑，肩膀都在晃，许星禾手一抖，糖盒“哐当” 掉在地上，滚出好几颗水果糖。
浅夏弯腰捡糖，瞥见许星禾耳尖通红，像只被晒晕的小兽，突然就没了脾气。她拆了颗橘子味的糖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算你运气好，橘子糖能中和苦味。” 许星禾这才笑起来，挠挠头：“想着热可可醒神，没顾上甜不甜，是我考虑不周。”
话没说完，瞅见浅夏又要瞪眼，赶紧改口，“明天给你带草莓味的！保证甜到你犯困都能蹦起来早读！”
林深终于解决完语法题，伸着懒腰往后排看，刚撞见浅夏冲许星禾翻白眼的画面，简然已经拽着他胳膊，把新整理的错题本塞过来：“林深你看，这道题的陷阱我标出来啦，下次月考肯定不丢分！” 林深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去看错题本上工整的批注，嘴角扬起笑，全然没留意到后排，浅夏把剩下的水果糖全倒进许星禾手心，凶巴巴说：“下次不要忘放糖了，如果是你喝的话……”
许星禾攥着糖，傻笑着点头，阳光透过窗户，把这一幕轻轻揉进早读的喧闹里，谁也没说破，青春里这些乱糟糟又甜丝丝的小片段，正悄悄在课桌上发芽 。
课间操时，浅夏站在队伍里打哈欠，昨晚熬夜追更的困意还黏在身上。许星禾在后排戳戳她后背，递来颗草莓味硬糖，浅夏刚要拆，瞥见领操的班主任，又默默把糖藏进校服口袋。
林深和简然并肩站着，简然小声给林深讲新学的数学公式，林深听得认真，偶尔偏头接上两句。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跑道上，像两棵慢慢靠拢的树。
做完操回教室，浅夏趴在桌上剥糖，许星禾凑过来：“刚没敢让你吃，怕被老班逮。”浅夏白他一眼：“知道就好。” 含着糖咬字含糊，却把草莓甜意漫在两人之间。
林深帮简然搬回落在操场的水杯，简然红着脸道谢，林深笑了笑：“谢什么，顺路的事。” 两人回到座位，简然翻开笔记本接着整理知识点，林深盯着她发顶的小绒团，偷偷把自己水杯推过去，里面泡着简然提过喜欢的茉莉花茶。
教室里，浅夏把糖纸折成小青蛙，悄悄弹到许星禾桌上；林深和简然低头研究错题，发丝偶尔碰到一起又快速分开。阳光依旧明亮，把这些藏着小心思的瞬间，都烘成青春里温热的标本，等着往后某一天，被回忆轻轻翻开 。
下午的阳光把图书馆门口的石板路晒得发烫，浅夏抱着几本习题册往回走，昨晚追的剧还在脑子里盘旋，眼睛干得发紧，下意识地眨了好几下。
“浅夏。”
许星禾的声音从旁边树影里钻出来，他靠着梧桐树站着，校服裤腿卷到膝盖，露出一截晒得微黑的小腿，手里转着个透明包装的小盒子。
“你也刚出来？”浅夏停下脚步，看见他脚边放着个黑色双肩包，上面挂着个当时很火的芝麻街挂件。
“嗯，等个人。”许星禾直起身，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这个，我姐托人带的，说是涂眼睛的，你试试？”
盒子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外文，浅夏却对那个包装有点印象——前几天刷小红书时见过，底下一堆评论说“求靠谱代购”。她刚要推辞，许星禾已经拆开塑料封，塞到她手里：“她非说熬夜写论文得备着，我哪熬得动夜？你昨晚不是还在朋友圈发‘再不睡要瞎了’？”
浅夏愣了愣，才想起昨晚两点多随手发的朋友圈，配了张电视剧截图，连定位都没关。她捏着那支冰凉的凝胶，指尖蹭到他的温度，听见他又说：“三盒呢，我用不完，放着该过期了。”
他说着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男生举着手机跑过，屏幕上亮着王者荣耀的对战界面，喊着“快上啊后裔”。
“那……谢了啊。”浅夏把盒子塞进帆布包侧袋，那里还躺着她早上没喝完的一点点奶茶。
“谢啥，”许星禾抓了抓头发，校服外套滑到胳膊上，“对了，你看到第几集了？我妈昨晚也在看，说后面有反转。”
浅夏刚想说看到12集，就见他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李叔”两个字，他接起来“嗯”了两声，挂了说：“我得走了，我爸司机来接了。”
他拎起书包往校门口走，背影很快融进光里。浅夏摸着帆布包里那支凝胶，忽然想起上周班会，他分享的暑期实践视频里，背景是自家车库，镜头扫过的那辆玛莎拉蒂，当时被后排男生窃窃私语讨论了好久。
风里飘来旁边奶茶店放的《成都》，浅夏低头笑了笑，觉得眼睛好像真的没那么干了。
浅夏抱着刚领到的应援棒，站在粉丝嘉年华的场馆入口处，指尖还捏着那张被她摩挲得发皱的门票——是上周许星禾说“我妈公司赞助的活动，多了两张票”塞给她的。
场馆里已经挤满了人，前排举着各家偶像的灯牌，五颜六色的光在空气里晃。浅夏踮脚找座位时，许星禾忽然从后面扶住她的胳膊：“这边，靠过道的位置，方便你一会儿去送应援。”
他说的是她追的那个演员，上周在朋友圈发过想去现场送手写信的动态。浅夏回头时，正撞见他把手里的相机挂到脖子上，镜头盖还没摘，却已经对准了舞台方向：“我姐让我拍点素材，她公司要做宣传。”
舞台灯光骤亮时，浅夏下意识攥紧了应援棒，身旁的许星禾却忽然低声问：“你写的信呢？等会儿互动环节我帮你递？”他指尖敲了敲相机背带，上面挂着的芝麻街挂件随着场馆里的欢呼声轻轻晃，“我刚看见工作人员在收粉丝信，说不定能送到她手里。”
周围的尖叫浪涛似的涌过来，浅夏把藏在帆布包里的信封往身后藏了藏，却在对上他眼睛时，忽然想起上周他说“多的票”时，嘴角那点没藏住的笑意。舞台上的偶像正在打招呼，可她的心跳声，却盖过了耳边的欢呼。
互动环节快开始时，前排突然起了阵骚动，浅夏踮着脚往前看，正看见自己追的演员从舞台侧门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签名板。她怀里的信封被攥得发皱，指尖都沁出了汗——来之前鼓足勇气准备的，真到了跟前又怂了。
“要去吗？”许星禾忽然凑过来问，声音裹在周围的尖叫里，却格外清晰。他已经把相机调到了录像模式，镜头悄悄对着她这边，“刚问过工作人员，互动区可以递信。”
浅夏犹豫着摇头，刚想说“算了吧”，就被他半拉半拽地推到了过道上。“去试试，”他在她身后低声说，“不然等下该后悔了。”
她攥着信封往前挪，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轮到她时，演员笑着接过信，还抬头冲她比了个心，浅夏脑子一懵，转身就往回跑，差点撞到台阶。
“拍到了。”许星禾举着相机冲她晃了晃，屏幕里是她刚才递信的样子，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偶像比电视上还好看。”
浅夏抢过相机想删，指尖却先划到了前面的照片——全是她刚才在台下举应援棒的样子，有的在发呆，有的跟着唱跑调，还有一张是她仰头看舞台时，灯光刚好落在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拍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时候拍的？”她瞪他。
“就……随手嘛。”许星禾挠挠头，视线往别处飘，脖子却悄悄红了。场馆里的应援曲还在震，他忽然从包里摸出瓶冰镇的酸梅汤，拧开递过来：“刚在外面买的，你早上说没来得及喝水。”
浅夏接过瓶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漫上来。她想起出门前在朋友圈抱怨“起太早没喝水”，原来他又看见了。
舞台上的灯光暗下去，要开始下一个表演了。周围的粉丝都在尖叫着往前凑，许星禾却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靠了靠，胳膊肘轻轻碰着她的，像怕她被挤到。
“等会儿结束，”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烤冷面，去不去？”
浅夏看着他被灯光映得忽明忽暗的侧脸，手里的酸梅汤冒泡的声音，好像都盖过了场馆里的喧嚣。她低头抿了口，酸得眯起眼睛，却忍不住弯了嘴角：“……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