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血色(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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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
“司机？”林朔荫扬起眉毛。
“对，”冯湘点点头，“荃赫连说最多一个警探，以司机的身份同车随行，否则阮回源必定起疑。”
在场的警探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出声。
“如果依他的意思来，不可控因素太多，行动会非常危险。”林朔荫烦躁道。
鉴于于辰远主动请缨帮助警方，提出的要求也并无说不过去，他们没有理由不把握这个机会。可现实是，他们无法揣测这一系列要求背后有没有夹杂其他成分，也无法预料于辰远之后的行为，决策之前必须三思。
骆然偏头看了一眼奎子鉴，只见他表情如常，唯有拳头捏得死紧。
显然，不论最后警方打算怎样对待于辰远的事情，他都希望可以参与其中，或至少保持知情——那这便和当务之急、也就是程文钦的事情相冲了。
骆然又侧目去看邱震霖。
这段时间来，邱震霖也多多少少注意到了奎子鉴在于辰远相关问题上的异样。瞧见骆然求助的目光，邱震霖冲他眨眨眼，做口型道“交给我”。
随后，他便开口去唤奎子鉴：“奎队。”
奎子鉴扭头看他。
“那个……”邱震霖挠挠头，说，“你就去吧。”
接着他咧开嘴牵出一个鼓励的笑来：“我的意思是，钦哥的事交给我，我带人进山，绝不耽误。你放心去，别让荃赫连胡来。”
复杂的情绪在奎子鉴的眼中一闪而过，最后也没留下什么。
林朔荫轮番看了看他们，一只手把脸旁的碎发勾到耳后：“我觉得可行。”
随后，她转向冯湘：“再跟荃赫连谈谈，我们可以尽可能按他的意愿来，但他也必须让步。我们至少需要跟一辆车在他后面，等阮回源上了他的车就实施抓捕。”
然后她又看向邱震霖：“文钦这边也事不宜迟，震霖，都要拜托你了，尽快出发吧。”
邱震霖点头收拾好警八件，直接可以出发，这时只见骆然也站起身：“小霖哥，那我……”
“你陪着奎队。”邱震霖拍拍骆然的肩膀，欺身上前，凑到他耳边：“奎队就交给你了。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你看着他点，也别让他胡来。小骆，任重而道远呢，我看啊，这件事还真只有你能行，不是吗？”
骆然眨眨眼睛，眸光闪烁。
“好了，处理完荃赫连的事就来找我，我会派人接应你们。”说完这些，邱震霖真的不再耽误，招呼了一声林朔荫和冯湘便快步离开，留得匆忙的脚步声回响在廊道上，愈来愈远……
冯湘看看剩下的人：“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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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鉴。”
付昀廷和几个警探站在于辰远的留置室外，见到奎子鉴来了便冲他招招手，显然正在确认一些合作行动的事宜。
奎子鉴走上前去。
留置室里于辰远听见了付昀廷的招呼声，二话不说扭身躺回硬床上，背对铁栏杆外一众警探。
奎子鉴：“‘司机’确定了吗？”
付昀廷摇头：“还没有。”
奎子鉴：“请让我去。”
付昀廷稍稍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林朔荫，林朔荫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可以。”
——“我拒绝。”
林朔荫话音刚落，于辰远在里面忽然开口，不过仍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没有半点要多搭理他们的意思。
付昀廷皱眉：“荃……于辰远，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这里暂时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是吗？”于辰远打断他，“我说了不算？”
他终于坐起身，慢悠悠转过来，语气淡漠：“你们应该很清楚，抓不抓阮回源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说到底，不过是我在配合你们的行动。
“要我配合还要为难我，这像什么话？”他不屑地睨着他们，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奎子鉴，语气蛮横无理，“我不信任这个警探，如果你们一定要派他与我同行的话，我想我有权利拒绝。”
“你……”付昀廷气得一哽，同时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这人一撞上奎子鉴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面对于辰远一次次露骨的憎意和排斥，奎子鉴垂下目光，不欲去争辩什么。
“那这样，”于辰远继续把握发言权，“你们不是挑不出人了吗，我来帮你们。”
付昀廷下意识要反驳他，就见他朝自己抬了抬下巴：“要不就你吧，付警官？”
付昀廷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于辰远翻个白眼：“我说你来开车。虽然你平时说话不太讨人喜欢，但至少我俩熟一点，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两个人对话时，一旁的奎子鉴抬了眼，目光在于辰远的侧脸逡巡片刻。
奎子鉴不禁想，他傲慢鄙薄的面具下，究竟是努力掩藏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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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震霖一行人的车队正行驶在通向郊区的国道上。警用装甲车里，邱震霖听着电话。
“金璃村的业务范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广，除了电信诈骗，制/毒、贩/毒、偷/渡等都在范畴内。”林朔荫在电话那头说着。
“根据荃赫连交代的情况看，头目龙冈因为前段时间我们和匪定警方的联合抓捕行动已经逃往外地，‘罗老板’近期又要通过金璃村出境，现阶段金璃村的相关业务理应已经瘫痪。而实际上，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文钦的弟弟被绑架了，还由此引起了我们的关注，这显然不符合‘罗老板’的一贯作风和他们的利益。”
邱震霖跟上她的思路：“所以说，绑架行为不是‘罗老板’授意的？”
林朔荫：“对。而且匪定的同志还告诉我们，之前抓捕行动的时候，没有遇到这次的信号屏蔽情况。可以看出，就像荃赫连说的那样，前段时间的金璃村抓捕行动不过就是犯罪分子给我们安排好的，我们抓回来的人也是他们的‘赠礼’，目的是引开我们的注意，为他们接下来送‘罗老板’出境创造条件。”
邱震霖苦笑：“安排得倒是天衣无缝，只是他们忘了，一条黑/色/产业链，不会只有他们的利益牵涉其中。金璃村业务瘫痪，村民的生计也就被斩断了。”
林朔荫：“正是。所以我们初步推测，文钦弟弟被绑架应该是村民的自发行为，只不过‘罗老板’目前对此事是否知情尚未可知。”
“我明白了林姐，时间紧迫，我一定会尽快找到钦哥的。”
“话虽如此，你自己也千万要注意安全。”
邱震霖爽快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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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钦？”
“程文钦，程文钦？醒醒……”
程文钦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文钦，是我。”黎灼野的声音一下在耳边变得清晰了。
“这是怎么了？”程文钦转动眼珠，只见周遭一片黢黑，几乎没有外界的光线透进来。他们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
他刚要循声扭头去瞧黎灼野，却觉这个本来寻常简单的动作变得万分艰难起来；他又想抬手，才发现整条胳膊都跟面条一样绵软无骨，动弹不得。
“别想了，动不了的。”不远处，黎灼野似有所感，传来闷闷的声音，“肌松剂注射过量，一定是那帮莽民干的。”
可以明显感到黎灼野有些呼吸困难，说话力不从心。
“可恶。”程文钦想到现在程释还生死未卜，自己又身陷困境，只觉心底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绝望。
“冷静，文钦，”黎灼野慢慢地说道，“等药效过去一些，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反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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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原市局门口，一辆灰色家用轿车缓缓停下，几个警探押着于辰远走上前去，林朔荫走在最前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驾驶座的人并没有因右侧的动静而转移注意力。窗户落下，付昀廷转过脸来，看向不远停车位上停在警车旁的一辆黑色SUV。
隔着汽车前挡风玻璃，付昀廷与奎子鉴对上目光。
……
于辰远埋下头钻进车，车外，林朔荫替他关上了车门。
灰色轿车发动，掉了个头驶向市局大门，林朔荫一行人站在原地目送。
奎子鉴发动汽车，收回目光看向身侧。
骆然拉过安全带，收收下巴表示自己没问题。
奎子鉴又看了一眼后座行动一队的三个弟兄。
祁贤率先冲他点了点头。
车外，林朔荫取出对讲机：“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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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内。
付昀廷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仪表盘，旋即移开目光。
于辰远手上铐着手铐，在副驾驶位上默不作声地坐着，只每快要行至路口时才会瓮声瓮气地吐出一句“右转”或者“直走”。
他并不知道，付昀廷面前的仪表台里，有一台处于工作状态的监听设备，正尽数捕捉着车内的一切动静。
“右转。”
付昀廷打方向进入右转道：“于辰远，你想清楚一会儿要怎么说了吗？”
于辰远不予理睬。
付昀廷斜了他一眼：“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和阮回源合起伙来给我们下套，你应该很清楚后果。”
于辰远耸肩，却不知怎么有些力不从心，竟挤不出不屑的表情来了：“直走。”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血色(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