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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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沈时安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周周一的情景还浮现在脑海。
父亲那条"下周再谈"的短信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他辗转难眠。
手机震动起来，夏远栖的名字跳上屏幕：「今天有空吗？」
沈时安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了几秒才回复：「干嘛？」
「来我家。我爸找到一些可能对你有用的资料。」
沈时安猛地坐起身。
夏远栖的父亲是沈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如果他能帮忙...
半小时后，沈时安站在夏远栖家门口，手指悬在门铃前迟迟没有按下去。他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连耳钉都摘了，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高中生，而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沈少爷"。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夏远栖站在门口，穿着居家服，没戴眼镜，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
"准备按门铃到天黑？"他嘴角微扬。
沈时安耳根一热："谁、谁说的！我刚到！"
夏远栖侧身让他进来："拖鞋在左边。"
沈时安弯腰换鞋，目光却被客厅墙上的照片吸引——年幼的夏远栖坐在钢琴前，身旁是一位温婉的女性，两人的笑容如出一辙。
"我妈妈。"夏远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去世前一个月拍的。"
沈时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夏远栖端着两杯柠檬水走出来："我爸临时有事出门了，但他留下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文件夹。
沈时安翻开，里面是一份法律文件的复印件：《Omega权益保护法》第37条，明确规定禁止任何形式的性别矫正治疗，违者将承担刑事责任。
"这..."沈时安的手指微微发抖。
"如果你父亲执意要送你去那些机构，"夏远栖坐到他身边，"这就是你的武器。"
沈时安抬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夏远栖离得太近了，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雪松的信息素，让人莫名安心。
"为什么帮我？"沈时安轻声问，"你明明可以不管的..."
夏远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拨开沈时安额前的碎发："我说过了，我喜欢真实的你。"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沈时安呼吸一滞。
他急忙低头假装研究文件，掩饰发烫的脸颊："谢、谢谢。"
"饿了吗？"夏远栖自然地转移话题，"我做午饭。"
沈时安惊讶地看着他走向厨房："你会做饭？"
"一个人住久了，什么都会一点。"夏远栖系上围裙，"忌口？"
“之前给你吃的都是我做的。”
"没有..."沈时安犹豫了一下，跟到厨房门口，"要帮忙吗？"
夏远栖挑眉："你会？"
"看不起谁呢！"沈时安撸起袖子，"切菜还是没问题的。"
十分钟后，夏远栖无奈地看着沈时安笨拙的刀工："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
案板上的胡萝卜被切得大小不一，有的薄如纸片，有的厚如拇指。沈时安恼羞成怒："能吃就行！"
夏远栖轻笑，站到他身后，双手覆上他拿刀的手："这样切，手腕不要太用力。"
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呼吸喷在耳畔，沈时安的手瞬间僵住。
夏远栖似乎也意识到姿势的暧昧，迅速退开一步："...你自己试试。"
午饭简单却美味——清炒时蔬、红烧排骨和紫菜蛋花汤。
沈时安吃得狼吞虎咽，连汤汁都没剩下。
"你爸不做饭？"夏远栖问。
沈时安摇头："家里有厨师。"他顿了顿，"不过我爸经常不在家，出差或者...应酬。"
夏远栖若有所思："所以你才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
"谁惹是生非了！"沈时安下意识反驳，又泄了气，"...好吧，有一点。"
吃完饭，夏远栖带他参观房子。
书房里摆满了法律书籍和奖杯，卧室简洁得一尘不染，只有钢琴上放着的那张母子合影显得格外温馨。
"你经常弹钢琴？"沈时安问。
夏远栖点头："每天。"
"能...弹一首吗？"
夏远栖看了他一眼，在琴凳前坐下。
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流畅的旋律立刻流淌而出。
沈时安不懂古典乐，但这首曲子温柔又忧伤，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曲终时，沈时安发现自己眼眶发热。夏远栖转头看他："喜欢吗？"
"嗯..."沈时安轻声问，"叫什么名字？"
"《梦中的婚礼》。"夏远栖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我妈妈最后教我的曲子。"
沈时安突然冲动地开口："教我弹吧，就...一小段。"
夏远栖惊讶地挑眉，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沈时安小心翼翼地坐下，两人的大腿紧贴在一起。
"把手放这里。"夏远栖引导他的手指放在正确的键位上，"对，就是这样。"
沈时安笨拙地按下几个音符，旋律断断续续，却有种奇异的和谐。
夏远栖的气息萦绕在周围，雪松的味道让他心跳加速。
"还不错。"夏远栖的声音带着笑意，"比切菜强多了。"
沈时安佯装恼怒地用手肘撞他，却在转身时不小心蹭到对方的脸颊。
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织，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时间仿佛静止了。
沈时安看着夏远栖琥珀色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夏远栖的目光从他的眼睛缓缓下移，停在嘴唇上...
"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
夏远栖轻咳一声："应该是快递。"
沈时安慌忙站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一刻...夏远栖是想吻他吗？
夏远栖去开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给你的。"
沈时安惊讶地接过："我的？"
"打开看看。"
包裹里是一个精致的黑色手环，内侧刻着一朵栀子花。
沈时安困惑地抬头："这是..."
"信息素调节器。"夏远栖解释道，"最新型号，能完美掩盖Omega信息素，同时释放预设的Alpha气息。"他指了指手环内侧的小按钮，"按这里可以切换模式。"
沈时安的手微微发抖。
这种设备他知道，价格昂贵且需要特殊渠道才能购买。
"太贵重了，我不能..."
"就当是借你的。"夏远栖不由分说地给他戴上，"等你不需要了再还我。"
手环冰凉的触感让沈时安一阵恍惚。
夏远栖为他做了这么多，而他甚至不敢承认刚才那一刻自己的心动。
"谢谢。"他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环上的花纹。
夏远栖微笑："要试试效果吗？"
他按下开关，沈时安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从手腕蔓延至全身。
后颈的腺体不再燥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正是夏远栖信息素的味道。
"现在你闻起来像个Alpha了。"夏远栖凑近嗅了嗅，"我的Alpha。"
这句话让沈时安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急忙后退一步："谁、谁是你的！"
夏远栖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歪掉的衣领。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沈时安的心脏再次漏跳一拍。
傍晚时分，沈时安准备离开。夏远栖送他到门口："明天学校见。"
"嗯。"沈时安点头，犹豫了一下，"今天...谢谢你。"
夏远栖靠在门框上，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不客气。"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悄然改变，像春天第一朵花苞的绽放，轻柔却不可阻挡。
周一早晨，沈时安特意提早到校。
新戴上的手环完美掩盖了他的Omega信息素，连走路都比平时更有底气。
教室里空无一人。他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夏远栖发来的消息：「天台，现在。」
沈时安皱眉，还是起身前往。
推开天台门，夏远栖背对着他站在栏杆边，晨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什么事这么急..."沈时安的话戛然而止。
夏远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沈时安的父亲上周五要求查看的"Alpha身份证明"。
"这是..."
"你的新身份。"夏远栖递过文件，"我爸帮忙弄的，完全合法。"
沈时安颤抖着接过。
文件上清晰地标明他的性别为Alpha，盖着正规医院的公章。
这意味着，至少在官方记录上，他不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
"这...怎么可能..."
"法律漏洞。"夏远栖轻描淡写地说，"十八岁前的第二性别检测可以申请修正，只要有医师证明。"
沈时安的眼眶发热。
这份文件不仅仅是一张纸，而是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不再伪装，不再恐惧的自由。
"为什么..."他的声音哽咽了，"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夏远栖走近一步，抬手擦去他眼角未落的泪水："因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做自己。"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沈时安的脸颊，"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沈时安。"
这句话击碎了沈时安最后的防线。他猛地扑进夏远栖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腰。
夏远栖先是一愣，随即回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头顶。
"笨蛋..."沈时安的声音闷在夏远栖肩头，"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夏远栖轻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沈时安身上："只对你肉麻。"
沈时安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
阳光在夏远栖的睫毛上跳跃，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这一次，没有门铃打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会长！原来你在这！"
天台门被猛地推开，学生会的小干事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两人迅速分开，但绯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干事看看夏远栖，又看看沈时安，突然恍然大悟："对不起！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她转身就要跑。
"等等。"夏远栖恢复了一贯的镇定，"什么事？"
"校长找您...关于下周运动会的事..."小干事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夏远栖点点头："我马上去。"等小干事离开，他转向沈时安，"放学后音乐教室见？"
沈时安红着脸点头，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刚才那一刻，他们差点就...
夏远栖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轻笑一声："下次继续。"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沈时安一个人站在天台上，摸着发烫的脸颊发呆。
放学后，沈时安如约来到音乐教室。
推开门，夏远栖已经等在那里，正在钢琴前弹奏那首《梦中的婚礼》。
听到动静，他停下演奏，转头微笑："来了？"
沈时安关上门，靠在墙上："嗯。"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紧张感，既甜蜜又令人心跳加速。
"那个..."沈时安清了清嗓子，"今天谢谢你。"
夏远栖站起身，向他走来："我说过，不用道谢。"
随着距离缩短，沈时安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雪松气息。
他的后颈微微发热，茉莉花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渗出，又被手环及时掩盖。
"适应得怎么样？"夏远栖指了指他的手环。
沈时安点头："很好用。"他犹豫了一下，"就是...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沈时安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在说什么啊！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喜欢夏远栖的信息素吗！
夏远栖的眼神瞬间变深。
他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想闻？"
沈时安的脸烧了起来，却没有后退："谁、谁想闻了！"
夏远栖轻笑，突然伸手关掉了沈时安手环的开关。
栀子花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与雪松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这样更好。"夏远栖低声说，手指轻轻抚上沈时安的脸颊，"你不觉得吗？"
沈时安说不出话。
他的心脏跳得太快，几乎要窒息。
夏远栖的脸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钢琴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沈时安不小心靠在了琴键上。
两人同时笑出声，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下次换个地方。"夏远栖无奈地摇头，却依然紧握着沈时安的手。
沈时安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心。
无论未来有多少挑战，至少此刻，他不再需要伪装。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为相视而笑的两人镀上温暖的金色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