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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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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病在床，伴侣失踪，膝下两娃。
地狱开局，地狱到不能再地狱了。但亚瑟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地狱，也许是因为他太坦然了，亚瑟很快发现自己又到了下面一层地狱。
他的法定配偶，他两个娃的监护人，没回来。回来的是一个与他的法定配偶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柯克兰。”
那个男人动了一下嘴唇。亚瑟刚刚吐完，迷迷糊糊地望向那张原本很俊美但现在被呕吐物模糊的面庞。
“不好意思，”亚瑟说，他拽过弗朗西斯身上盖的毛巾被去擦嘴角残留的呕吐物，脸色非常难看，“真的不好意思。”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脚底下毛茸茸的质感让亚瑟悬空的心安定了几分。他佝偻着腰，一只手顶住腹部，希望能把自己痉挛的胃安抚好。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亚瑟又干呕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扶着墙，踢踢踏踏地摸进卫生间。
先拧开水龙头，然后才开灯。
刺眼的灯光劈头盖脸地泼下来，亚瑟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见洗手池里水也是红的，估计刚才把刀子捅进去时有不少血溅到了自己手上。
真静啊。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和心脏在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声音，亚瑟什么都听不见了。
“让一下，我要洗脸。”
法/国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披散头发，鬼魅地出现在亚瑟身边。
“好的。”
“谢谢。但我觉得我还需要洗澡。”
“抱歉。”亚瑟尴尬地说，他的原计划是捅死法/国后自己再自杀，阿尔弗雷德和马修在儿童福利院不会比有一个法/国在他们身边更危险，“我也不想吐的。”
“啊，这一点就比英/国差远了，”法/国吹了个口哨，当着亚瑟的面开始脱衣服，“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要犯罪，这可不太够——你准备去哪儿？”
他打开了花洒。
“睡觉。”亚瑟费劲地控制住自己捉对儿打架的牙，还算口齿清晰地吐出一个词。
“也是，”法/国笑了笑，“明天还得开车呢。去睡吧。”
亚瑟点了一下头，晃晃悠悠地出了卫生间，但没有上床。他打开隔壁房间的门，像个被人操纵的木偶那样，僵硬地迈步走进去。
对于国家化身的生命，他之前做出两种假设：他们不会被杀死，或者他们被杀死后可以复活。如果是后者，亚瑟就成功为两个孩子争取到了更长的存活时间。如果是前者，做出错误判断的他就会□□脆利落地结束生命，之后这个世界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但这种情况不在亚瑟的计划之内。
法/国宽容的近乎不正常。
他还活着，他的心脏仍在跳动，他的大脑仍在思考。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去死的打算。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亚瑟扶着墙一步步往前挪，他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条雾气凝结成的隧道里，不知道下一步是虚是实。
“阿尔弗雷德。”
终于亚瑟走到自己的被监护人床边，他细语呢喃，呼唤着小男孩的名字。亚瑟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幼稚鬼，他作为一个成年人，现在居然想去寻求一个11岁小男孩的支持。
阿尔弗雷德大概是蹬被子了。亚瑟察觉到了自己的小腿处与垂下来的被子一角的摩擦。他弯下腰，拾起被角，然后给阿尔弗雷德掖好免得他着凉——
被子里面是空的。
阿尔弗雷德不见了。
愣了大概三秒钟，亚瑟扭头奔到马修的床边，那张床上也只有被子。马修也不见了。
紧接着他去了卫生间，心里还抱着一丝两个孩子一起去上厕所的希望，但那里连孩子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他的孩子被偷走了。
偷走了。
没有了。
亚瑟想大叫一声，可是叫不出来，他跌跌撞撞往回赶，因为过于紧张一头撞到了墙上，有什么东西撞破了，但亚瑟没留意。他抬脚回到自己的房间，闯进卫生间，却发现法/国已经走了，连根胡子都没留下来。
他很慢很慢地转身对着镜子，看到一丝新鲜的血液从刚才撞破的额角处渗出来。亚瑟用两根手指向上扯了扯嘴角，恍恍惚惚地笑了一下，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值得安慰的是，有人和他一样损失惨重。亚瑟想。那个人是汽车旅馆的老板。
进入这个家庭之前，他把有关国家叫到了这个州。
上路之前，他给其他国报备了。
胸口插刀的时候，他给其他国家发了求救信息。
洗澡的时候，他拖延了一点时间。
有点可惜，法/国想，他本来还想和亚瑟一起洗澡，中途可能还要擦枪走火。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和英/国一起洗澡。法/国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含情脉脉地望向抱着阿尔弗雷德的英/国。
他的金色短发在直升机气浪的冲击下飘扬起来，活像一只直立行走的金色毛毛虫。
“小心点，”英/国白了他一眼，“你别把马修给摔了。”
“哥哥才不会呢。”
法/国单手抱起马修，动作敏捷地往直升机绳梯上爬，英/国紧随其后。
“他们真可爱，”充当副驾的加拿大想伸出根手指戳戳自己同位体的脸蛋，“我从没想到世界上有一个和我这么相似的人类存在。不过——”
亚瑟点了一下头，晃晃悠悠地出了卫生间。
“问吧。”
“我们这么做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英/国已经抱着阿尔弗雷德坐下了，他细心地为小阿尔弗雷德戴上耳罩。
“亚瑟？”
颠簸了一天，阿尔弗雷德睡得很沉，但这么折腾下来也不能不睁开眼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我在。”英/国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说。
看到那双熟悉的祖母绿色的眸子，阿尔弗雷德低低地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