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下有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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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已经是江途第三次发现江述半夜偷偷出门了。
暑假的前两天，刚回家的江述还总是黏着他一起早睡，可这才不到半个月，少年似乎就对此失去了兴趣，不仅在那事上面屡屡推脱，还接连被他发现半夜起床。
白天的时候他刚收到上次体检的报告，身体各项功能水平都很稳定，并没有出现什么功能下降的问题。
甚至他们在私生活上也非常和谐，除了江述偶尔有第二天起不来床的情况。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他拒绝自己，每晚往外跑？
他在少年合上房门的下一瞬睁开眼。
万籁俱静，只有少年轻快的脚步声，仿佛在奔向未知的自由。
他们的住处有一部入户的电梯，到达楼层会发出“叮”的轻响。
门外有谁？
或者说，楼下有谁？
他迫切想要知道他的爱人去见了谁，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捅破窗户纸。
（二）
第二天是个周末，江述还没醒，身子熟练地滚进江途的怀里。
揽着少年的腰肢，同款沐浴露的甜香在床榻之间弥漫，江途忍不住在少年的眉心落下一吻。
江述是在等自己“睡着”之后才出门的，等他出门回来，再重新躺在床上，夜已经很深了，起得迟也是正常。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让少年和自己贴的更近了一点。
江述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啦？”
江途语气有点酸，但是半梦半醒地少年并没有听出来：“没事，我去做早饭了，你再睡一会。”
（三）
怀抱空了，江述抱住了小恐龙抱枕，一截小腿裸露在空气中，江途帮他重新掖好了被角，恍觉自己像妻子出轨后自欺欺人的丈夫。
他站在床边盯着江述看了一会，才逼迫自己退出去。
一碗海鲜粥，一个爱心型的煎蛋，江途本来想等江述一起，可他不知道江述有多疲惫，在门口踌躇片刻。
让他再睡一会吧。
叮。
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是秘书发来的，说他们正在筹备的项目泄露了一部分数据，正在紧急溯源。
（四）
江家请了钟点工，江述不需要亲自动手做些什么。
江途紧急回公司加了一上午班，眼看到了正午，手里的信息反复编辑了几次，都没有狠下心来按下发送。
他没有告诉江述自己去了哪里，整整一个上午，江述也没有发只言片语来问。
——就好像他根本不关系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样。
原先他以为这是信任，可他现在惊觉这何尝不是一种“忽视”。
江述或许……不在乎他。
他们在一起本就是江途趁人之危的。少年在成年之前失去了依靠，被他养在家里，他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他供江述读书，江述带着少年的热情爱他。
屏幕上熟悉的文字在此刻显得如此陌生，江途一句话读了三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等一段读完，早就忘记了第一句的含义。
这很糟糕。
他习惯了江述的爱，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甚至不能容忍“失去”的可能性。
（五）
他中午没有回家，在休息室闭上眼五分钟，心跳无法平复，认命地打开手机，给江述发消息：【我在公司加班，中午不回来。】
江述是在线的，很快就回了个“好”字。
这让江途想要说服自己他“没醒”的事情失败了。
江述醒了，在看手机，只是不给自己发消息而已。
他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满脑子少年的身影，从怯生生的初遇，到被他破开心防，露出娇矜的一角。可以说江述到目前为止，人生里最起伏的几年，都是和江途一同度过的。
他们有过太美好的回忆，以至于江途从未想过分离的可能。
——分离？
他睁开眼了，只觉得雪白的天花板都要塌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楼下有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