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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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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庭在第四天都没见着成韫川的人的时候，开始严肃的疑惑起来。
他屡次想到梁淮与那句“家里有事”，越想越不能细想。
他和成韫川之间也没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他也是真的开始担心这个家里有事背后的含义起来。
覃庭最不希望的就是家里出问题，他每次生日许愿的时候都会留一个愿望的位置，希望家里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他当然也不希望身边人的家里出现什么变故。
不管是谁。
他强大的同理心与共情能力会让他十分痛苦。
直到第五天，沈子夜终于被每一次在路上碰到覃庭时，后者欲言又止的神情逼疯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沈子夜问梁淮与，“怎么一直看我。”
“他有没有可能看的是我。”梁淮与说。
“那就是我们。”沈子夜说。
宋辙迎面走来。
“你今天怎么在学校？”沈子夜朝他大声嚷嚷。
“给你俩带了小龙虾，我妈今天做的。”宋辙走近了说到。
“川子又要羡慕死我们了。”沈子夜欣喜地叫了起来。
“别介，他在世外桃源可舒服了。”梁淮与说。
“在宿舍里头，自己去吃。”宋辙站在二人面前站定，眼神越过梁淮与的发顶撇了一眼。
梁淮与抬起眼，刚疑惑自己头发上有什么东西，对上宋辙垂下的视线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知道了。”宋辙耸耸肩。
“什么知道了，”沈子夜一脸迷惑，“知道什么了。”
“走啊，你还吃不吃了。”梁淮与拽过沈子夜像宿舍的方向开步走。
于是覃庭看到的就是那天架着成韫川右胳膊的瘦瘦高高的男生朝他走过来。
一整条走廊的距离，他有点疑惑这哥们要干嘛，走廊可不是一个好的举办维密走秀的地点。
大哥我本来想问我梁哥的！既然人走了我也要去吃饭了！
他转过身，刚想溜走，抬头就看到那个他日思念想了五天的人站在他面前。
成韫川插着兜看着他：“你跑什么？”
覃庭看着成韫川愣在原地，嘴巴和眼睛都有些吃惊的微张。
“你吓他干什么。”宋辙完成了走廊走秀，在覃庭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开口。
“谁吓人了。”成韫川抬眼看着宋辙。
“你自己都来了我就没必要呆着了，”宋辙呼出一口气，“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成韫川侧身踢了踢瓷砖。
“梁淮与说这小子很关心你，每天盯着沈子夜看，搞得他表演性人格都要犯了。”
覃庭：？？
成韫川侧头淡淡的瞟了一眼覃庭。
“你想知道？”
覃庭觉得整件事都诡异起来。
他原本只是想打听一下有无严重的事情，来了结一下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结果却变成了成韫川答覃庭记者会。
他很笃定的抬头看着成韫川：“没有的事，我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说完他就溜之大吉。
成韫川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照着宋辙的肩膀来了一拳。
“人害羞了呢。”
“害的也是你的羞。”
成韫川仰头笑了几声。
“眼睛肿了。”宋辙继续说。
“肿呗，肿了也抵挡不住我的英气啊。”成韫川撩了撩头发。
“英气逼人。”宋辙竖了竖大拇指，“吃小龙虾去，趁他俩还没干完。”
“走着！”成韫川甩起手来。
覃庭一路飞奔到食堂，生怕成韫川追上来刨根问底。
搞得像我真的很担心他一样。
不过现在成韫川回来了，他是不是就要正式开始严肃的思考他是否该搬回去住了。
我要搬回去住吗？
他看着眼前的西兰花发愣。
王子退出了物理集训，这是令人惋惜但又习以为常的事情。
物理竞赛是一条需要付出耐心与钱财的路，是一条很崎岖也很狭窄的路。
有人来有人走，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条路可以探索。
他看着物理小球纠结，盯着电磁场的带电物块叹气，今天的课后测甚至都少有的犯了低级错误。
“你失恋了？”李振把覃庭单独留下来，整个教室只有成韫川还坐在座位上补着上几节的笔记。
他有点尴尬的侧了侧身子，试图挡住成韫川可能投来视线的角度。
“没有啊老师。”他压低声音说到。
“你这么小声干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种低级错误你也犯？”李振拿着红笔指着覃庭做错的地方敲打着。
覃庭甚至不知道该回答那个问题。
“可能昨天没休息好吧，老师，”他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以后不会再犯了振哥。”
李振抬头拍了拍覃庭的肩膀：“行，你先走吧，我跟成韫川讲会题。”
覃庭乖巧的点点头，背上书包快乐的往宿舍走去。
成韫川看着他的极力装做镇定的样子走出教室，回头又看了看李振。
“你不跟他一个宿舍的吗，你不会的就问他，他是真有点天赋在身上的。”李振抬眼跟成韫川对视。
成韫川有点语塞的点点头：“跟温牧语一个级别的大佬啊？”
李振用红笔搔了搔头顶：“那不是，温牧语那种少见，有天赋又踏实努力，一届能有几个温牧语，我们学校就真飞黄腾达了。”
“覃庭还不够踏实咯？”成韫川道出言外之意。
“那小子聪明劲是有的，不过目前为止没看出来温牧语身上那种认真劲。”
覃庭坐在310的桌子面前发愣，还在纠结今晚去处的问题。
但他的纠结在今晚查寝的时候被迅速解决了。
宿管声势浩大的打开宿舍大门的时候，310的覃庭就惊恐的手足无措起来。
“我靠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他朝着任筠叫起来。
“快卷着铺盖过去啊啊啊啊啊啊！”任筠也朝他吼。
于是覃庭同学迅速抱起被窝冲出310的房门，正在想怎么无声无息的进入301而不让宿管被敲门声发现端倪的时候，成韫川站在大开的门边看着他。
他一下子冲进301，成韫川无声的关上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严丝合缝。
覃庭在一秒内分辨出自己空空如也的床铺然后把被窝丢上去，再气喘吁吁的回头看着成韫川。
成韫川抬起手鼓了鼓掌：“少侠好身手。”
覃庭叉着腰看着他：“多谢夸奖。”
“开门301，宿管查寝！”
覃庭看着成韫川没动，后者把自己桌上的书丢了几本到覃庭的桌上，然后再慢悠悠的去开门。
“搞这么慢，”宿管大爷背着手晃进来，往洗手间看了一眼，“还挺干净。”
“哎对了，我记得这个房间的花洒是坏的吧，还没来得及报修来着。”
“是，”成韫川跟到大爷背后，“不过这好修，拆开摆弄几下就成了。”
大爷有点吃惊的回过头看着成韫川：“这不好修啊小伙子，去年隔壁房间的学长要我修我都摆弄半天。”
成韫川摸着头笑了笑：“可能就是刚好怼上了呗，哎这边这里有个缺角，挺危险的，要不您找人来补补？”
“成嘞小伙子！”大爷往里头看了看，“今天就找人来补，这把头撞了不得了！”
“谢谢您嘞！以后要是有什么修理的您不在，就让他们来找我嘞，保证修理好！”成韫川笑着看着大爷说。
大爷一听嘴角直接飞起来，乐呵呵的拍着成韫川的背说：“好啊好啊！”
说着他走出洗手间，随意的看了看房间里面，瞟过覃庭的时候说了句：“哟，这小伙子长得这么俊！你这室友好，有啥坏了他都能修好，珍惜！”
覃庭看着大爷嘴角直抽抽，心想我又不是什么破坏王，要个修理工室友干什么。
他假笑着点点头，在一阵侥幸的心理中目送着大爷愉快的走出301。
等成韫川回过头，他那阵纠结的心情再次浮上心头。
道歉？和解？闲聊？关心家事？请教物理问题？
他走到书桌旁边翻开今天讲到的一章内容，指着一个练习题怼到成韫川的面前。
“学长，这个题可以请教你一下吗？”
成韫川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练习册上过，只是一直看着面前覃庭的脸。
覃庭被他盯的有点发毛，转了转眼珠子对上成韫川的视线。
两秒之后，成韫川开口了。
“你觉得我今天才回来，我会写这个题吗？”
“那你外出不学习的吗？那你不能举一反三一下吗？像学长这样聪慧的人，看一下题目就能点拨了吧。”覃庭脱口而出。
成韫川愣了一下，脑子竟然一时没给出正确的回答方式。
覃庭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一句话内又怼人又夸人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覃庭还是看着他，成韫川一把把书合上说：“行了，有事说事。”
“关心我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的仰头看着覃庭，一手撑在书桌沿。
覃庭看着凑上来的脸，微微向后靠了靠。
他其实挺想关心一下的，但口水把他的好意淹在了喉咙里。
“没，我就是想跟你说声我今天回来住。”
谎话扯得稀烂，不要说成韫川信不信，覃庭都想掐死几秒前说出这话的自己。
成韫川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只是从兜里拿出了手机调出二维码。
“扫啊，以后手机上说，不然还要用最原始的方式面对面传递消息。”
覃庭愣了愣，他有点怕成韫川在钓鱼执法。
手机，是不让明面上带进学校的。
他的手在裤兜里蠕动了一下没动，一秒后成韫川直接把他胳膊肘往外一拽。
成韫川把自己手机往覃庭手里一塞：“自己加，我是学生平民，又不是学生会主席风纪委员老师眼线，再说现在还没开学，怂什么怂。”
覃庭表情僵了一下，看着成韫川无所谓的神情，以最快的速度解开手机加上了成韫川的联系方式。
名字是一个英文单词，mountains。
“mountains.”覃庭没忍住念了一句。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喜欢插科打诨，喜欢嬉戏取笑，喜欢揶揄嘲讽，但都不过心，最多只是打打闹闹。
面对成韫川他也是这个特性。
成韫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嗯，山山而川。”
山山而川。
覃庭了然的点点头，点开他的头像：“哟，挺别致，喜欢听相声呐。”
“是呢，您搁这还要调查多久呢？”成韫川低头看着覃庭的头像，是一个手绘的台球。
名字倒是挺别致，黑麦。
“喜欢打台球？喜欢喝威士忌？”
覃庭有点无语的垂眼看着成韫川抬起的清澈的双眼。
“喜欢画画，喜欢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成韫川接着问。
“柯南！名侦探柯南！里面最帅的男人！”覃庭提高了一个分贝。
分贝碰到了棉花，成韫川只是像新了解到一个物理知识一样又垂下头：“了解了，我读的书不多。”
覃庭盯着成韫川的发旋看了几秒，决定离开成韫川的桌子，来到对面自己床铺开始思考如何整理。
他们学校是上床下桌的结构，覃庭拖了鞋准备上去看看。
他刚爬上两层，成韫川就在身后开口：“别看了，给你擦过了，你直接卷铺盖来睡觉就行了。”
覃庭很惊讶的回头看着成韫川。
他两手吊在爬梯上，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同时瞪大双眼，表情也莫名其妙的诡异起来。
成韫川看着他没忍住笑出声：“瞪啥啊，眼珠子掉了我给你接呢？”
在覃庭同学本人的脑子里，他一直觉得成韫川根本不会动他的床铺，等他自己回来再清。
但成韫川把房间打扫了，帮他把他看都不想看的床清理了，甚至还修好了厕所的花洒。
他眨了眨眼睛。
“那你那天......”他一下子脱口而出，疑惑之情脸上画着。
“什么？”成韫川关上手机看着他。
“没什么，我去拿东西。”覃庭说完开门冲出3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