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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梨蕾待春绽，残纹显秘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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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裹着梨花香，悄悄钻进工作室的木窗。沈砚刚推开窗，就看见老梨树枝桠上的花苞又鼓了些，淡绿的花萼裹着雪白的花瓣，像攥着满手的春天。他刚要转身，掌心突然传来一阵轻痒 —— 锦盒里的砚台醒了，萧彻的意识顺着指尖往上爬，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外面是什么味道？香香的，比桂花糕还淡。”
“是梨花苞的香味，” 沈砚笑着走到博古架前，把锦盒抱下来放在案上，“再过几天，这些花苞就会开成满树白花，到时候整个院子都是香的。” 他打开盒盖，砚台表面的银光立刻凑过来，顺着窗户往外探，像在仔细 “看” 那些鼓胀的花苞。
萧彻的意识顿了顿，声音里满是期待：“能…… 提前摸摸吗？就像上次碰叶子那样。”
沈砚点点头，抱着锦盒走到院子里，在梨树下蹲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最饱满的那个花苞，砚台的银光顺着他的指尖漫过去，裹住花苞的瞬间，萧彻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好软，比花瓣还软，里面好像藏着光。”
风一吹，树枝晃了晃，几片嫩叶落在沈砚的肩膀上。萧彻的意识轻轻蹭了蹭那些叶子，又回到花苞上，反复触碰着：“等花开了，是不是会像雪一样落下来？你说过，风一吹就像下雪。”
“嗯，” 沈砚的指尖传来花苞的温软，还有萧彻灵体的凉润，两种触感交织在一起，格外清晰，“到时候我们搬张椅子坐在树下，看梨花落，我还可以给你读诗，南宋的诗人写过很多梨花的句子。”
砚台的银光闪了闪，萧彻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我以前没读过多少诗，军营里只有兵书…… 不过你读的，我肯定喜欢。”
沈砚笑了笑，抱着锦盒回到工作室。案台上还摊着昨天整理的资料，《南宋兵符考》的铜符插图旁，他画的小缺口标记格外显眼。他刚要把资料收进文件夹，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插图上的缺口位置，砚台突然 “嗡” 地一声，发出一阵细微的震颤。
“怎么了？” 沈砚赶紧停下动作，掌心贴着砚台。银光里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纹路，和插图上的缺口标记一模一样，萧彻的声音带着惊讶：“这缺口…… 我想起了！当年我摔掉铜符缺口时，还在缺口旁边刻了个小‘明’字 —— 那是我的字，明远的‘明’！”
沈砚立刻拿起放大镜，凑近插图上的缺口。插图是手绘的，细节不算清晰，但在缺口边缘，确实有一个极小的刻痕，像是被人忽略的笔误。他翻到《南宋兵符考》的注释页，里面提到 “部分主将铜符会刻私印或字记，以辨真伪”，心里突然一亮：“如果楚州博物馆的铜符残片上有‘赵’字，而你的左符有‘明’字缺口，只要能找到左符的下落，就能证明赵毅偷了你的符！”
萧彻的意识激动地在砚台里打转，银光都亮了几分：“左符…… 我战死时应该还攥在手里，城破后不知道被谁拿走了。说不定也在楚州，和赵毅的右符一样，埋在遗址里？”
“有可能，” 沈砚把放大镜放在一边，“等下周三看完蜡丸残片，我们就联系楚州博物馆，问问能不能看铜符残片的细节照片。如果能看到‘赵’字旁边有合符的痕迹，再找到左符的‘明’字缺口，证据链就更完整了。”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是林姐发来的微信。沈砚点开一看，林姐说市博物馆的馆长临时出差，下周三的特展名额要推迟到下周五，还附带了一张蜡丸残片的近距离照片，照片里能看到残片边缘有极淡的字迹痕迹。
“林姐说蜡丸残片的名额推迟到下周五，” 沈砚把手机放在锦盒旁边，“不过她发了张残片的照片，你看，这里有字迹痕迹，说不定能辨认出几个字。”
萧彻的意识立刻凑到手机屏幕上，银光贴着照片里的残片：“这痕迹…… 像‘金’字！我以前看金兵的文书，‘金’字就是这样写的！”
沈砚仔细看着照片，残片上的痕迹确实像 “金” 字的起笔，还有一个模糊的 “营” 字轮廓。他把照片放大，指尖划过那些痕迹：“如果是‘金营’，就能证明这是写给金兵的密信！赵毅的罪名就更难脱了。”
“太好了！” 萧彻的声音里满是雀跃，“下周五就下周五，我可以等。只是…… 要多等两天，有点着急。”
沈砚能感觉到他的急切，八百年的等待，让他连两天都觉得漫长。他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草莓，这是昨天在超市买的，鲜红的果肉裹着细小的籽，看起来很甜。他洗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美的汁液在舌尖散开：“尝尝这个，草莓，比糖葫芦更软，甜里带点酸。”
萧彻的意识顺着他的指尖 “尝” 到了味道，银光轻轻晃了晃：“比糖葫芦的酸更软，像春天的味道…… 现代的水果真多，我以前只吃过野果和少数几种果子。”
“以后我每天给你带一种新水果，” 沈砚把草莓放在白瓷盘里，摆到锦盒旁边，“今天吃草莓，明天吃芒果，后天吃蓝莓，让你把现代的水果都尝遍。”
萧彻的意识在草莓上停留了很久，偶尔轻轻碰一下果肉，像是在珍惜这份甜：“沈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 偶然共生的关系。”
沈砚的指尖贴着砚台，锁骨处的墨色印记暖了暖：“不是偶然，是缘分。你被困了八百年，我刚好是那个能唤醒你的人，这就是缘分。而且……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不像以前那样，每天只有修复和古籍。”
他以前的生活很简单，工作室、图书馆、菜市场三点一线，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期待。但萧彻的出现，让他的日子多了很多色彩 —— 会有人好奇地问他 “公交车怎么动”，会因为一块桂花糕开心，会因为找到线索激动，这些细碎的互动，让工作室都变得热闹起来。
萧彻的意识沉默了片刻，轻轻贴在沈砚的指尖：“我也是。有你陪着，我不觉得孤单了，甚至…… 忘了自己是个被困在砚台里的魂灵。”
上午的时光在整理资料和品尝水果中慢慢过去。沈砚把草莓分给萧彻 “尝” 了几颗，又拿出平板，找了些南宋的梨花诗读给萧彻听。他读陆游的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萧彻的意识就贴在平板上，静静地听着，偶尔会问 “桃李是什么花”，沈砚都耐心地解释。
中午，沈砚煮了鲜虾面，鲜美的虾汤飘着香气，萧彻的意识凑过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香味？比番茄鸡蛋面更鲜。”
“是虾，海里的虾，” 沈砚夹了一只虾，剥掉壳放进嘴里，“鲜得很，你尝尝。”
萧彻的意识 “尝” 到虾的鲜味，声音里满是惊喜：“比鱼还鲜！南宋时我们在海边练兵，也吃过虾，但是没这么鲜，好像少了点什么。”
“是调料，” 沈砚笑着说，“现代有很多调味料，能让食物更鲜。以后我带你吃海鲜火锅，有很多种虾和鱼，比这个更鲜。”
吃完午饭，沈砚收拾好餐桌，回到工作室。他想起昨天萧彻提到汴京，就打开电脑，找了开封清明上河园的视频，放在锦盒旁边播放。视频里，穿着古装的人在街头表演，有卖小吃的摊贩，有划船的船夫，热闹得像真的回到了南宋。
萧彻的意识紧紧贴着屏幕，眼睛都舍不得移开：“这就是现在的汴京？和我小时候记得的很像，只是更热闹，没有士兵巡逻，没有硝烟味。” 他的声音里满是向往，“真想走在里面，看看那些摊贩，尝尝里面的小吃，就像小时候跟着父亲去集市一样。”
沈砚的心里有点发酸，他能感觉到萧彻的遗憾 —— 那个热闹的汴京，他再也回不去了，只能通过视频看着现代的复原景象。他轻轻拍了拍锦盒：“等你能显形了，我们就去清明上河园，我陪你逛遍每一条小巷，吃遍每一种小吃，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萧彻的意识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直到视频结束，才慢慢回到砚台里，银光暗了些，却带着坚定：“我会努力适应灵体，早点能显形，不辜负你的期待。”
下午的阳光渐渐柔和，沈砚把资料整理好，放进文件夹，然后拿出一块新的绒布，仔细擦拭砚台。他擦到砚池边缘的凹陷处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暖意，萧彻的声音轻轻响起：“沈砚，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沈砚的动作没停，绒布擦过砚台的石纹，留下淡淡的光泽。
“谢你陪我查真相，谢你给我尝好吃的，谢你带我看阳光和梨花，” 萧彻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八百年里，我以为自己会一直孤单下去，直到变成没有意识的尘埃，是你把我拉了出来，让我重新有了期待。”
沈砚停下动作，掌心贴着砚台，能感觉到萧彻灵体的温度，还有那份沉甸甸的依赖。他笑了笑，声音很柔：“我们是互相的。你也让我的生活有了期待，每天醒来都想知道，今天能找到什么线索，能带你尝什么新东西，能和你说什么话。”
砚台的银光泛着温柔的光泽，萧彻的意识轻轻裹住沈砚的指尖，像在拥抱：“以后不管能不能找到真相，能不能解开封印，我都想陪着你，像现在这样。”
沈砚的心里一暖，锁骨处的印记烫了烫，像是在回应这份心意。他重新拿起绒布，继续擦拭砚台，动作比之前更轻，更温柔 —— 这方砚台，不仅藏着一个八百年的灵魂，还藏着他和萧彻跨越时空的羁绊，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傍晚时分，沈砚把锦盒放回博古架，然后去院子里浇花。梨花苞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撒了一层碎金。他看着那些花苞，想起萧彻期待的眼神，心里暗暗期待花开的日子，也期待下周五的到来 —— 期待看到蜡丸残片上的字迹，期待离真相更近一步，更期待和萧彻一起，迎接更多的春天。
回到工作室时，天色已经暗了。沈砚打开灯，把剩下的草莓放在案台上，然后坐在藤椅上，看着博古架上的锦盒。砚台的银光很平静，偶尔会轻轻晃动一下，像是萧彻在回应他的目光。
他知道，等待的两天会有点漫长，但他不着急。因为他有萧彻陪着，他们可以一起看梨花苞慢慢长大，一起尝新的水果，一起读南宋的诗，一起期待下周五的蜡丸残片。他们是跨越八百年的共生伙伴，是彼此的救赎，只要在一起，再长的等待，都充满了意义。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窗，落在锦盒上，泛着淡淡的银光。沈砚闭上眼，嘴角带着微笑，想象着梨花盛开的样子，想象着蜡丸残片上的 “金营” 二字，想象着和萧彻一起走过开封的街头，心里满是温暖和期待。他知道，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未来一定会像这春天的梨花一样，美好而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