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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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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海岛已经十天，隽州那边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帮迟煦打探情况的人说这次的抓捕行动是高度机密，具体细节和进度都不能对外透露半分，因此在行动结束前他们什么消息都无法得到。
程子焱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煎熬，同时忍受着创伤后应激症的折磨。那一日被枪抵在头上的场景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然潜入他的梦境，有时是第一视角，有时是第三视角，而有时被抢指着头的人则变成了周易或者姜义燃。每一次梦魇几乎都以枪声轰然响起、子弹击穿头颅为告终，而这时他就会从睡梦中惊醒，恍然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庆幸自己被这个人救了下来，同时为仍在前线战斗的人感到深深的担忧。
他偶尔会说梦话吵醒迟煦，迟煦就会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亲吻，甚至为了不让他再胡思乱想而与他再度云雨。经过程子焱那一晚的主动之后，迟煦就变得格外欲求不满，着了魔般地贪恋他的身体，几乎不分日夜地缠着他索要。程子焱没再像之前那样主动，但也不像过去那样扮做一根木头。他内心对这件事其实是抗拒的，不是厌烦迟煦这个人，而是他正处于焦虑的状态实在没那份闲情逸致。可是除此之外他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去报答迟煦，于是只能尽量配合着他。
除了身体上的亲密，迟煦在其他方面也把“自说自话”发挥到了极致。他坚持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多运动，不仅每天拉着程子焱练习冲浪，还在别墅的游泳池陪他练习游泳，在网球场教他打网球，带他去岛西边的马场骑马，去岛南边的俱乐部打高尔夫球。
程子焱被迟煦弄得眼花缭乱，疲惫不堪，可心情却丝毫没有好转。他在迟煦再次想要拉着他做这做那的时候，央求地说道：“我今天有点儿累，不太想运动，只想坐在海边安静地看会儿书。”
而迟煦则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书有什么好看的？看书多无聊啊！你要是不想做运动的话，我带你出海去钓鱼吧！你在船上也可以休息。来，我带你去换衣服，咱们说走就走！”
程子焱看着他那副“听不懂人话”的模样，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了我今天只想看书，你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就这么难吗？！”
迟煦一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表情：“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点儿嘛……我知道你担心那边的情况，可是咱们又帮不上忙，我想着带你出去玩儿你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程子焱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想对我好，但是对我来说看书就是放松心情，我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习惯，情绪不好的时候就找本书来读，让自己暂时摆脱那些杂念。迟煦，我们每个人排解压力的方式是不同的，运动能让你平复心情，但对于我来说读书才是最有效的解压方法，我不强求你能够理解我的喜好，我只希望就今天这一天能安静地看会儿书，可以吗？”
迟煦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道：“哦，那好吧，我今天就陪你看书好了。”
程子焱直觉感到这不是个好主意，赶忙说道：“不用，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
迟煦摊手道：“可是我一个人多无聊啊！”
程子焱说：“你可以让陈放陪你。”
迟煦果断摇头：“不要，我带你去做那些事儿是想和你增进感情，我和他又没有感情需要增进。算了，今天就看书吧，我姐在这别墅的书房里放了好多书，你应该能找到你想看的。”
程子焱站在书房那巨大的书柜前，在内心深深感叹如果和他一起留在这岛上的人不是迟煦而是迟雨该多好。迟雨的读书品味和涉猎范围与他简直高度重合，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迟雨在这里，他们一定有聊不完的话题，从文学艺术，到前沿科学，再到市井民俗，天南海北，纵横古今，定能碰撞出无数的思想火花。
可很不幸的是，此时准备和他一起看书的那个人是迟煦。只见迟煦对着那一本本人类智慧精华眉头深锁，不断拿起又放下，大多数甚至连封皮都懒得翻开，像是生怕里面的文字会让他这颗“九成新”的大脑折旧了一样。程子焱无奈地摇了摇头，到摆放小说的那排帮他挑了本比较通俗易懂的，递到他面前：“你就先看这个吧，这本还挺有趣的。”
迟煦接过去拿在手里胡乱翻动着，很显然并不怎么感兴趣。
面朝大海的露台上，两个人并排坐在遮阳棚下的躺椅里，伴随着海浪的节奏畅游在文字中。温柔的海风偶尔翻动起书页，似是也想读懂上面的内容。
五分钟后，迟煦叫人送来了两杯饮料和一些零食。十分钟后，他去了趟厕所，接下来是不断循环的抓耳挠腮、哈欠连天、发呆叹气、坐卧不安。他时不时就把头伸过来看看程子焱的书，好奇上面写了什么能让他如此专注，而当那些晦涩难懂的内容映入眼帘时，他就像是遇到天敌般把头又缩了回来。而不论他怎么折腾，程子焱始终保持气定神闲，一心沉浸在书本里，感受着文字带来的治愈力。
转眼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迟煦一共只看了五页纸，连出场人物谁是谁还没分清楚就放弃了。他把书往旁边随手一扔，靠在躺椅里扭过头痴痴地盯着程子焱。虽然看书很无聊，但是看程子焱看书一点都不无聊。程子焱俊秀的面庞自带书卷气，低头安静读书的画面浑然天成，看得迟煦心痒痒的。其实迟煦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人，在他眼中读书人就是一群开口闭口只知道引经据典一身酸腐气还眼高于顶的家伙，他这辈子都不想和他们产生交集。可程子焱的出现却彻底打破了他的偏见，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翩然落入他的世界，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兴趣和遐想。
他们就这样一个看书，一个看看书的人，时间随浪花悄悄流淌，微风在耳边轻轻告白。
程子焱知道让迟煦陪他看书是强人所难了，但是他必须得坚持下去。他们接下来还不知要一起在这岛上度过多长时间，他不能任由这个人一直随心所欲地支配他的行动。而且就算将来离开了这个岛，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会延续到何时，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不被迟煦彻底主宰，他今天说什么都得争一争。
迟煦有一会儿没发出动静了，程子焱以为他睡着了，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可算能消停一会儿了。结果下一秒，那人就把手伸过来，用指节轻轻摩挲起他的手臂。
程子焱吓了一跳，转过头瞪向他。
迟煦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让我陪你看书，是不是想要勾引我啊……你认真看书的样子真的太性感了，我都快忍不住了……”他说完忽然一把就拉开自己的沙滩裤，给程子焱看他的反应。
程子焱真的好想把手里的书狠狠砸他脸上，直接砸他个不省人事，这世界才能清净。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出手，那边迟煦已经从自己的躺椅上站起身，硬生生挤到他的躺椅上开始动手动脚。
程子焱一把按住他的手：“迟煦！这是在外面！”
迟煦无所谓地耸耸肩：“放心，我刚才已经吩咐了那帮人，我不叫他们就不准过来。这片海滩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属于咱们的，没人能偷窥。说起来，咱俩还从来没在户外试过呢……”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探入了程子焱的衣服，肆意抚摸着下面的腹肌。
程子焱生无可恋地看着远方的苍穹，在心里质问起上天，为什么偏偏要让这个流氓救了他的命？
“迟煦……迟煦！咱们出海钓鱼去吧！”程子焱死死按着迟煦的手说道。
“啊？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去吗？”
“我现在想想还是钓鱼比较有意思，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做准备。”程子焱说着用力推开迟煦，抱着书就要跑。
迟煦一把将他拽回到怀里，肆无忌惮地对他上下其手：“别着急嘛，晚点儿再去也来得及……”
程子焱忍着心里的气，拼命阻止着他：“不不不，晚了就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出发，钓的鱼拿回来刚好可以让厨师给做成晚餐……迟煦，别闹了，咱们赶紧走吧。”他说完看准机会挣脱了迟煦的怀抱，然后仓惶逃离了露台。
迟煦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