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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等我——从屏幕到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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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林知夏蜷缩在沙发里，耳朵竖得像雷达，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游戏客户端依旧开着，那个猩红色的ID像一枚定海神针，稳稳地亮在好友列表顶端，无声，却给予她莫大的支撑。
她不知道他离她多远，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赶到。S市很大，交通状况永远是个谜。她只知道，他让她等，她就等。
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无数念头。【麟刃】……叶麟……职业选手……锋刃电竞……凌九霄……这些词汇交织成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复杂而陌生的世界。而她，仿佛一不小心，被卷入了这个世界的漩涡中心。
恐惧依旧存在，但奇异地，不再是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慌。有一种坚实的、温暖的东西，正穿透虚拟的网络，一点点渗入她冰冷的现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二十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划破了室内的寂静。
林知夏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谁？！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紧张地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很高。这是第一印象。猫眼有些变形，但仍能看出他挺拔的身形，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肩膀很宽。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一个线条清晰利落的下颌，和紧抿着的、显得有些冷淡的唇。
他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或者只是习惯性地，抬手用指关节又叩了一下门板。动作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林知夏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是他吗？
是那个在游戏里用链刃护着她、毒舌地训她、却又别扭地给她放烟花、教她手法、为她一掷千金、让她恨过怕过又……悄悄心动过的【麟刃】？
现实中的他，和游戏里那个猩红色的凌厉身影，似乎有些重叠，又有些不同。少了几分虚拟世界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真实的、带着压迫感的存在感。
“是我。”
门外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终于抬起头，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略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比游戏里透过麦克风听到的更加真实，也更加……冷冽。
是【麟刃】的声音！她不会认错！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解开了反锁的链条，拧开了门把手。
门缓缓打开。
走廊的光线涌入门内，清晰地勾勒出门口男人的轮廓。
他确实很高，林知夏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的皮肤是那种常待在室内的白皙，眉眼比她想象中更加凌厉，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组合在一起，构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冷淡又英俊的样貌。
只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蕴藏着某种不动声色的风暴，此刻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又似乎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他的视线很有分量，看得林知夏脸颊发烫，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真的是他……从游戏里，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声音细若蚊蚋，“你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快速在她身上扫过，确认她无恙，然后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屋内，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下意识的戒备。“没事？”
“没、没事……”林知夏赶紧摇头，侧身让开通道，“你……先进来吧。”
他迈步走了进来，动作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协调和力量感。他的视线在并不大的客厅里迅速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依旧亮着的电脑屏幕上。
游戏界面里，他的角色还站在主城，而她的角色【半夏】则停在他身边，仿佛依旧在等待。
这场景，莫名地有些……微妙。
林知夏手忙脚乱地想去关掉游戏，却被他出声阻止。
“不用关。”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距离很近，让她后背微微一僵。
他走到电脑前，俯身，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林知夏看到他在游戏里给某个ID（似乎是他的朋友或者俱乐部的人）发了条消息，内容很短，大概是报平安和安排后续。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敲击键盘的动作又快又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效率。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重新看向她。
两人站在客厅中央，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和沉默。
现实中的初次见面，远比游戏里隔着屏幕的互动要令人紧张和无措得多。
林知夏绞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道谢？好像太生分。问他怎么这么快赶到？好像有点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又怕触及他不愿意说的部分。
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语气依旧是游戏里那种冷冷的调子，但似乎放缓了一些。
“吓到了？”
林知夏老实点头：“有点……”
“现在没事了。”他言简意赅，“他不敢再来骚扰你。”
“那个凌九霄……他到底……”
“一个自以为是的麻烦精。”他打断她，显然不想多谈，“不用理会。”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忽然问：“吃饭没？”
林知夏一愣，下意识摇头：“还没……”发生了这种事，她哪有心情吃饭。
“走吧。”他转身就往门口走。
“啊？去哪？”
“吃饭。”他头也不回，“顺便跟你说点事。”
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而不是刚刚在现实里第一次见面的、关系复杂的“债主”和“债务人”。
林知夏看着他那挺拔而透着几分疏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紧拿起手机和钥匙，跟了上去。
锁门的时候，她看着走在前面的他，心里那种不真实感依旧强烈。
游戏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凌雪阁大佬，此刻正走在她的身边，要带她去吃饭？
这剧情发展，未免也太魔幻了。
但看着他坚实可靠的背影，那份萦绕不去的恐惧，似乎真的渐渐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紧张和……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