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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页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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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舟摸上阮星泽的胸口,感受着他跳动的心口,声音有些别扭。
“你在心疼我,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梦里面说的话太重了,我自己都不敢听。”说着,去揉阮星泽耳朵。
“宋鹤舟,哪有人给梦道歉的啊?”阮星泽也不打掉他的手,因为他动作很轻。
“现在有了,我,宋鹤舟。”
阮星泽被他逗笑,伸出手给自己和宋鹤舟擦掉眼泪。
“别揉了,这有什么作用?”
宋鹤舟笑着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忘掉梦里面的话,记住我和你说这些话。”
阮星泽偏过脸嘟囔,“什么话?”
宋鹤舟将身体凑向阮星泽,右脚已经准备撤离,伸出手虚掩着他的耳朵说:
“要爱我,要爱我,要爱我。”
说完就笑着快速跑掉了,刚好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响起。
等阮星泽回过神来,人已经从眼前消失,这个中午就像他做的一场绮丽幸福的美梦。
阮星泽扭开水龙头,将头放在水下冲洗,双手搓着脸颊,脸上扬起一道笑容,走回教室。
一坐回座位上,冷菡清看了他一眼,“你笑得好恶心啊,你在笑什么?”
阮星泽:“我没有笑啊。”
“你被人表白了?你等会,我给你找镜子,自己看。”冷菡清去书包里摸索,找出一个小圆镜,扔在阮星泽桌子上。
高建:“泽哥,你可不能背着我们脱单啊,我们不是还约定今年一起过光棍节吗?”
阮星泽:“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拿起镜子一看,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很少这么笑过,确实看着有点恶心,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高建:“泽哥,你干嘛?!”
冷菡清:“试试看自己皮变厚了没?也不是这么试的。”
宋鹤舟瞥见他在扇自己巴掌,立马站起来,就接受到眼神,让他坐下。
他只能幽幽坐下去,小心谨慎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开始狂打字,恨不得长了八只手。
阮星泽这边还在和高建他们解释,自己只是也觉得有点恶心,让自己别笑了,没其他意思。
然后桌下的手机,疯狂震动,他感觉自己坐在电击桌上,手臂被震得发麻,掏出手机看短信。
——你在干嘛?为什么扇自己?
——脸疼不疼啊?
——肯定现在不疼,一会又要疼哭了。
——下午放学和我一起去买只药膏擦擦。
——还有刚才在厕所,你手还疼吗?
阮星泽盯着一条条消息发过来,心里酸涩难捱。说实话,他很久没感受过仗着别人的喜欢,可以算得上为所欲为,明明才认识没几天,他却好像认识自己很久。
——埋着头,又要哭啦?
——这是不是你哭的时候(T_T)
阮星泽在键盘上按,给他一一回复,因为老年机不能选择,只能让对面的人猜回的哪一句。
——不是。
——不疼。
——不会。
——不干嘛。
——没有。
——不和你一起。
宋鹤舟看着发来的超让人“生气”的不家族,气笑一声,刘宗伟用手臂撞他一下,意思老师来了。
立马把手机放进桌里,这笔账只能下午放学算了。
阮星泽看着自己发的消息,
自己咋这么欠呢?
他就是想逗逗宋鹤舟,嘴边又微微上扬,伸出手卡着自己脸,不让自己露出那“恶心”的笑容。
这节课老师来了又让他们自习,说要去开会。阮星泽下意识掏出手机,拿着手机又装回书包里。
他在干嘛?又没在谈恋爱。
阮星泽索性拿出草稿本作画,分散自己注意力,不要让自己去拿手机。
画了火柴人大战野猪,踩小草的火彩人,和电线杆上的小鸟,他画着就往小鸟旁边画了一个箭头,旁边写着宋鹤舟,舟字还没写完就被他划掉。
真想一头撞在桌沿上,要冷静啊,阮星泽。
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视线飘向第一排那人的后背上,又落在窗外站在电线杆上的一排麻雀上。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头伸出窗外,远处重峦叠嶂的青山将他的头打向屋内。
趴在桌上脑海里响起宋鹤舟昨天在公交车上给自己听的歌,那些英文什么意思?突然好想买一个智能机,要不要去找个兼职赚钱?这么小别人会要吗?那学习怎么办?
他戳着前面两人的后背,在两人转头的时候递给他们一个小纸团,里面写着:
我想找个兼职,买智能机,但我不知道该去干嘛?我学习怎么办?你俩觉得怎么样?
他看着高建先写完,递给冷菡清,转过身给自己竖大拇指,冷菡清将纸团扔在他桌上,打开里面两人不同的字迹,一样的答复。
高建小学生字体和阮星泽不相上下: 来我家,但还是看泽哥你想干嘛,学习喊冷姐和宋哥他俩帮忙,我蹭个旁听。
冷菡清用钢笔洋洋洒洒写的一手好字:看你自己,别被骗就行,学习你抬起头看看呢,哪个不比你强,找我找他们都行。
冷菡清转过头,推了一下眼镜:“要不要喊老岳把宋鹤舟调你旁边来?”
阮星泽猛然抬头:“为啥?”
冷菡清:“因为你不是准备找兼职吗?坐旁边方便,而且我有些不会的也可以问他。”
阮星泽:“真的要这样?不是每周都要换座位吗?”
高建转过头,“直接跟老岳说一声,你俩固定不就行了?我聪明吧?”
阮星泽没理他,在草稿本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中指,拿起来给他看。
冷菡清拍拍高建手臂,指了一下宋鹤舟。
高建立马懂了,侧身开口小声喊到:“宋哥~宋哥~宋—哥——”
“怎么了?”宋鹤舟转过头看着他。
“你们真要这样啊?”阮星泽看向冷菡清。
“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和他坐一起?”冷菡清睨了他一眼。
阮星泽没回答,瞥见高建给宋鹤舟招手示意他过来,伸出手拦住,“你干嘛叫他过来?”
这句话不大不小,刚好被宋鹤舟听见,眉毛抽动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阮星泽旁边的位置就直接坐下。
“不愿意让我过来?”
“不是,宋鹤舟你能不能回去,我们在商量事情。”阮星泽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宋鹤舟知道。
宋鹤舟:“我不能听?”
“能听。”阮星泽说不出口你不能听这种话,因为这话一说出口就会觉得根本没把他当朋友。
“他要找兼职,你和我辅导他功课,我的意思是让你坐到他旁边来,方便一点。”冷菡清说完推了一下眼镜,又看着阮星泽笑着开口:“你要是真想能快速拿钱的,去酒吧... ”
她话还没说完,阮星泽就默默往后坐,双手交叉捂着自己胸口,“你让你的好兄弟出卖色相?”
冷菡清给他翻白眼,“你等我把话说完,当收银啊,我妈朋友有一个酒吧,但是在市中心,那晚上回家不方便,算了。”
阮星泽偏过头看向宋鹤舟,这人坐过来又不说话,就一直盯着自己。
高建:“泽哥,实在找不到来我家,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阮星泽:“好兄弟,在心中。”
旁边的宋鹤舟忽然开口了,他看向冷菡清:“你刚才是不是说让我坐在他旁边?”
冷菡清:“啊,嗯。你反射弧这么长?前几天都不这样啊?”
宋鹤舟又偏过头看阮星泽:“我是在犹豫要不要说,我说了你别怪我自作主张。”
他把手心伸过去放在阮星泽腿上,开口说:“我们刚才去剃头的时候,我已经和岳老师说了换位置的事情,明天玩完回来就换。”
“啪”的一声,特清脆的打手心声,阮星泽打完也不解瘾又去捏他肉。
阮星泽咬牙切齿说:“好,太好了。”
高建:“泽哥,你脸都要扭成苦瓜了。”
冷菡清第一次给宋鹤舟竖大拇指,憋着笑:“可以,这叫什么,知晓心里事,先下手为强。”
阮星泽:“呵呵,他这就是为一己私欲,蛮横直冲,不能饶恕。”
高建:“泽哥,成语小能手。”
冷菡清:“疯子,谁教你这么用的。”
宋鹤舟:“你说得对。”
高建:“?”
冷菡清“...... ”
冷菡清:“那?还坐不坐?”
阮星泽:“老岳都同意了。”
宋鹤舟:“对啊,老岳都同意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汉字语言在此刻给阮星泽上了一课,掐着宋鹤舟手心的软肉,趴在桌子上。
“别掐了,肉要烂掉了。”宋鹤舟装委屈地说。
阮星泽收回手,又开始发呆,自己又跟随下意识反应对宋鹤舟做出暧昧不清的事,不是要冷静嘛?
怎么越克制越疯狂啊?难道他自己也是变态?
阮星泽摇了摇头,察觉旁边的人在看自己,拿出草稿本,看着自己刚才画的画展示出来,面无表情的翻过,在新的一页写到:
——你看什么?变态小子。
“噗呲”宋鹤舟突然笑出声来,阮星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的字写的真是张牙舞爪,大小不一,根本没眼看。
他拿过来,重重划掉,重新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练书法。
——不要笑,我的字也是参加过比赛的。
宋鹤舟震惊地看着他,在上面写下:
——真的?第几名??
阮星泽看着他的字,出现在自己下面,又翻开语文书,看一眼他写的字,双手各摸上一本书,盯着宋鹤舟开口:“你是打印机?怎么写出来跟这差不多?还这么快的?”
宋鹤舟:“我的字还比不上教科书上的,我之前去参加书法比赛得了第一。”
“那很棒啊!第一哎,我当时直接刷下去了。”阮星泽夸完,把自己参加比赛的结果说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草稿本画了一个大拇指举在脸边,又对着宋鹤舟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宋鹤舟眼里滑动过一丝情绪,嘴角微微一笑又很快消失,他接着开口:“但我妈那天来了,看了我贴在展示墙上的字,只留下一句,只可远观,不能细看。”
“我也是找到同病相怜的人了,我也被我爸说过这话,我记到现在,但我是画画,而且刚好是荷花,我爸要狠毒得多。”冷菡清转过身来,述说自己的遭遇。
“他说,只可远观,远看惟妙惟肖,细看嗤之以鼻,我那天画那么久得到一句这样的评价。”
阮星泽:“没人夸你俩吗?怎么这么严格啊。”
高建:“这才是成语乱用,不能夸一夸这两位优秀的孩子吗?”
三个人都小声笑起来,肩膀微微抽动。
宋鹤舟:“有夸的,但好话听多了,唯一的‘坏话’倒记得根深蒂固,记到现在。”
冷菡清点点头,同意宋鹤舟所说的,“而且还是家里人,打击你一下,心情都变差了。”
高建假装抹眼泪,带着哭腔说:“太惨了,这两个孩子。泽哥,我们两以后多夸夸他俩。”
冷菡清打着寒碜对他们说,“你们夸宋鹤舟吧,看他脸皮薄的像啥一样。”
高建:“说的也是,但俩人就是俩人,一个都不能少。”
冷菡清捂着耳朵转过身去不听高建胡言乱语。
——你要夸夸我吗?
阮星泽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本子,笑着往上面写:
——我每天都在夸你啊。
写完递过去的途中,又抢回来划掉,在上面写:
——看你表现。
又在后面画了一颗大星星,将本子递给宋鹤舟。
宋鹤舟看见他刚才写的,低下头抿唇而笑,他拿过本子,没有急着写字,而是在那颗星星里画了一只小鸟,似是鹤,又似是雀。
——刚才手机里回我的消息,是在闹脾气吗?为什么要那么冷漠。
——画得好看吗?
阮星泽接过本子,看着那颗星里被画上藤蔓,和展翅的鸟类,还怪好看的,如果做成纹身的话....
被自己的想法震惊,现在纹身怕是被老岳知道了,要被大卸八块,揉着眉心写下。
——好看,没有,就是想逗你,很冷漠吗?我没那么娇贵,不用去药店,手不痛了。
——这才是正常的回复,而不是冷冰冰的“不家族”。
阮星泽瞥见右上方出现一行字,旁边的人等不下去,直接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写,字写的歪歪扭扭,像被摊开在本子上。
——你字也变丑了。
——嗯,你字好看就行。
——我都不知道该干嘛,宋鹤舟你有梦想吗?
宋鹤舟愣了一瞬,随即在本子上写下。
——有,读大学,赚钱,和你谈恋爱。
阮星泽看着这些字一个个出现在自己眼前,到最后三个字显现,他偏过头看向旁边笑得像不谙世事的小孩。
——你太贪心了。
——这就贪心啦?那我心里还有好多不能说的愿望。
——^o^哇喔。
宋鹤舟没忍住笑出声,偏过头看向窗边的人,一双明眸善睐的双眼,睫毛因笑容轻颤。
自己像是被这双眼抓住心绪,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下。
——你的眼睛像星星,瞳孔像黑夜,很好看。
阮星泽看着这句话,笑容愈发灿烂开口笑道:“是吗?你知道你的瞳孔是什么颜色吗?”
宋鹤舟:“嗯,棕色的。”
阮星泽轻轻摇头,摸了摸鼻子:“是大地的颜色,又有点像美术书上面的琥珀色。”
宋鹤舟:“你很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
宋鹤舟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笑着对自己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心里全被他说的话填满。
夏天本来就让人燥热,喜欢的人还有意无意撩拨自己,现在只想做一些让他讨厌的事情。
——你再说这种话,我当全班面亲你信不信?
——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他确实也不敢。
——下午放学和我一起,请你吃冰棒,去超市看看有没有明天能带去吃的零食。
——请我吃冰棒的话,可以考虑。
宋鹤舟拿过本子,翻页打算继续写,怔愣了一瞬,低下头轻敲桌子。
——我们写了一页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