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
-
可惜了，并不是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他。
那银色的利刃在门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就抽出去了，但这个门已经彻底坏死了，刀刃的离开顺便把门也打开了一条缝，但因为绿化带还在外面，车门终究是没能全部打开。
只是这样也足以把艾雷吓个半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司机在前面踩油门，车还没完全坏，轮胎可以动，但在这种情况下想动也动不了。
感觉到车顶在晃，三人齐齐看过去，车顶不是透明的，他们什么也看不到，未知的恐惧在侵蚀他们每个人的脑神经。
晃动点突然巨颤了一下，好像是有人从上面跳了下去。艾雷壮着胆子将视线投到门玻璃上，与一双竖瞳红眼对上了。
艾雷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飞到了九天云霄外，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将他排斥在外，只有脑子是异常清醒的，公司，权力，金钱……都从他手中飞走了。
两个孩子在厌弃他，艾辉也在失望，家族不再为艾雷敞开大门，身边的人从他手里夺走剩余的所有物，一点都没给他留，不仅衣服扒光了，还要卖他的器官，总之就是要榨干一切有用的价值。
那些觊觎艾雷的人想要的只有钱，噩梦中的他不断地求饶，希望得到活下去的权力，“我，我用公司赚钱，然后，都给你们，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求你们了！”
他的这一番话不仅没有换来想要的东西，耳边还响起了刺耳的嘲笑声。
“公司？用你？哈哈哈哈，艾雷，你不会真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一切就安稳了吧？你的身体可比你的能力要值钱多了，看看先辈们闯出的丰功伟绩，到你手里给弄成什么样了！大老爷们儿一天天只知道用那点权力谋优越感，还不如你儿子中用！”
“艾雷，你的价值只剩下那具无用的身体了，不用再自欺欺人啦，快把心脏给我们！”
他抱着身体惊恐地后退，可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如潮水般汇集在艾雷的身边，叫嚣着要拉他去往深渊。
“放过我吧！我错了！”
助理小李看着缩在座椅角落，抱着胳膊喊救命的艾雷，又看看车门口冷眼旁观的伊西斯。
他的眼睛还在发着荧光，显然是做了什么艾雷才会怕成这样。
不知怎么的，小李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幸灾乐祸，艾雷这个样子很像是他自作自受的。
司机可没有小李那么强大的心理，他摸索到了座位底下放着的一把小果刀，指尖在颤抖，放在身前用于护身，刀尖对准伊西斯，“你是谁？再靠近我报警了！”
伊西斯懒地看他一眼，那把小果刀和他手里的镰刀比起来……算了，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上前一步越过助理，提溜着艾雷的衣领就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嫌弃地扔到了地上。
艾雷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睛都不敢睁开，他认定身边有个恶魔，会弄死他的那种，不去看是他最后能支撑住理智的方法，而且他现在深陷梦魇，也醒不过来。
伊西斯伸手抚上一只眼睛，那里有强大的溯源波动，镜中渊，元4技能，一切与镜子相关的东西都能映射出被观察者心底里最恐惧的东西。
刚才与艾雷的对视，眼睛成为了发动这一技能的媒介，可以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反射的东西，同理，伊西斯让他在自己的眼睛里面恐惧。
倒也不是这里没有镜子，伊西斯大可以逼迫艾雷去看车的后视镜，但他的红瞳本就可以让人心生恐惧，通过这里发动技能，艾雷看到的东西只会更恐怖，伊西斯就是要让他体会到极致的绝望。
他的眼睛一闭一睁，瞳孔恢复了正常。艾雷也在同一时刻脱离了梦境。
艾雷翻身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着新鲜空气，头上冷汗直冒，心有余忌地发着颤，视线飘忽没有焦点，整个人还沉浸在来自心里的噩梦无法自拔。
伊西斯才不满意他只有精神是痛苦的，于是抬腿在他脸上狠踢了一脚，艾雷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噩梦随之消散，“清醒了吗？”，伊西斯的言语里没有任何温度，看他的样子也是居高临下。
“连个梦魇都摆脱不了，废物”。
清醒后的艾雷胆子是彻底吓破了，面对伊西斯也是恐惧到了极点，不敢吱一声。艾雷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站在他这个位置，多少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如果不是没落了，艾雷这辈子都遇不到几个能在他面前硬气的。
突然冒出个伊西斯，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那个噩梦看似是虚幻的，实则如果元光还是继续由他掌管下去，这个梦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现实。
他最不能接受家人脱离自己的掌控，艾雷不明白，他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应该带着艾家发扬光大，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点一点毁在他手里。
“不，不行，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不能！”
伊西斯动了动脖子，骨骼捏地咔嚓作响：“看来还没醒啊，我再来几拳吧。”
他一脚踩上艾雷的胸口，蹲下身一巴掌把他的头拍到了一边，一掌不够，伊西斯扇了好几下。
没过多久，艾雷就变得鼻青脸肿了，被打了这么多次，他的眼神还是愣愣的。
感觉打够了，伊西斯拍拍手起身，嫌弃地从车里找到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就往手上泼水，每个指缝都不放过，水瓶一空就扔给了身后的小李，“记得帮我找个垃圾桶扔了。”
对比司机的谨小慎微，小李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诧异惊讶的样子，丝毫没有对可怜老板的同情，倒是对伊西斯很是崇拜。
哇啊，这个人好帅，太适合做老板了，要是能来元光顶替艾雷的位置就好了，他一定忠心耿耿，绝无怨言，只是一个刺客也太屈才了！
伊西斯瞥了眼狼狈的艾雷，给小李使了个眼色，“把他带走，有多远滚多远，要是让我看见他出现在葬礼现场，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司机疯狂点头，马不停蹄地把艾雷拖上了车，动作一点滞碍都没有，坐上驾驶坐等候命令。
事情解决了，他也要回去了，白暮识生性多疑，得赶在被他发现之前回去。
助理小李不嫌事大地叫住了他，在车上坐立难安的司机快哭了，你又要干啥呀！人家都要走了还去招惹，不要命了！他就差冲下车把人拉上来了。
伊西斯双手背在后脑上，听到有人叫他，步子停下，转身看过来，语气森冷：“什么事？”
小李给他递了张名片，脸上是标准的商业化笑容，“看你身手不凡，等级应该不低，有没有兴趣来元光做个差事？薪资不会少了你的”。
“你在干什么！那是刺杀老板的人，你还想把他招进来！”司机震惊地扒在椅背上，因为太着急，头顶被磕了一下，痛苦地低身捂住，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小李和伊西斯。
小李在心里翻了个惊天大白眼，心想老板指望不上还不让我招点人才了？
伊西斯扫了眼他手上印有元光标志的名片，很快便移开了，摆摆手拒绝：“我现在没兴趣。”他又想到同为自己的小伊西斯，又说：“以后整个元光都是我的，为什么要从底层做起？”
他的话很匪夷所思，但在小李脑子里自动翻译成了：我会杀了艾雷拿到元光的顶层位置，他迟早要下台，元光我要定了。
小李没有被人威胁的恐慌，甚至隐隐有些兴奋，元光终于有救了吗？虽然这个人不一定是伊西斯，但换成谁也比艾雷坐在这个位置好，所以那一天快点来吧！
看他开心的样子，伊西斯实在是不理解，我在语言攻击你们啊，为什么这么快乐？
想不通他也懒地想了，脚下升起一团光，人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二脸懵逼的司机和小李。
怪物，果然是怪物，司机拉上车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见小李还在眼冒星星地愣在原地，他摇下窗户喊道：“快上来啊！你还想在那儿站到什么时候？人都走了，你该不会真的想把他招进来吧？”那他就要每天心惊胆战地工作了，而且艾雷也不会同意的。
助理啧了一声，“催什么催，轮胎都爆了你还想去那儿？还不赶紧打个电话让人来修，不然都别想走了！”他又小声喃喃：“公司都要换老板了，我开心一下还不行吗？”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对了，车还坏着呢，他骂骂咧咧地拿出智能机准备打电话，又冷不丁听到小李在小声呢喃着要换老板的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探出来，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换老板？我们要换老板了？什么时候？”
“你不也很迫不及待？”小李坐上副驾，又变回来精英助理的样子，公事公办道：“以后真有可能，如果艾辉老板还不能拿下这个位置的话”，他看了一眼在后座颤抖的艾某人，轻声嘲讽：“看看你哪有一点老板的样子，干不了就把权力转交给儿子吧，老东西”。
司机很少见到小李这么不尊重上司的时候，浑身打了个冷颤，“你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了，艾雷又要气出病了，也亏得他现在听不到”。
“你总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很想换老板吧”，疑问句被小李说成了肯定句。
两人互看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擦眼角，全然不顾后面的艾雷。
葬礼流程已经到下葬的步骤了，艾辉选的墓地是一块风水宝地，风景优美，四面朝阳，后面就是一片树林，仔细听还有滚滚的水声，这么好的地方，墓地的价格当然也很美丽，不过元光再怎么落魄，这个小地方还是能买得起的。
白暮识和小伊西斯身着一席白衣，就连小小的宝宝也有一件合身的。
他们把买来的花放在墓前一一磕头，小伊西斯在妈妈的墓前跪了很久，眼神暗沉，谁来都劝不走，艾辉给白暮识疯狂眨眼暗示，样子有点可怜。
白暮识叹了口气，把人抱起来让他看着宝宝才哄好，然后自己跪了下去，认真地磕了三次，最后一次时头没有在第一时间抬起，维持着这个姿势，嘴巴张张合合地在说话，但由于角度原因，外人看不见，只以为是白暮识舍不得，想和母亲多待会儿，都识趣地站在一边，谁也没有去打扰他。
毕竟是个生面孔，还是有人偷偷去问艾辉这是谁。
艾辉就笑笑，模棱两可地回答说是朋友的孩子，和白小姐的感情很好。
得到回答，亲戚们也没再深入地问，点点头就站到一边去了。
别人看不见白暮识在说话，坐在台阶上正好与他低下的脑袋平齐的小伊西斯是看地一清二楚，他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去打扰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白暮识就起来了，把位置让给别人。
和小伊西斯坐在一起时，对方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很小也很微妙，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份沉封了十多年的落寞，遗憾，终于在某一天得到了解脱，一直在下雨的大海迎来了久违的太阳，驱散阴霾，阳光打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没有海啸和大风，大鱼跃出水面又沉下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白暮识脸上很少有表达心情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隐藏在心里，所以经常被人认为他没有情绪，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但伊西斯不一样，他能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有着波涛汹涌的情感，白暮识可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要说情感，他拥有的可以比任何人都丰富。
小伊西斯有点好奇，挪动身子把手放在他身上，扬起小脸问：“你和妈妈说了什么，让我听听可以吗？”。
“也没什么”，白暮识手掌托着下巴，目光从远处落到了小伊西斯可爱的眼睛上，“我说，很感谢您帮助我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些吧”。
“那你为什么会对她有愧疚？”小伊西斯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
白暮识愣了愣，很明显吗？应该没有，陆尘老师过去十几年都没发现过，伊西斯竟然能一眼看出，好可怕的洞察力，“这个……唔！”脸上突然的一冰让他忍不住向旁边躲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伊西斯回来了，手上拿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去了一趟超市。
伊西斯递了支冰淇淋给他，小伊西斯也有一个，小宝宝刚出生还不能吃，伊西斯把他半包在怀里喂刚泡好的一瓶奶粉。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好奇，说来听听。”
白暮识用冰淇淋上自带的小勺子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冰冰凉凉的气息在口腔中散开，抚平了他燥动的内心，还是芒果味的，很甜，白暮识很喜欢，他边吃边说：“没，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我的计划，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被人下毒，在手术室里失去生命？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却间接让她也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应该会很快乐吧，两个听话的孩子，疼爱自己的丈夫……”
“没有你，她只会死得更早，”薄荷清从他背后冒出，凑到伊西斯那边逗小白暮识去了，虽然人家小宝宝并没有理她就对了。
“为什么？”白暮识想过了，如果没有他们，白路明就不会胎死腹中，艾辉也就不会死于暗杀性质的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