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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全新乐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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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深夜烧烤摊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充满了市井的活力。
四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旁，油腻的桌面上很快摆满了烤串、小龙虾和几瓶冰镇汽水。
李理迫不及待地举起可乐罐：“来！为了Youth Sync的新生，为了我们牛逼的新贝斯手，为了今天神一样的合练，干杯！”
“干杯！”五个易拉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连沈清简都配合地举杯，轻轻抿了一口。
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李理是个天生的气氛组，彦杰则善于捧哏和补充细节，两人一唱一和，把刚才排练的精彩之处又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江哥你最后那段过鼓，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简哥你那贝斯线是怎么想出来的？那个变奏，太刁钻了，但又贼好听！”
“你俩刚才那样子，简直像脑电波同步了！”
江杨笑着，心情是许久未有的畅快。他拿起一串烤蹄筋，递给旁边的沈清简：“尝尝这个，这家店老板的招牌，油而不腻。”
沈清简似乎愣了一下，才接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很安静，小口而斯文，与周围喧嚣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片热闹之中，不再像之前那样像个纯粹的旁观者。
“说真的，沈清简，”江杨侧过头，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真诚的好奇，“你以前……真的没跟别人这样玩过？就是，即兴的那种？”
沈清简放下竹签，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很少。大部分时间……是自己练，或者按照谱子来。”他顿了顿，补充道，“即兴需要对手。能接得住，还能扔回来的对手。”
这话里的意味让江杨心头又是一动。他听懂了，沈清简不是不会，而是找不到能跟得上他思维、能与他平等“对话”的人。
“那以后多扔点，”江杨笑起来，用汽水瓶碰了一下沈清简的瓶子，“我保证都给你接住，再扔回去。”
沈清简看着江杨，橙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眼里，映出一点微不可察的光亮。他极轻地点了下头：“好。”
这时，Eden已经嚷嚷着要老板王哥挂在墙上的破木吉他拿来。“来来来，气氛到这了，必须得来点现场的！江哥，简哥，你俩刚才那段‘对话’再来一遍呗？就用吉他和我这破嗓子代替一下键盘和人声！”
彦杰也起哄：“对啊对啊，让我们再回味一下！”
江杨失笑：“这地方？没鼓没贝斯的，怎么来？”
李理已经把吉他塞过来了：“哎呀，意思一下嘛！拍桌子当鼓，吉他弹根音当贝斯线！主要是你俩那个感觉，感觉懂吗！”
周围几桌的食客也被他们的热闹吸引，好奇地看过来。
江杨和沈清简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又不好扫兴。江杨接过吉他，胡乱拨了两下，音都不准。他笑着摇头：“这玩意真不行。”
沈清简却看着那吉他，忽然伸出手：“给我试试。”
江杨把吉他递过去。沈清简接过，低头，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拧动弦钮调音，动作快而精准。然后他试了几个音，虽然吉他音箱劣质，但音高基本准了。
他抬头看向江杨，手指按出一个低沉的和弦：“你刚才那段切入的切分节奏，大概是这个感觉？”他轻轻弹了一个简单的节奏型，但重音的位置赫然就是江杨之前鼓点里的精髓。
江杨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放下汽水瓶，双手放在桌上，左手稳定地拍出底鼓般的重拍，右手则用指尖飞快地敲击桌面，模仿军鼓和镲片的节奏，赫然正是他即兴发挥的那一段！
沈清简听着，手指在吉他低音弦上滑动，弹出的不再是简单的和弦根音，而是一条简化却依旧富有律动感的行走贝斯线，完美地嵌入江驰的“桌面鼓点”中，并且在他切分重音移位的瞬间，恰到好处地加入了一个滑音变奏，模拟出下午那神来之笔的回应！
虽然没有真正的乐器，那澎湃的节奏感和音乐性却通过桌面的震动和吉他的低鸣奇异地传递出来，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丝不减！
“我靠！对了！就这个感觉！”李理激动地一拍大腿。彦杰也目瞪口呆：“这……这也能行？”
周围几桌有年轻人开始吹口哨鼓掌。
一段简短的“合奏”结束，江杨和沈清简同时停下。江杨看着沈清简，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一种带着点得意和尽在不言中的畅快。
“牛逼！”李理大喊，“老板！再给他们加十个串！我请！”
这个夜晚，就在烤串的烟火气、汽水的甜腻和少年们毫无隔阂的笑闹中度过。离开时，夜色已深，星光点点。
五人在校门口分开，李理和Eden勾肩搭背地往宿舍楼走，还在兴奋地讨论着。
江杨和沈清简走向另一条路。 “今天……谢谢。”快到分别的路口，沈清简忽然轻声说。
“谢什么？”江杨挑眉。
“谢谢……相信我的谱子。也谢谢……扔回来。”沈清简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清晰。
江杨站定，看着他，认真地说：“沈清简，是你先扔过来的，而且扔得特别准。”他笑了笑，“以后就这样，互相扔，接不住就练，练到能接住为止。”
“好。”沈清简点头。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那抹生涩的微笑又出现了，这次似乎自然了许多。
“明天下午老时间排练室？”江杨问。
“嗯。”沈清简应道，“我会准时到。”
看着沈清简转身走向黑色汽车的清瘦背影，江杨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感觉胸腔里充满了力量。他抬头看了看星空，嘴角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校际比赛？那只是一个开始。他有种强烈的预感，Youth Sync，因为沈清简的加入，将不再仅仅是一个校园乐队。而他和沈清简之间刚刚开始的这场“对话”，必将碰撞出更响亮、更精彩的回声。
全新的乐章，已然奏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