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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归途有光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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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烬途》的宣传期
一一
池芃坐在采访间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剧本封面。对面的主持人正拿着台本笑盈盈地念：“我们都知道，池老师和顾老师在剧中有很多对手戏，网友都说你们‘假戏真做’，甚至扒出了三年前的互动……对此两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聚光灯打在脸上，热得人发慌。池芃的喉结滚了滚，刚想开口说“只是好朋友”，就被身边的顾晏池抢了先。
“网友的眼光很准。”顾晏池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带着点笑意，“能和池老师合作很开心，私下里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他特意加重了“很要好”三个字，眼神往池芃这边瞟了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
作者误入：^ ^那很要好了
池芃的心跳漏了一拍，暗地里掐了把顾晏池的胳膊，对方却反手握住他的手，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轻轻捏了捏。
采访结束后，池芃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他躲进安全通道，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顾晏池发来的消息：“跑什么？”
池芃没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几天“假戏真做”的绯闻像野草一样疯长，连他买菜时都会被阿姨拉住问：“小伙子，你跟那个大明星是不是真的啊？”
他不是怕，是慌。怕这来之不易的平静被打破，怕那些窥探的目光会伤害到顾晏池，更怕自己沉溺在这忽明忽暗的温柔里，再也醒不过来。
“找到你了。”
顾晏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喘。他靠在门框上，黑色衬衫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躲我？”
池芃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没有？”顾晏池走近一步，安全通道的声控灯忽然灭了，黑暗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那你跑什么？”
“我们不能这样。”池芃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颤，“顾晏池，你看网上那些报道，他们都说……”
“说我们在一起了，是吗？”顾晏池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自嘲，“这不是你一直想躲的吗？现在如你所愿，绯闻漫天飞，你满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芃的情绪激动起来，“我是怕影响你的事业！你现在是顶流，不能因为我……”
“因为你怎么？”顾晏池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因为你，我就得装作不认识？因为你，我就得看着你躲我躲得像躲瘟疫？池芃，三年前你丢下我一个人，三年后你还要这样对我吗？”
黑暗里，池芃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网，把自己牢牢罩住。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忽然就绷不住了。
“顾晏池，我们完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三年前就完了！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对你对我都不好！”
话音刚落，手腕忽然被攥住。顾晏池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完没完，我说了算。”
他的声音很近，呼吸拂过池芃的耳廓，带着滚烫的温度。“池芃，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再丢下我。”
池芃猛地抬头，声控灯恰好亮起，映出顾晏池眼底的红血丝。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像个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孩子。
“你……”池芃的话卡在喉咙里，忽然觉得很荒谬。
他明明说的是感情，怎么听起来像……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顾晏池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无奈，“我在说我们的关系，不是戏里的，是现实里的。”
池芃的脸瞬间涨红，刚想辩解，就被顾晏池拽进怀里。“别躲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埋在发间，带着点恳求，“我知道你怕，可我不怕。舆论也好，事业也罢，我都能扛。”
“可我不想让你扛！”池芃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顾晏池的衬衫上，“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没有你，我走到哪都没用。”顾晏池打断他，捧起他的脸，指腹擦去他的眼泪，“池芃，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顶流的位置，是你。”
他的眼神太认真，像带着钩子，把池芃的心牢牢勾住。
“你看，”顾晏池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新闻页面，“刚才品牌方刚发的声明，说全力支持我的所有决定。”
是那个奢侈品品牌，声明里写着“尊重艺人个人选择，相信顾晏池先生的专业能力”。
“还有这个，”他又点开一个邮件截图，是导演发来的，“下部戏的男主角，点名要你跟我合作。”
池芃看着那些屏幕上的字，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原来他担心的一切，顾晏池早就安排好了。
“你到底……”
“我早就想好了。”顾晏池笑了，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从决定公开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池芃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就算真的影响事业也没关系。”
“没事，我养你。”
池芃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看着顾晏池眼底的认真，忽然就笑了，眼泪还在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谁要你养。”他抬手捶了顾晏池一下，力道却很轻，“我自己也能赚钱。”
“那我们一起赚钱。”顾晏池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养我们自己。”
声控灯又灭了，黑暗里，两人相视而笑。池芃靠在顾晏池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很安心。
原来所谓的绯闻，不过是他们爱情的催化剂。
原来所谓的阻碍，在真心面前，都不堪一击。
第二天，顾晏池的工作室发布了一组照片。
不是什么官方声明，而是几张《逆潮》的片场花絮：顾晏池帮池芃整理戏服，池芃给顾晏池递水，两人对着镜头比耶，笑容灿烂得像阳光。
配文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戏里是陆峥和沈清辞，戏外是顾晏池和池芃。感谢大家的关注，我们很好。”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比任何声明都有力量。
评论区瞬间被“磕到了”“请锁死”刷屏，连之前的黑粉都留言说“算了，看他们这么好，我就不骂了”。
池芃看着手机屏幕，忽然觉得很温暖。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顾晏池，对方正在看剧本，阳光落在他侧脸，温柔得不像话。
“顾晏池。”
“嗯？”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顾晏池的笔顿了一下，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快要溢出来。“你说什么？”
池芃笑了，凑近他耳边，轻声说：“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橘黄的光稳稳的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个永恒的承诺
池芃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躲了。
因为他的树，不仅为他撑起了一片天，还为他筑起了一个家。
11
《烬途》杀青那天，港城下了场罕见的雪。
细碎的雪花打着旋儿落在片场的红砖墙头，把“民国旧街”的木质招牌染成了霜白色。池芃站在镜头前，望着顾晏池饰演的陆峥转身走进风雪里，沈清辞的台词卡在喉咙口，剧本里写着“保重”，可他望着那道逐渐模糊的背影，忽然觉得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心口的温热，说什么都多余。
“卡！完美！”导演举着对讲机的声音裹着寒气飘过来，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杀青！”
片场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彩带炮“砰砰”炸开，金红色的纸屑混着雪花落在发间。池芃被场务和小周簇拥着往庆功宴的方向走，回头时，恰好撞进顾晏池的视线里。他站在布景板的阴影里，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鬓角沾着细碎的白，像落了层星光。四目相对的刹那，顾晏池忽然笑了，那笑容比雪光还亮，瞬间驱散了池芃心头最后一点说不清的怅然。
庆功宴设在附近的酒楼，包厢里暖气融融，玻璃窗上凝着层白雾。导演举着酒杯站起来，酒液晃出金色的涟漪：“今天我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烬途》能成，全靠俩主演‘假戏真做’！你们看看剧里那眼神，那互动，比台词还能说事儿！”
哄堂大笑里，池芃的脸“腾”地红了，刚想端起茶杯掩饰，手腕却被顾晏池轻轻按住。“导演说得对。”他举起酒杯，目光稳稳落在池芃脸上，声音穿过喧闹的笑语，清亮得像落雪，“不光是戏里，戏外也是。”
掌声和口哨声一起涌过来，有人笑着喊“锁死”，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池芃望着顾晏池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原来被人当众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是这样烫，又这样暖。
散场时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把路面的积雪照得像铺了层碎银。顾晏池牵着池芃的手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皮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轻响，脚印深浅交错，像一串写满温柔的诗行。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池芃踢着路边的积雪，声音里带着点酒后的慵懒暖意。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陪你去瑞士复查。”顾晏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指尖轻轻拂过他被冻红的鼻尖，“林医生说，春天最适合养身体，那边的疗养院环境好。”
池芃愣了一下，睫毛上的雪粒簌簌落下：“那你的工作……我看陈姐发的行程，下半年排得很满。”
“推了。”顾晏池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比起拿奖，我更想看着你把脸颊养得有肉。”
池芃被他逗笑，抬手捶他胳膊，却被紧紧握住。掌心相贴，能感受到对方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大衣口袋掏出个丝绒盒子递过去，“给你的” 。
是枚设计精巧的戒指，戒面由独特植株造型构成。一侧是苍劲的树，枝桠舒展着朝旁延伸，如遮天伞盖般笼罩下方；另一侧是纤柔的草，静静挨着树干生长，草尖微微扬起，似在承接树影庇护。
“找老银匠定做的。”池芃耳根泛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盒子边缘，“算……庆祝我们找到回家的路” 。
顾晏池接过戒指，指尖反复摩挲纹路，冰凉金属渐被焐热。他猛地拽过池芃拥入怀，下巴抵在其发顶，呼吸间，带着淡淡海盐气息，混着冬日清冽，声音带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池芃，谢你回来” 。
池芃回抱他，把脸埋进颈窝，熟悉的海盐气息萦绕，像被潮水温柔包裹，轻声道：“我也是” 。
春天踩着融雪的脚印来时，《烬途》开始在各大平台悄然上线
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有买热搜刷数据，却凭着扎实的剧情和演员们细腻到骨子里的表演，一点点走进了观众心里。有人在弹幕里说：“沈清辞看陆峥的眼神，藏着‘想说却不敢说’的千言万语”；有人截了两人在麦田对视的图，配文“这哪里是演的，分明是爱到骨子里的样子”；还有人翻出三年前《雾都》的路透，感慨“原来有些人，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到一起”。
#烬途 眼神戏封神# #顾晏池池芃现实向HE# 等词条轮番冲上热搜，评论区里一片难得的和谐，CP粉磕得真情实感，路人夸得真心实意，连之前脱粉回踩的粉丝，也默默删了黑帖，留下句“你们好好的吧”。
池芃的复查结果也传来了好消息。林医生拿着瑞士寄来的片子，镜片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恢复得比小伙子还好，看来是心情养得好。”
池芃偷偷瞟了眼坐在旁边的顾晏池，对方正低头刷着《烬途》的弹幕，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着，嘴角却悄悄勾着。他知道，那些“要一直在一起”“小情侣99”的祝福，那些“健康平安”的祈愿，顾晏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初夏的一个午后，池芃正在画室里调颜料。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空气中飘着松节油的味道。画布上，一片金黄的麦田正在慢慢成型，远处的天边抹着淡淡的粉紫，像极了《烬途》里那场和解戏的布景。
顾晏池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外面的热意。他手里拿着两份剧本，轻轻放在画架旁的桌子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看看这个。”
是部现代都市治愈系艺术剧，叫《树影缠枝》。
讲的是两个带着精神创伤的画家，接手老城区破旧画室后，借植物绘画博弈、共生的故事，一个因火灾毁容留疤的冷峻画者程树，只画残败树影，笔触里是“美终凋零”的绝望；一个经校园孤立的温柔创作者纪芒，偏爱绘蓬勃小草，用细腻诠释“微小也要活”的倔强。
剧本扉页，用钢笔写着：
“所有枯萎里，都藏着未说出口的‘想活着’；
每株蓬勃下，都埋着不敢示人的‘怕凋零’。
我们以笔为桥，在残缺与完整间，找共生的答案。”
“制片方找了我们俩。”顾晏池走到他身后，下巴轻轻抵在他肩上，呼吸拂过耳畔，带着点温热的痒，“想不想……再合作一次？”
池芃看着剧本上的角色名，一个叫“程树”，一个叫“纪芒”，忽然笑了。他放下画笔，转过身，在顾晏池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清亮：“好啊。”
阳光恰好移过画布，把麦田染得愈发温暖。顾晏池回吻他，这个吻像初夏的风，带着阳光的味道，带着松节油的清香，带着所有失而复得的珍惜与笃定。
池芃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吻里。他想起三年前在瑞士的那个雪夜，化疗的副作用让他整夜整夜地疼，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春天。可现在，他不仅等到了春天，还等到了一个愿意陪他看遍四季的人。
手机在这时轻轻震动了一下，是小周发来的消息，附了张颁奖典礼的截图，《烬途》斩获了年度最佳剧集奖，颁奖词里写着：“真正的勇气，从不是从不害怕，而是明明心怀胆怯，却还愿意为了彼此，勇敢一次。”
池芃把手机递给顾晏池，对方看完后，忽然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比刚才更深，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你知道吗，”顾晏池的额头抵着他的，呼吸交缠，“刚拿到剧本时，我总觉得沈清辞太傻，为什么非要躲着陆峥。”
池芃笑了：“现在呢？”
“现在觉得，”顾晏池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幸好他没躲到底。”
池芃望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想起《烬途》的最后一幕，沈清辞站在金黄的麦田里，看着陆峥穿过麦浪朝他走来，背景音里是他的独白：“以前总以为，孤独是人生的常态。直到遇见你才明白，原来两个人的归途，才是人间最温暖的风景。”
画室窗外的蝉鸣愈发响亮，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池芃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他和顾晏池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就像他们的微信简介——
池芃的写着：“有树在，风再大也不怕。”
顾晏池的写着：“为草挡风，是树的使命。”
归途有光，身旁有你，
便是最好的岁月
那棵曾孤高的树，终是弯下枝桠，以枝桠为伞
稳稳罩住了属于他的草，岁岁长青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