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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山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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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顾宸搬出了顾家大宅，也辞去了部委的职务。
他在西山另买了一处小院，带着陈硕过起了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外界哗然，没人理解为什么前途无量的顾司长会为了一个傻了的男人放弃一切。
只有顾宸自己知道，当陈硕用最纯粹的眼神望着他时，他找到了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
傍晚，顾宸在院子里给新栽的花浇水，陈硕蹲在一旁玩泥巴。
即使傻了，他依然喜欢摆弄泥土，或许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农民本性。
“宸哥，花！”陈硕举着一朵刚摘的小野花，献宝似的递给顾宸，“给你。”
泥巴沾了他满脸，笑容却纯粹得晃眼，顾宸接过那朵不起眼的小花，别在陈硕耳后，然后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泥渍。
“硕硕……”他低声问，“如果有一天你好了，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陈硕似懂非懂地偏头，然后突然扑上来抱住顾宸的腰，声音闷在他胸前：
“永远和宸哥在一起。”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顾宸想，或许陈硕从来都不傻，他只是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回到了最纯粹的爱的状态。
顾宸在西山买下的小院不大，但足够安静。
青砖灰瓦，一方小院，几棵老树，与从前顾家大宅的奢华和部委宿舍的规整截然不同。
陈硕却很喜欢，尤其喜欢院子里那片可以随意折腾的泥土地。
离开顾家的庇护和部委的光环，生活变得具体而琐碎。
顾宸学会了买菜、做饭、修理漏水的龙头，甚至跟着视频学种菜，因为陈硕看到邻居家绿油油的小菜园，眼睛亮了一整天。
“宸哥，种！”
陈硕指着那片空地，手里紧紧攥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几颗种子，献宝似的举到顾宸面前。
顾宸放下手里看到一半的文件，他虽离开了部委，但凭借积累的人脉和眼光，开始做一些投资咨询，维持两人的生活绰绰有余。
接过那几颗干瘪的种子，唇角微扬：“好，种。”
他让人送来肥料和工具，挽起衬衫袖子，真的和陈硕一起蹲在院子里捣鼓起来。
陈硕的手一碰到泥土就仿佛有了魔力，即便是心智如孩童，播种的动作依旧熟练精准。
顾宸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日光将他长而密的睫毛染成金色，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田间劳作，汗珠沿着脊线滚落的青年。
“硕硕以前很会种地，是不是？”
顾宸轻声问，用湿布擦去陈硕颊边沾的泥点。
陈硕抬起头，眼神茫然了一瞬，像是努力回想什么，却最终只是困惑地皱起眉，然后放弃般地咧嘴一笑，重重点头：
“嗯！喜欢和宸哥一起种！”
顾宸心口微涩，却不再追问。
他低头亲了亲陈硕的额头，换来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日子如水般平静流淌，直到顾宸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一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号码，来自顾家老宅。
他走到院角才接起，电话那头是他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克制，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阿宸，你父亲住院了。”
母亲顿了顿，“血压升高，医生说是情绪波动太大所致。”
顾宸沉默地看着不远处正笨拙地给新出芽的菜苗浇水的陈硕，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不想见你，至少现在不想。”
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我是你母亲……阿宸，值得吗？为了那样一个人，放弃所有，甚至不惜气病你父亲？”
陈硕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望过来，隔着大半个院子，对上了顾宸的视线。
他立刻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用沾满泥巴的手朝顾宸挥了挥。
那一刻，顾宸心里最后一点摇摆不定彻底消失。
“妈……”
他开口，声音平静，“如果我说……这是我三十年来，唯一感觉真正活着的日子，你信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最终只剩一声轻叹，通话被挂断。
顾宸收起手机，走向陈硕。
刚靠近，就被陈硕一把拉住手，急切地指向一株格外幼嫩的绿芽。
“宸哥，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种的！长大了，给宸哥吃！”
顾宸蹲下身，与他平视，认真地看着那株弱不禁风的小苗：“好，我等着吃硕硕种的菜。”
陈硕欢喜极了，扑上来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里蹭，满是泥土的手在他昂贵的衬衫后背留下两个清晰的掌印。
顾宸纵容地回抱住他，感受着怀里人全然依赖的温暖重量。
然而，变故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