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过去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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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
那颗心脏一如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用尽全力维持着身体的最后机能，又像是在告诉他：
活下去。
你已经走到这里，请不要半途而弃。
魂魄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抽走，痛苦与他短暂隔绝。
也许是大脑防御机制产生的幻觉，他慢慢抬起了眼，在世界中看见了陌生的“自己”。“自己”从一片空茫的世界中走来，身形消瘦，面如霜雪。
脚步五步一晃，骨节削薄的右手，正紧紧攥着一把军用匕首，尖端淌着鲜血。
血滴坠入地面，霎时消失不见。
白絮纷纷而过，画面隐没于黑暗中，水面再度没过鼻腔。
水流声越来越轻，心脏跳动的频率在减缓。
【二十分钟。】
【十五分钟。】
【十分钟。】
好疼。
【不要睡！】
【昇昇，为了自己，再坚持一下！】
好冷、好冷、好冷啊……
全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水里完全无法呼吸，哪怕是他这具由系统打造的身体也已经将近上限。
还要坚持多久？
“秋昇！”似乎听见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是臆想吗？
不过，如果是臆想，他应该不会想见到那个人。
外界兵荒马乱，系统的声音早已全听不见，秋昇紧闭着眼，感受最后那丝微薄的心跳，竟向上伸出了手。
手指忽然被攥住了，肌肤相触处传来温度。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随即透过冰河，抓住了他整个人。
冰层与寒水全都破开，带着那人身上的体温，没过他的全身。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新鲜的空气一瞬挤入鼻腔。
失温将思绪打成乱麻，那人的体温究竟是冰冷还是滚烫早已全分不清。
但他坚定地抓住了他，带他重新回到了这方世界。
……
“各项指数接近正常。”医生放下仪器，对立在一旁的时予科道，“首席，虽然脱离了危险，但0596目前的身体状态还很糟糕，您这几天可以派人密切关注一下，避免情况加重。”
时予科颔首，道：“辛苦了。”
医生是随行来的，和他称得上熟悉，闻言摆了摆手，道：“这算不上什么，主要是您的身体——您这几天似乎都没怎么休息，需要我去为您拿些褪黑素来吗？”
“不必。”时予科顿了一下，补充道，“他的情况，不要透露给其他人。”
医生应了声好，见他转过身，便退了出去。
时予科静静地站在病床旁，目光落在监测仪上许久，才看向床上的秋昇。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漂亮的眼紧闭，面上戴着呼吸机，胸膛轻微起伏着。
时予科看着他，想起医生说的话。
“这么危险的地方。”时予科自语的语调平淡，如果秋昇能听见，大约能从中捕捉到一丝真切的疑惑，“连三天都不愿意等，非要一个人去？”
秋昇躺在床上，再没了从前的鲜活气息，像一具熟睡的人偶。
时予科目光垂落在他身上片刻，身后传来敲门声，他回过头。
“长……”下属看见他的手势，顿时噤了声。
两人走到病房外，下属将门轻轻关上了。
下属站在门口，快速地将事情简明汇报完，时予科听罢，略一深思，道：“给他回话，说我会去。”
他叫来两个人，让一人守在病房外，一人关注秋昇的情况。
临走前，他透过病房的窗户，又遥遥看了秋昇一眼。
这一眼停顿的时间却有些久了，直到身边的属下提醒，他才再度收回目光，大步带着其他人离开。
【昇昇！】
【昇昇，你醒啦？】
画面逐渐清晰，暖绒绒的小光团在眼前绕了一个圈，蹭到掌心里来。
他正坐在玫瑰花丛里，这是上一次脱离系统空间的坐标，被簇拥于花蕊间，他抬起眼，一只白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只白鸟，长得和那小隼有些相似。
记忆回笼，秋昇抬手挡住强烈的阳光，随即眸光落向躺在掌心里的光团：【我……】
万人迷系统激动得全身的光都更亮了：【你没事！】
【你……】
【我升级了！】万人迷系统大声道。
【？】
秋昇愣了，为这词语感到费解：【……升级？】
【是的，你用求生意志激发了系统潜藏升级机制！从今以后，我已经不是原来的万人迷系统了，如果说从前的我是Lv1，现在的我就是Lv2！】
【昇昇，你以后不必再叫我“迷迷”了，虽然这是我思考很久想出来的称呼，但它对现在的Lv2统已经太幼稚，现在，我进化了，以后，你就叫我进化系统吧！】
秋昇沉默了，选择转移话题：【你在哪方面升级了？】
【我现在抓捕信息的能力更强了！】万人迷系统的语气欢快而自豪，【我已经知道了完成任务二的部分方法线索，我们不必像之前那样抓瞎了！等之后昇昇你身体好转，我们就出发！】
【而且你的技能增强了！】万人迷系统说到这个，明显更加兴奋了，【虽然次数上限没有提高，但是持续时间可达一个半月，使用范围也扩大到了之前的两倍哦！】
秋昇消化完这些信息，终于真心实意地弯唇，问道：【那你知道小鸟现在在哪吗？】
万人迷系统其实是不愿意提起这家伙的，它对小隼没什么好感，但秋昇问了，它便如实回答道：【它没事。是时予科带人查封了五厂，厂里的人全部关起来了，变异体都送进了临时隔离间，它现在也在里面。】
时予科。
秋昇仿佛这才想起，他被人灌下药物，绑上石头沉河后，在绝境中抓住他的人，就是时予科。
听到这话，他沉默了一瞬，一口气松不下去，也没提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离开锦城时，闯下的大祸——
他对关押处的大半人用了万人迷技能，必然引起诸多骚乱，之后借着程祈繁的帮助，他，跑了，给时予科留下了一地烂摊子。
其实，他并不是太愧疚，何况他现在已经因为锦城遭遇了这种无妄之灾。
但再次面对时予科，他要怎么办？
【升级之后，技能还会对时予科失效吗？】
思考半晌，他认真地问。
【不太清楚。】万人迷系统犹豫地说，【他是特例，只有你试了才能知道。】
秋昇：【……】
他突然不是很想离开系统空间了，在这里他感受不到疼痛，也不用面对时予科。
当然，借着昏迷状态永远待在系统空间是不可能的。在身体转好的第三天，秋昇在病床上醒来了。
他睁开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呼吸轻缓，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判断得出，病房里不止他一人。
希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醒了？”
天不遂人愿，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距离还很近，就在他床边。
秋昇慢慢偏过了一点目光，面无表情地对上了这人的脸。
对方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带半分起伏。
秋昇看着他，没有犹豫，立刻发动了技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