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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未能逃跑 ...

  •   薄雾浓云,经历了昨晚那一遭风吹雨打,香山中路落了一地的白杨树叶。

      贺承暄一早赶去公司,简单将工作安排好,接着让助理去拉出君和近三年的年报和季度财务报表,整理成册交到他办公室。

      他一贯做事雷厉风行,商场上杀伐果断从不含糊,人物期刊对他的评价是:后起之秀,狼子野心。

      所以既然要查,那就查个彻底。

      贺承暄一连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回回家都已经是深夜,温执早已睡下,两个人自那晚插曲后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某天他刻意提前了几个小时赶在晚饭时间前回家。

      佣人有些诧异:“先生,现在需要给您准备晚饭吗?”

      “不用,”贺承暄解下领带,一气将西装外套和马甲脱下,漫不经心问,“他吃了吗?”

      “那位先生已经用过餐了。”

      贺承暄点点头,先去了宠物室。

      泡芙换了个更大的兔笼,还有人专门照料,连毛都被重新精心打理了一遍,生活得好不快活。贺承暄咂舌,将浑圆的泡芙抱出笼子。

      虽然圆,倒没有多重。

      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稳有力的“哒哒”声,贺承暄来到二楼卧室门口,将泡芙放下,他推了推泡芙的屁股,示意它给点力别掉链子。

      好在泡芙没让他失望,三两下就蹦到门边,接着直起身子扑到紧闭的房门上,大概是爪子抓到了鎏漆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不一会,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温执懵懂的表情在看到贺承暄的那一刻立马被抗拒所代替,他二话不说就要关门,被贺承暄单手撑住。

      “泡芙非要过来找你,我也没有办法。”

      温执沉默地低头,看着地上不明所以只管四处嗅来嗅去的一团,蹙起好看的眉眼,愣神之际泡芙一跃从门缝跳进卧室里。

      “你看,我就说它喜欢你吧?”贺承暄轻笑。

      温执不想理他,对他毫无可信度的话更是充耳不闻,他觉得贺承暄肯定是跟裴昱呆久了,连跑火车的本事都渐长。温执自暴自弃般打开门,任由贺承暄这个不速之客进来。

      回到床边,温执拿起桌案上反扣的书,半身靠在床头继续读着,他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清冷,最简单的白色T恤勾勒出上半身精瘦的轮廓,垂眼认真看书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打扰。

      不远处的沙发上,贺承暄逗弄了会儿泡芙。他瞥了一眼温执手中的书——《卡利古拉》,有些意外。

      贺承暄悄无声息地走到温执身边,他趁人无所察觉,动作轻柔的将书在温执手中合上。

      “才多大年纪,少看这些。”贺承暄教育他。

      温执眼神轻蔑地又打开书的扉页,上面明晃晃用碳素铅笔写着一段类似书评的文字,最下方标明了落款和日期。

      温执指着问:“2015年9月16日,你是几岁读的?”

      “小孩子吗?还跟我争这些,幼稚。”贺承暄眼里染着笑意逗他。

      “不想给我看那你拿走吧。”

      温执发起脾气,想把书塞到他手中,推搡间那本《卡利古拉》掉到地上,温执气愤地躺回被子里,背过身不想和他说话。

      贺承暄对此束手无策,慢条斯理地蹲下身把书捡起,起身的瞬间,突然眼前一片发昏,情急之下贺承暄一只手撑住桌角,右膝毫无预料地跪在地板上。

      温执从床上翻身坐起,愣愣地看着他,却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但他脸上毫无掩饰的担心在那一秒里被贺承暄尽收眼底。

      贺承暄缓了一会儿,温执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连日的加班加点让贺承暄许久不能休息,此刻他面色疲惫,眼睛里染上一片红。

      可贺承暄在今晚发自内心的开心,开心得莫名其妙。

      “没事,最近忙,可能是落下了几顿饭,有点低血糖。”

      温执想起自己还在生气,故意冷下脸,好像在说:“谁问你了?”

      贺承暄继续自说自话:“我明后两天还要忙,应该不能回来陪你了。”

      温执五官凑到一起,欲要开口却被贺承暄及时打断:“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贺承暄抱着泡芙,关上门之后又在门外停留了许久,他似是计划得逞般的满足,抓了几下泡芙的毛,夸奖道:“真棒。”

      许是因为接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今天终于得了空喘息,贺承暄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致于外面争吵声愈演愈烈他才悠悠转醒。

      他在一片漆黑中睁眼,思索半秒后从混沌中清醒,迅速从床上起身,大步流星疾步到温执的房间,径直推门而入。

      床上被子凌乱,没有做丝毫伪装,窗户的加固被人为从里面粗暴破开,贺承暄强忍下那一份略带怒意的心慌,急匆匆下楼去往院中。

      安保打着手电筒聚在一起,有两个人动作专业地压制住逃跑未果的温执。

      “放开我。”温执拼命挣扎。

      贺承暄在那一瞬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推开围堵在一起的安保,不由分说地揪起地上人的衣领:“你想跑?”

      温执噤了声。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试图离开这里。”贺承暄似在低吼,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知不知道,温伯山如果发现你还活着,发现你还在港城,会有什么后果?知不知道?”

      “你以为逃到国外就安全了?你去仁川的那条船上温伯山安排了人要杀你,你知不知道?”

      深秋地港城夜里温度极低,贺承暄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丝毫不见平日睥睨众人的高傲,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个疯子。

      温执不咸不淡地看他,似乎对他说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无波无澜说:“我这条命,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怒火哽在胸腔,贺承暄心痛入刀绞,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我在乎,我要你活着。”

      温执呼吸一滞,灰蒙蒙的眼睛里眼波微动。

      “带他进去。”贺承暄直起身,对身后的安保命令道。

      两个人刚上手,温执忽得“嘶”了一声,长吸一口气,被贺承暄叫停。

      犹豫半刻,贺承暄冷着脸,俯身将手穿过温执的腿弯打横抱起,一路走进客厅将人放在沙发上,仔细检查一番后贺承暄拿起手机去不远处打电话。

      “从二楼跳下去的。”

      “嗯,没扭伤,但是胳膊和腿上都有擦伤。”

      “嗯。”

      “太晚了,不麻烦您过来一趟,您留在沧湾那边吧。”

      “打扰了。”

      “……”

      温执视线跟随在贺承暄身上,看着他打完电话上楼消失了好一会,又提着什么东西下来,直到再次在自己身边坐下。

      是医药箱。

      贺承暄凭着考核成绩还不错的基础知识对温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一处理,擦拭到膝盖位置的时候,温执敏感地缩了一下腿。

      贺承暄锢住他的脚踝,抬眼看他:“痛了?”

      温执不语。

      “痛就对了,看你还敢不敢有下次。”贺承暄恶狠狠说。

      贺承暄嘴上威胁,却不动声色放轻了涂药的动作,临了,他缓缓凑到渗血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

      接着他抬头,下颌绷紧,凌厉的眉眼没有表情时不怒自威,对温执说:“再有下回,我就把你关起来,派人时刻跟着你。”

      原来这就是贺承暄能想到的对他的惩罚。

      母亲去世后,温执很长一段时间拒绝与人交流,父亲在他年幼的记忆力占据的位置更是少数,孤僻的性格让他成了离群的那一个,逐渐和先前的朋友越走越远,只有贺承暄比从前还要照顾他,他才体会了几年缺失许久的童年。但像现在这样亲密的行为,还是第一回做。

      温执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本就没设想过成功跑出去的几率会有多高,更多的是想看看,贺承暄究竟能容忍自己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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