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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P/22. ...

  •   毒牙的狞笑僵在脸上,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下意识地顿住了。

      他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从尸山血海中爬出,自认早已心如铁石,不会被任何场面吓住。但此刻,面对那个少年指尖缭绕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幽蓝色雾气,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却猛地攫住了他!

      那是什么鬼东西?!

      直觉疯狂地尖叫着危险!比面对任何枪口和□□都要强烈的危险!

      “开枪!队长!”身后紧随的队员虽然也感到头皮发麻,但训练有素的本能让他们立刻举枪瞄准玉笙,厉声提醒!

      毒牙猛地一咬牙,压下心中那荒谬的恐惧感,手指用力——

      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

      玉笙指尖那缕幽蓝色的雾气猛地爆散开来!并非扩散,而是如同有意识般,化作数道疾速无比的蓝色细丝,精准地、无声无息地没入了以毒牙为首的、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雇佣兵的口鼻之中!

      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毒牙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带着奇异甜腥的气息猛地钻入鼻腔,瞬间冲入大脑!他扣下扳机的动作猛地一滞,射出的子弹擦着玉笙的衣角飞过,打入身后的土地。

      紧接着,难以想象的剧痛从头部炸开!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的脑髓里疯狂搅动!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血红,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啊——!!!”毒牙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手中的步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跪倒在地,疯狂地用额头撞击着地面,仿佛想把这剧痛撞出去!

      他身后的几名队员也同样如此!一个个如同被无形的恶魔扼住了喉咙,惨叫着倒地翻滚,面容扭曲,七窍甚至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他们失去了所有战斗力,沉浸在无法言喻的恐怖痛苦之中。

      这突如其来、诡异恐怖的变故,让后面跟上来的、以及还在与其他寨民交火的雇佣兵们骇得魂飞魄散!

      “队长!!”
      “魔鬼!他是魔鬼!”
      “撤退!快撤退!”

      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击垮了他们的战斗意志。他们再也顾不上任务,顾不上队友,疯狂地朝着来路溃逃!

      “一个也别放走!”阿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寨民和傅司珩派来的手下们士气大振,弓弩、子弹、以及各种防不胜防的陷阱和蛊虫,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着那些溃逃的背影。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击和清剿。

      广场中央,玉笙缓缓放下手,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施展这种直接攻击心神、威力巨大的“噬魂蛊”,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他冷漠地看着在地上痛苦哀嚎、如同蛆虫般翻滚的毒牙几人。

      波松长老立刻带人上前,用特制的浸过药的绳索将这几人牢牢捆缚起来,并给他们喂下了暂时抑制痛苦的药物,免得他们当场自残而死。这些人,还有用。

      硝烟与血腥味混合着那未散尽的奇异甜香,弥漫在广场上空。

      战斗很快结束了。

      除了被俘虏的毒牙等五六人,其余“蝮蛇”雇佣兵尽数被歼灭在寨子外围的防御圈内,无一人逃脱。

      寨子这边,也有几人受了枪伤,正在紧急救治,万幸无人死亡。

      夕阳彻底沉入山脊,夜幕开始降临。火把被点燃,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广场上狼藉的景象和人们疲惫却振奋的脸庞。

      玉笙走到被捆得结结实实、依旧在因残余痛苦而微微抽搐的毒牙面前,蹲下身。

      “傅景深让你们来的?”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毒牙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早已没了之前的凶狠。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玉笙并指如刀,快速在他脖颈处某个穴位点了一下。

      毒牙猛地咳嗽了几声,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是……是傅景深……饶……饶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蒋先生在哪里?”玉笙继续问。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傅景深只让我们……来抓你……”毒牙涕泪横流,彻底崩溃。

      玉笙站起身,不再看他。看来从这些小卒嘴里问不出更多了。

      “把他们带下去,单独关押,看好。”玉笙吩咐道。

      “是,少主。”

      处理完俘虏,玉笙走向正在帮忙救治伤员的阿泰:“多谢。你们的人没事吧?”

      阿泰摇摇头,看着玉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轻伤,不碍事。少主好手段。”他指的是那诡异的蓝雾。

      玉笙淡淡笑了笑,没有解释。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傅司珩此刻,应该已经快到那个河畔小镇了吧?

      ……

      与此同时,东南亚某国,湄公河支流畔的一个静谧小镇。

      傅司珩带着几名精锐手下,伪装成游客,悄无声息地入住了一家临河的小旅馆。根据确切情报,那个化名“宋文”的蒋先生,就隐居在镇子尽头的一栋高脚木屋里。

      “目标在家,只有一个本地保姆,半小时前刚出去买菜。”手下低声汇报着监视情况。

      傅司珩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那栋在暮色中亮起昏黄灯光的小木屋,眼神冰冷如刀。

      二十多年的谜团,父亲死亡的真相,玉笙所受的苦难……一切的源头,或许就在那栋房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

      “行动。”

      —》》》—

      夜色中的小镇静谧得只剩下湄公河水缓缓流淌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傅司珩打了个手势,两名手下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那栋高脚木屋的下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另一人则占据了对面一处制高点,狙击枪的十字准星稳稳地套住了木屋唯一的门口。

      傅司珩亲自带着剩下的人,如同鬼魅般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没有犹豫,没有警告,他猛地抬脚!

      “砰!”

      老旧的木门门栓应声而断!

      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一个穿着当地沙笼、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人正坐在藤椅上看报纸,旁边的收音机里播放着咿呀的当地戏曲。突如其来的破门声让他猛地一惊,报纸滑落在地,老花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正是蒋先生!虽然苍老了许多,但傅司珩绝不会认错这张在父亲旧照片角落里出现过的脸!

      几乎在破门的瞬间,傅司珩身后的手下已经迅捷无比地冲入屋内,动作利落地控制住了吓得呆若木鸡的本地保姆,并快速检查了其他房间,确认没有其他威胁。

      “你……你们是什么人?!”蒋先生(宋文)声音颤抖,试图强作镇定,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藤椅挡住。

      傅司珩一步步走进屋内,皮鞋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蒋先生的心尖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看似普通无害的老人,眼神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冰。

      “蒋先生,”傅司珩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或者,该叫你宋文?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几乎被遗忘的称呼和傅司珩那与傅峥嵘有几分相似的冰冷眼神,蒋先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你是……傅家的人?!”

      “傅司珩。”傅司珩报出名字,看到对方瞳孔骤然收缩,显然知道他是谁。“我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我父亲,傅峥嵘,还有苗疆玉清的事。”

      蒋先生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早就离开傅家了……我只是个普通老头……”

      “普通老头?”傅司珩冷笑一声,猛地伸手,从旁边桌子上抓起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蒋先生年轻时和傅峥嵘以及其他几个傅家元老的合影,“普通老头会把这个藏在这里?普通老头会让我父亲到死都念念不忘,甚至托人给你带钱?”

      蒋先生彻底瘫软在藤椅里,面如死灰,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傅司珩挥了挥手,手下立刻将那个吓坏了的保姆带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司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蒋先生对面,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小黑盒里的录音,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和玉清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逼死了他们?”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在蒋先生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灰败,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咳咳……报应……都是报应啊……”他喃喃自语,浑浊的老眼里流出泪水,“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来的……”

      他抬起头,看着傅司珩,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悔恨,也有一种解脱般的麻木。

      “不是我逼死了他们……是老爷子……是傅家……是他们容不下啊!”蒋先生的声音嘶哑破碎,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叙述。

      “峥嵘少爷……他是真的喜欢那个苗疆的巫王……甚至动了真心,想要放弃傅家的一切……老爷子怎么可能允许?傅家当时正在关键时期,需要那批矿产,更需要峥嵘少爷这个继承人……”

      “老爷子让我去……让我去‘劝’峥嵘少爷回头。我……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没用……直到……直到我发现了他们的事……”蒋先生的脸上露出羞愧和恐惧交织的神情。

      “我偷偷录了音……就是那段……最不堪的时候……我本来只是想拿来威胁峥嵘少爷,让他妥协……我没想真的公开……”

      “我把录音给了峥嵘少爷听……他当时就疯了……打了我……也……也打了玉清先生……”蒋先生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痛苦,“然后……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冲突……玉清先生死了……峥嵘少爷回去后……也……也一病不起……没多久就……”

      他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傅司珩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才能勉强控制住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暴怒!

      果然如此!果然是因为这段肮脏的录音!因为家族的压迫和眼前这个懦弱帮凶的背叛!

      “录音的原件呢?!”傅司珩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毁……毁了……”蒋先生颤抖着说,“峥嵘少爷死后……老爷子怕留下把柄……让我彻底销毁了……那个你们找到的……可能是……可能是峥嵘少爷当时情绪激动,抢过去时不小心按到了复制键……留下的唯一一份拷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流落到三爷手里……”

      所有的谜团,终于彻底解开。

      真相丑陋得令人作呕。

      傅司珩猛地站起身,巨大的愤怒和悲哀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为父亲感到可悲,为玉清感到不值,对傅家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仿佛只剩下一口气的蒋先生,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带走。”他冰冷地对手下下令,“看好他,他是最重要的证人。”

      两名手下进来,将几乎虚脱的蒋先生架了起来。

      傅司珩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异国的夜色,心中却一片冰凉。他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玉笙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笙笙,”傅司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沉重,“我找到蒋先生了。”

      “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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