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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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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回家的冰棍，顾随天整理好放在冰箱的冷藏层，顺手拍照，向姑姑展示排列有序的雪糕。
【发送图片】
小天：怎么样？姑姑。
映月：你的狗窝要是也能像这样干净整齐，我指定夸你。
小天：猫猫哭泣.jpg
顾随天按灭手机，想起冰箱有一半西瓜没吃，他拿进房间，开空调，按电脑点开游戏，行云流水。
在三十几度的高温天里，在空调房里面吃着西瓜打游戏快乐似神仙，那叫一个惬意。
很快顾随天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天中午12点，厨房响起叮叮铛铛的炒菜声，吵醒睡不到五个小时的顾随天。
空调被卷成一个茧，顾随天蛄蛹扭动，在起床还是继续睡之间艰难徘徊。
“该起床吃饭啦，少爷！”姑姑替他做了选择，随意敲几下卧室房门，风风火火闯进来，一把揪住顾随天，拉起来推他进洗手间，“赶紧洗漱。”
顾随天全凭肌肉记忆挤出牙膏，闭着眼睛刷牙，脑子开机加载中，“嗯？”
不对，饭一般是顾随天亲自做的，大中午的，姑姑回来干嘛？
姑姑有一套在装修的新房，平时她都在那边监工。
按道理说，今天姑姑没空回来做饭才是。
顾随天吐掉口中牙膏沫，用洗脸巾擦干净脸蛋，清醒了。无事献殷勤，姑姑肯定有事儿。
“说吧，我亲爱的姑姑大人，又有什么活安排小的干。”
消毒柜里拿出碗筷，顾随天盛饭，一一摆好，帮姑姑端菜入座。
“我来看看，你的正常作息。”姑姑端起碗，发现自己忘记摘下围裙了，给顾随天递眼色，“你一日三餐不是很保真，一天吃两顿，你减肥？”
顾随天过去给姑姑解开围裙，挂墙上，心虚地给姑姑夹去一只鸡腿，“今天是意外……意外”，吃了一口清炒上海青，“姑姑炒的青菜真是鲜嫩可口，入口清新。”企图跟姑姑转移发现他作息其实没有规律的事实。
“少来这一套。”姑姑拿起勺子盛汤，话头一转，“便利店上夜班的陈叔辞职回去带孙子，我寻思，反正你晚上也不睡觉……”
“不要。”姑姑话还没说完，顾随天果断拒绝。
姑姑一筷子给他一个暴栗，“上上夜班咋了，总比你整天在家当夜猫好，再说，又不是不给你发工资。”
“真的？四千一个月！”顾随天收拾空掉的碗筷，放到水池里面，开水泡着，免得饭渍干巴。
“三千。”
“三千五！”顾随天讨价还价。
“也行，你记得今晚来上班啊。”姑姑微笑着清空餐桌上的剩菜，把碟子递给顾随天，“你洗碗，我回新房监工，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随天洗完碗出来时，姑姑的鞋子不在了。“走得好快。”他越琢磨越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三千五自己亏了。
事已至此，顾随天决定再去睡个回笼觉。
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户照射到顾随天英俊的脸庞上。
一晃，回笼觉睡到傍晚。
老空调时好时坏，不知何时它自己关了，导致房间变成一个高温的火炉，顾随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忍受不住，起来开风扇开窗。
老小区临江而建，夏天的晚风吹进房间，火炉的温度下去了。
“好凉快的风。”
手机振动，新的信息进入。
映月：晚上记得早点来上班。（微笑）
顾随天不情不愿地回：哦。
中午姑姑买一大堆蔬菜水果和肉填满冰箱的每个角落，顾随天照常洗完澡，出来准备晚饭。
吃饱喝足后，上班的时间还早，他骑上小电驴去新房给姑姑送饭。回去的途中，经过沿江休闲长廊广场，有很多小摊贩向来往散步的行人吆喝自己的生意。
一处装饰朴素的柠檬水小摊吸引顾随天的目光，在一众拉满暖黄小夜灯以显富有小资情调，摆满柠檬以示童叟无欺的柠檬水摊位中，格格不入。
这些都不重要，它的价格比隔壁多了五块啊。
隔壁五块一杯，它卖十块。
但摊位上还是挤满了人，大多数是漂亮的小姑娘。
顾随天认为那个摊位定有过人之处，贵五块的柠檬水，小姑娘们都买单，雪王要是能涨5块也不至于被东方明珠塔镭射攻击了。
热闹不凑白不凑，顾随天停好小电驴，锁好车去围观。
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顾随天看见“熟人”——昨天给他接连上分的小学生。
小学生旁边站着的是一位穿白色老头背心短裤的男人。长发束起来，小摊位摆在路灯的下方，明亮的灯光映照出男人明晰柔美的轮廓，嘴边啜着浅浅的笑招呼客人，眼睛却是无神的，没有一丝波澜，配合围在身边的姑娘们合影。
顾随天跟人群排队，观察那个男人，他浑身疏离的气质与这片热闹格格不入，顾客们围绕他，成为广场引人瞩目的焦点，路过的行人或多或少将目光投向小摊，顾随天也不例外，长发男人深处其中，不见羞怯，微笑着递柠檬水给每一位顾客。
不久，轮到顾随天，他准备点单，眼睛在这时与长发男人的双眸对上，可双眸不再是平静无波，反而带着轻微笑意，如江上跃出的启明星，焕发细微，引人注目的光，结合夜晚温热的江风，将顾随天包裹进长发男人的魅力之中，仿若置身于江暖花开的明媚之春，他突然就理解了来到这摊上买柠檬水的姑娘。
但这抹“真实”的笑意不是专属于他的，是旁边的小学生，长发男人抽空温柔地问小学生有没有把今天的作业写完，小学生不知说了什么，把长发男人逗得温柔一笑。
轮到顾随天的时候，还在为男人的微笑怔愣，
“先生，请问你要喝什么？”长发男人礼貌地问。
没有回应，“先生？”他又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一杯暴打鸭屎香，正常冰少糖，谢谢。”直到后面排队的小姑娘轻轻退了一下顾随天，他才脱离出来，咳嗽一声，说出需求，扫码付款。
“好的，你稍等一下。”
“哥哥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又掉分了？”小学生把做好的柠檬茶递给顾随天，笑着问，“需要我帮你打回来吗，哥哥？”
顾随天接过柠檬茶，给后面排队的人让出位置，走到一边，弹小学生额头，“想玩手机就直说。”
小学生呜啊一声捂住红掉的额头。
“旁边是你爸爸？”顾随天小声问小学生。
小学生在暴打柠檬，逮着杯里的柠檬一顿爆锤，“不是，是我叔叔。”
“你叔叔还挺受欢迎。”顾随天咬着吸管，留下斑驳的齿痕。
“是啊，哥哥你羡慕不。”小学生坦率地承认。
“我才不羡慕呢。不过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叔叔。”
“当然！”
顾随天见时间还早，拿着柠檬茶去公共长椅坐下，开一局王者。
暮色四合，江边晚风送来凉意。
等顾随天成功把自己掉到铂金的时候，天完全暗下来，江边携家人散步的行人渐渐散去，年轻人在广场那边听路演歌手唱歌，听到熟悉的粤语，游戏打腻的他，也跟着悄悄哼几句。
小学生啪地坐在顾随天身边，伸过头去看顾随天战绩。
“哥哥你好菜。”
顾随天也不在意，手机扔给小学生，“靠你了，我的大佬。”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一声“大佬”让小学生很受用。
“你们忙完了。”顾随天望向远处在收拾的长发男人，身形清瘦修长，正一个一个地将买剩的柠檬放进纸箱。
“冰块没有了，今晚算是提前收摊。”小学生去中路抓对面妲己，一波带走。
“你不用帮忙？”顾随天拨弄杯里的柠檬片，眼睛还在看着那个男人。
“叔叔不用我帮忙，他说自己可以。”小学生一局又赢了，多加两颗星。
“你们每天晚上都在这摆地摊？勤工俭学啊，老大。”顾随天双臂搭在椅靠上，双腿交叠，吊儿郎当地问。
“对啊，爸爸说我在家做完作业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和叔叔摆柠檬茶，赚点零花钱。”小学生控制打野进场收割脆皮，五分钟后，屏幕弹出“胜利”。
刚想给顾随天炫耀战绩，身旁的人站起来，往外走去。
“你干嘛去？”
“扔垃圾。”顾随天晃晃手上的杯子，言简意赅。
顾随天一个抛物线，杯子完美落入垃圾桶内。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站在小摊前，“叔叔需要帮忙吗？”
“……”长发男人收拾的手一顿，谁是你叔叔？
遮挡住视线的刘海发丝被他拨到耳后，看清眼前的男生后，长发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谢谢你陪我们家元元玩。就剩这点儿，我快弄好了。”
那就是不要我帮忙了，顾随天不死心，“小学生，不，元元打游戏厉害啊，你们是不是经常陪他玩，真是开明的家长。”
顾随天说完，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没话找话。他靠在小摊的桌台上，双掌合拢间，食指相互搓动，他不由自主地过来，想要帮忙，想要和这个男人多说会儿话，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和他产生交集。
“倒也没有，元元这孩子玩什么上手都很快。”长发男人开始折叠桌板，戳了一下顾随天的腰，示意他让开。
顾随天十分怕痒，特别是腰、胳肢窝很敏感。他短促笑出声来，“不好意思”，给长发男人让出位置。
“你也不用叫我叔叔，我姓楚，全名楚清秋，你喊我楚哥就好。”
楚清秋忙完摊位上的东西，发现顾随天先一步帮他收起来叠好了。“好的，楚哥。”
“没想到你还挺怕痒，谢谢你。”楚清秋接过顾随天整理好的野餐装备，放在三轮车上。
“楚哥你骑这个回去啊？”顾随天没想到楚清秋拥有远离尘世的气质，骑的车却相当朴实无华。
“店里的车子，方便，也好停车。”楚清秋对着公共长椅上为顾随天上分大业忙碌的元元喊，“元元快来，我们回去了。”
“哦！好！”元元赶紧跑过来，自觉坐上三轮车后座，把手机递给顾随天，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厉害啊，老大。多来我店里玩，我给你买雪糕吃！”元元不辜负顾随天期望，就那么一会儿功夫，虽然没上王者，但也给他上了不少分。
“你说话算数。”
“保证算数。”
楚清秋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轻笑，“好啦元元，和哥哥说再见。”
"哦，哥哥再见。"
元元乖乖听话跟顾随天说再见。
楚清秋头也不回载着元元走了。
顾随天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你还没有问我名字呢？”顾随天有些失落，但他不明白这份失落的心情是从何而来，单纯希望可以和楚清秋多说几句话。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