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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恶狼归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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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霍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微妙。
长长的红木会议桌旁,再次坐满了霍氏的核心成员与董事会元老,依然是主位空悬,象征着权力更迭的悬而未决。而末位的那个,属于霍敬予的位置,已经连霍敬予的名牌都不再摆放了。
霍英明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志得意满地坐在仅次于主位的左侧首位。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春风得意,在他看来,今日之后,霍氏这艘巨轮的舵柄,将毫无疑问地落入他的手中。
霍家老大霍英杰坐在他对面,脸色阴沉,却不得不强忍不满。形势比人强,老爷子突然离世,非洲那边又传来霍敬予大概率已葬身战乱的消息,霍英明趁机拉拢了大批股东和高管,大势似乎已定。
“各位,”霍英明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主导会议,“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商讨一下集团目前的困境以及未来的领导架构。父亲突然离世,敬予侄儿又……唉,天妒英才,实在令人痛心。但集团不能一日无主,我们必须尽快……”
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沉重的声响打断了霍英明的发言,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线,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清瘦却挺拔如松。金丝眼镜后清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内的每一张脸,最终定格在霍英明瞬间僵住的脸上。
是霍敬予。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甚至有些苍白,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强大而凛冽,带着一股从战火硝烟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气。
紧随其后的是秦燕州,此刻秦七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在场众人,最后恶狠狠地瞪了霍英明一眼,然后微微侧身,以一种绝对护卫的姿态,站在了霍敬予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绝对的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那个本应“葬身战乱”的人,仿佛见了鬼一样。
霍英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霍敬予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会议室,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他径直走向那个空悬的主位,却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扫视全场。
“看来,”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我回来得正是时候。二伯正在主持……选新家主?”
霍英明猛地回过神,脸色由白转青,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敬予?你……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大家都担心坏了!”他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先坐下休息,会议我们稍后……”
“不必。”霍敬予淡淡打断他,“我看会议已经开始,正好,我也有些事,需要向各位董事汇报。”
这时,一个向来唯霍英明马首是瞻的旁系董事,或许是急于表忠心,或许是难以置信下的口不择言,忍不住尖声道:“霍敬予!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别真当自己是霍家长孙了!说难听点,你不就是霍家一颗联姻的棋子,霍家养的一条……”
“狗”字还没说出口——
“你他妈找死!”秦燕州瞬间暴怒,猛地就要冲过去,却被霍敬予一个抬手,轻轻拦在了身后。
霍敬予甚至笑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看向那个出言不逊的董事,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讨论天气:“张董事说得对。以前,我确实是。”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反而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以前,我确实是条狗。”霍敬予缓缓直起身,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所以,得天天夹着尾巴做人,看着主人的脸色,啃着别人施舍的骨头,还得摇尾乞怜。”
他的目光缓缓掠过霍英明,掠过在场每一个曾经轻视、欺辱过他的人。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当狗饿极了,发现摇尾巴换不来吃的,反而会被踢开,甚至要被宰掉的时候……”
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会议桌上:“它就不想再装狗了。它会露出獠牙,变成狼。”
“而那些曾经踢开它骨头、甚至想宰了它的人……”霍敬予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脸色惨白的霍英明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堪称毒辣的弧度,“它会一个一个,找回来,撕碎,吞掉。”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霍敬予这番话里毫不掩饰的狠戾和杀机震慑住了,背后冷汗涔涔。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温顺、隐忍、甚至有些懦弱的霍敬予,这是一头从地狱归来的恶狼!
霍敬予没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将一份文件扔在会议桌上:“这是厄尔斯坦港口的货物放行文件,以及欧洲收货方签署的完好收货确认函。两艘货轮,价值十七亿的货物,已全部安全抵达。并且,收货方明确表示,鉴于此次霍敬予先生卓越的危机处理能力和诚信,未来该航线所有业务,将只与他本人对接。”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枚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
不仅解决了危机,还独揽了后续的巨大利益?!
霍英明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霍敬予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目光转向董事会各位成员:“根据危机发生时的董事会决议,谁能力挽狂澜,解决此次危机,集团将奖励其两个董事会席位。白纸黑字,各位应该都没忘吧?”
他目光扫过,无人敢与他对视:“既然如此,”霍敬予语气不容置疑,“爷爷留下的这个席位,由我继承,合情合理。”说完,他理所应当的坐了下去,然后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霍英明继续道,“至于另一个席位……既然是二伯当初极力提议,想必是早已有了为集团牺牲奉献的准备。不如就让堂哥他暂时为家族事业让让路,把位置空出来吧。”
“你放屁!”霍英明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霍敬予!你别欺人太甚!那是你堂哥!”
“哦?”霍敬予挑眉,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二伯的意思是,董事会决议可以当作废纸?还是觉得,我拿回来的成果,配不上这两个席位?或者,你还有其他的让位人选?”
“我……”霍英明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霍家老大霍英杰,眼中精光一闪,他看到了打击老二稳固自身地位的绝佳机会!
他立刻开口,语气“公允”却带着明显的偏向:“敬予说得有道理。董事会决议岂能儿戏?既然货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带来了独家合作,这就是天大的功劳!两个席位是应得的。英明啊,为了集团大局,你就让贤一下吧?年轻人,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他一带头,其他董事也马上纷纷附和,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席位拱手让人。
“是啊,霍副总,要以大局为重。”
“敬予这次立了大功,应该奖励。”
“令郎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
墙倒众人推,霍英明孤立无援,脸色灰败,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大势已去。
霍敬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一场早已安排好的闹剧。最后,他目光转向身旁的秦燕州,在所有董事惊愕的目光中,淡淡开口:“至于让出来这个董事席位……我提议,由我的配偶,秦燕州先生担任。秦家作为我们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理应在董事会拥有一席之地。各位,有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且不说霍敬予此刻如日中天的气势,单是“秦家”这两个字,就足以压下所有异议。
秦燕州本人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霍敬予会来这一出,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却被霍敬予一个眼神制止。
会议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霍敬予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携大功归来,一举拿下两个董事会席位,彻底改变了霍家的权力格局。
回到霍敬予如今独自掌控的顶层办公室秦燕州还有些发懵,他看着霍敬予,紧张又无措:“老婆……你让我当董事?我……我什么都不会啊!我去了干嘛?万一投错票怎么办?”
霍敬予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
“很简单。”他看着秦燕州那副紧张又可爱的样子,终于卸下了会议桌上那副冰冷的面具,轻抿了一口酒,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调侃,“不需要你会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秦燕州紧忙问。
“以后每次开会,你看我。我眨一下眼,你就投赞成票。”
“我眨两下眼……”霍敬予顿了顿,微微一笑,那笑容腹黑又迷人:“你就站起来,掀桌子,骂娘。”
“……”秦燕州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猛地亮起耀眼的光芒!这活儿他擅长啊!
“保证完成任务!”秦燕州立刻挺直腰板大声回答,像个接到最重要军令的士兵,脸上充满了兴奋和跃跃欲试。
霍敬予看着他这副傻乎乎又忠心耿耿的样子,连日来的紧绷和算计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真实的、久违的松快。
“笑,我让你笑!”秦燕州像是被这难得的笑意鼓舞了,又或许是胜利的氛围冲昏了头脑,他胆子瞬间大了起来,猛地凑到霍敬予面前,双手撑在霍敬予身体两侧的桌沿上,将他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间。
距离瞬间被拉近,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霍敬予猝不及防,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却被秦燕州一拖屁股,抱到了桌子上。他抬眸,对上秦燕州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明亮的光,还有毫不掩饰的、炽热的渴望。
“你……”霍敬予刚想开口,却被秦燕州打断了。
“老婆”秦燕州的声音低了下去“就一下……好不好?”
秦燕州的目光落在霍敬予微微抿起的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和危险,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人完好无损地坐在自己面前,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心中那股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汹涌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场秦燕州没有强吻上去,而是缓缓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霍敬予的额头,再一次小心翼翼的询问:“就亲一下。”
过了几秒,见霍敬予没有反对,秦燕州才微微偏过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地、带着些许颤抖地,印在了霍敬予的唇角。那不是一个充满情欲的吻,更像是一个郑重的、带着无限珍惜的触碰,一触即分。
亲完,他稍稍退开一点,紧张地观察着霍敬予的反应,霍敬予垂着眼睫,看不清神色,只有耳根处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他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这默许的姿态无疑给了秦燕州巨大的勇气,他再次低下头,这一次,目标精准地覆上了那两片他思念已久的柔软唇瓣。
这个吻逐渐加深,不再是浅尝辄止,秦燕州的手臂环上霍敬予的腰,将人更紧地拥向自己,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办公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彼此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和细微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许久,秦燕州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额头依旧抵着霍敬予的,两人呼吸交融,气息都不太稳。
“真好,”秦燕州哑声低语,那么卑微又那么满足,“你还要我。”
霍敬予没有回应他的傻话,只是抬手,用指尖轻轻擦过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然后不轻不重地推开了秦燕州几乎要再次黏上来的脑袋:“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纵容和哑意,“办公时间,秦总,注意影响。”
秦燕州看着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羽毛挠过一样,痒得要命,却又甜得发颤。
“哦!”他乖乖应了一声,放开了霍敬予,却依旧赖在桌边不肯走,目光像是粘在了霍敬予身上。
霍敬予懒得再理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文件。五分钟后,当霍敬予一抬头,发现秦燕州依然像个小狗一样,用那黏腻又期待的目光凝视自己时,他终于投降了:“走吧,回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