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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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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什么？答应和我谈恋爱啊？”程一言明知故问，眼里笑意满满。
李其星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转身走进花店。
他问程一言想要什么花。程一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李其星就又认真问了一遍。
程一言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就玫瑰，他指着摆放在蓝色花架上的一束白玫瑰说。
李其星点点头，又说只有白玫瑰会不会太单调，要不要搭配茉莉。
程一言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都可以，重要的又不是花。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说，“其星，这花应该我送你的，说好的追你，我都没想到这点……你别给我买了……让我来买吧……我太不合格了。”
李其星不解，“你这什么脑回路？送花想送就送，哪里来的应该不应该？你下次送我不就好了，我肯定会收。你不用这样的。”
他拿着李其星送的花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烧，特别难为情。收到喜欢的人送的花当然很开心，可是他脸皮太厚了吧，明明说好的追人，结果被追的人反而先给自己买了花。
尽管李其星说他不用在意这些，但是程一言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原谅自己只是口头说说，追人的行动倒没有一点。
反倒是李其星更像主动的一方。
自己喝醉酒后他耐心地哄，手指只是破了皮就立刻带自己去医务室，明白自己吃醋的原因后选择妥协让步，今天又是带自己买甜品，又是送花。
程一言，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追人追哪儿去了？你除了只想和他亲亲抱抱占便宜耍赖以外，还做什么了？
程一言越想越羞愧难当。
李其星只顾着低头在519宿舍群里和他们聊上次说好的宿舍聚餐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程一言脸上的情绪变化。
【好的】:你们想什么时候去吃，要不今晚？
付听很快回复他。
【听说了吗】:要不后天晚上？正好咱们晚上没有面授课
周桥紧随其后发了一条消息。
【嗯】:一言那天晚上有课吗@哇
李其星看到这句话后直接快速打字回复了。
【好的】:他也没有
【听说了么】:不对吧，我记得他好像有一节公共课吧
【好的】:这周就没有了，那个公共课这周就结课了
周桥回复。
【嗯】:嗯，知道得很清楚
付听跟在后面附和。
【听说了么】:呦呦呦，知道得很清楚嘛
【好的】:……
李其星关了手机转头想问身边的人宿舍聚餐约在后天晚上怎么样，结果就看到程一言脸上他没能读懂的复杂表情。
“嗯可以的。”程一言说完赶紧把头低下，快要埋在花里了。
李其星:“……”
“收我的花让你丢人了吗程一言？”他们在一片安静的合欢林下停下，李其星拉住他的胳膊问。
他以为程一言接受不了别人的异样眼光，会误会他们的关系，毕竟是两个男生。
程一言把花放在长椅上，轻轻拉住李其星的衣袖一起坐下，“怎么会，没有没有。”
“那你到底怎么了。”
“我——”程一言的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姑姑。
李其星眼神示意他先接听。
程一言就接了电话。
“言言，林沥这会儿在学校西门口，他联系不到你就把电话打给我了，你要不要去见他一面？”程一言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语气也冷下来。
“他来找我做什么，上次不都说清楚了，我不见。”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你自己的事自己考虑，他说他只是给你送一些糖橘的照片，说你没见过那些照片。对了，要是你们见面了，记得跟他保持距离，别让小星误会，我马上就要上课了，挂了。”
程一言想到自己那只死去多年的灰色小泰迪，心脏忍不住疼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拉住李其星的手说，我去校门口拿个东西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李其星看他情绪反常，捏了捏他的脸颊，主动牵住他的手说，“嗯嗯去吧我等你。”
程一言中途给他发了一个西门口附近的咖啡厅地址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李其星等得有些着急。
想到他刚才离开时的神情，他非常担心程一言，就抱着花去咖啡厅找他了。
李其星气喘吁吁跑到咖啡店门口对面的书店旁还没来得及过马路，就看到透明落地玻璃窗下站着的距离有些近的两个人，快要贴在一起了。
他的心跳差点停止。
穿黑色T恤的那个人他不确定是不是程一言。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过完马路走到咖啡店前，透过玻璃窗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人就是程一言。
他后退一步和银白色头发少年保持距离，似乎和对方起了争执。但下一秒，少年上前抱住了他，程一言显然没料到，用力推开他。
李其星不再继续看下去，转身将花扔进垃圾桶，走了。本来想把手里提着的甜品也扔掉的，但想到里面有自己喜欢吃的芒果蛋糕，就没舍得。
他大概能猜到程一言应该是有什么苦衷，但他心里还是接受不了程一言和别人这样亲密。
李其星突然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想回宿舍。
他直接去了咖啡厅对面的书店，点了一份芒果冰沙饮品，找了一个小包间走进去，随意拿起书柜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结果就看到了一个“言”字。
李其星:“……”
他又重新翻了一页，只见第一行开头三个字就是白玫瑰。
他索性合上书，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结果脑海里全是程一言围着自己各种各样的身影。
第一次请自己喝奶茶结果手机没电了；和自己打架也没有下重手故意让着自己；心情不好冲他发脾气，他还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宿舍；偷偷给他带饭还嘴硬说去买狗粮了；下雨打伞去接他还不承认；去吃意面时发现自己心情不好说谎带自己离开，陪自己去操场跑步；悄悄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把外套给自己当枕头；仅仅因为以为自己喜欢小狗杯子，哪怕知道被商家骗也要买回去给他……
印象最深的，还是去他家做客的那几天。
他们一起去超市，海边，又一起坐车去爷爷奶奶家玩，一起在竹林散步，看了嘉年华，还一起涂了石膏娃娃。
那些深夜里的亲吻和拥抱都无比真实又让人心动。
可是此刻想起他跟别人的那个拥抱，他又非常难过。
窗外藤蔓上的一朵蓝色野花随风而动，李其星起身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夏季黄昏的风，窗外面是一条许多人前来打卡的情侣街，他们或是牵手或者相拥，李其星想到的都是程一言。
他怎么能那么迟钝，或者说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明明早就喜欢程一言了吧。
从那个疯狂一夜的亲吻开始，他就心动了吧。或者是更早的时候，程一言和他奔跑在雨里，回去后第一时间让自己去洗澡，他则跑到食堂求阿姨特地做了姜茶带回去给自己驱寒。
自己就这么喜欢程一言吗？
可是现在喜欢不喜欢的真的重要吗？程一言为什么和那个人那么亲密？那个人为什么要抱他？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往吧。
自己只是个外人而已。回去后又该怎么开口问他？
如果问了程一言不想说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很难堪？
李其星的眼泪掉了下来。
不想让他和别人有亲密接触。不想。不想。
电话响起，程一言着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其星，我看到垃圾桶里的花了……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去拿照片……”
李其星听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拼凑起来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在帮他照顾小狗的时候意外让它偷偷溜出门出了车祸，再加上后来知道林沥喜欢自己，程一言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原来糖橘是这么没的。
李其星终于知道为什么程一言无法跟自己说起那只灰色泰迪了。
提起来就会心痛吧。
“其星，对不起……他手受伤了，我只是帮他戴项链……而且我也没想到……突然抱我……你别误会好不好？”程一言语无伦次道。
“程一言，糖橘的照片拿到了吗？”李其星关心他。
程一言站在咖啡店门口愣了一下说，“嗯，是我没见过的照片，那段时间我忙着准备数学竞赛就把糖橘先寄养到林沥那里了……其实，我能从照片里看出来，他有好好爱护它，糖橘每张照片都笑得特别开心……但我一看到林沥就会想到糖橘的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加上他后来在我快高考的时候坦白对我的感情，我就狠狠心和他断了联系。”
“嗯，我知道了，所以你今天处理好了吗，他以后还会来找你吗？”
“不会了。”
“嗯，你来对面咖啡厅找我吧，你哄哄我，我今天就原谅你把我丢下还跑去跟别人亲密。”李其星委屈地说。
程一言跑进咖啡厅找到他后直接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又要冷战，你又会偷偷溜走。”他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李其星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心里还难受吗看到糖橘的照片？”
程一言摇摇头，“好多了。”
“那你心情好了的话就哄哄我吧，我刚才可难受了。”李其星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