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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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了吗？”回到家祁连鹤又化身田螺姑娘，在厨房端出一碗茶水是由红枣、枸杞、桂圆做的茶。
在牵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许庭深那双手，冰凉得像是早春清晨结的霜。出来前他就在茶壶里煮好了，一到秋冬这个家伙的身体就会生出各种小毛病。
“唔~”许庭深双手捧着茶杯，指腹轻轻贴着温热的杯壁，怕烫似的小口啜着，眼底渐渐漫开软乎乎的笑意，“好喝。你看，我这手都快被烫得暖透了。”
指尖的凉意，正被茶水的温度一点点赶跑。
他捧着茶，视线却没离开过祁连鹤。看他从厨房端出一碟碟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却让许庭深的心里像揣了团小太阳，热乎乎的。
祁连鹤早察觉到身后那道黏着人的目光，带着点依赖的热。他将最后一盘菜摆上桌，又取来米饭和干净的筷子，轻声提醒“可以吃了”，而后解下围裙，就站在桌边静静看着。
许庭深吃饭时少了些拘谨，多了些着急。
腮帮子鼓得圆圆的，认真地咀嚼着，眼睛却已经瞄向了下一口想吃的菜，一时间只专注于食物。等终于吃饱，他往后一靠，舒服地眯起眼，连眼角都透着满足。
祁连鹤望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此刻却像只蜷起来的缅因猫，乖让人想搓扁揉圆。
“哥，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许庭深突然不自在。
是觉得刚刚自己吃相太丑了吗？
祁连鹤没说话，从身旁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随手清空桌面，将文件摆到正中央。
他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缓缓开口，“小深，现在能跟我说说你最近的案子了吗？”
文件顶端，红色加粗的标题格外刺眼——《EA与ER关于“返生剂”案短期合作协议（平城分部）》。
许庭深愣住了，万万没想到祁连鹤竟然还耿耿于怀，眼神瞟到左下角的签名，是陈默和ER特级研究员的署名。
自己出行动倒是让某个人钻了个空子！
顿时又气又恼，许庭深眼眶有些许泛红，下一秒鼻头泛酸，他咬着下唇，趁着祁连鹤因为他的反应愣神的一秒狠狠打了一拳在对方胸膛上。
“我讨厌你！”许庭深抽噎着，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委屈。
下一秒，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一双大手安抚似的拍着后背，顷刻压力与情绪释放了出来，泪如雨下。
“我就是怕把你扯进来，你还要闯进来……知不知道，沙丘有多危险…他们很坏，特别特别坏！”
“我现在的异能太弱了，我怎么保护你、你，我不想理你了！”
许庭深现在内心很复杂，像被拔河着一般两股劲扯着他的心脏。
他知道祁连鹤是想保护他才做这个决定，是为他好。可是他也不想让亲人陷入危险，而且祁连鹤还不先跟自己商量，竟然先斩后奏！
他一边被祁连鹤在乎自己而感到开心，一边被祁连鹤擅作主张而感到伤心。
许庭深觉得祁连鹤太可恶了，让他这么矛盾。
祁连鹤没料到许庭深反应会如此激烈，悔意瞬间漫上心头。他心疼地将人揽进怀里，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因情绪宣泄而微微颤抖的肩背。
祁连鹤反思着自己的错，不应该这么着急的去用以为好的方式强加于许庭深，不仅给他带来了压力同时也显露出不信任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初衷。
“对不起小深，哥哥做错了。”祁连鹤抚摸着许庭深的发尾，棕色的眼瞳浸满了怜惜之意。
他察觉到怀里的小猫慢慢平复，柔声道，“哥哥只想帮你，沙丘对你坏我帮你一起出气。”
“但我用错方法了，是该打该骂，”祁连鹤扶着许庭深的肩膀，让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可不可以原谅我。”
其实许庭深早不生气了。
他向来在乎身边的亲人，方才的难受不过是委屈作祟，更不会真的对亲人动气。
“那我们拉钩！” 他眼底还带着哭过的水光，却亮得惊人，蓝色瞳孔像山间流淌的清泉，漾着光，“你以后做事前必须跟我说，我同意了才行！”
祁连鹤看得有些失神，下意识应道：“好。”
因为文件和对方的关心，许庭深还是决定将这一切娓娓道来，他想也许这样也是一种对祁连鹤的保护。
他缓缓叙述，祁连鹤静静倾听。
听到沙丘过往时，祁连鹤眉头悄悄拧成了川字；当许庭深轻描淡写地带过在沙丘的两年，听者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最后讲到宁非约自己在 Bluenight 见面，祁连鹤到了嘴边的 “不行”，终究还是压了回去。
“小深，之前父亲问你沙丘的事情你不想说，我以为你会一直藏在心里。”祁连鹤想到那个下着雨的晚上，浑身上下都是打斗留下的伤疤淤青，在沙丘的两年定时不好过的。
只是祁连鹤不曾想，今天许庭深竟然提到了那两年，虽然只是寥寥的几句。
“因为我不害怕了，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的痛我一定会讨回来。”
许庭深说着，脑内再一次重现在沙丘的日子，比起苦不堪言，他更想用向死而生来形容。
沙丘，格斗场。
第几天没见到阳光了，许庭深分辨不清。
周围吵杂的声音让他无法平静思考，声音的祸端来自四周的普通人类，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背心，手臂上都是因为兴奋分泌出的汗珠。
而他们的视线紧紧盯着犹如八角笼的擂台上，许庭深感觉到身上聚焦着无数的目光。
他刚刚打赢了一个壮如牛的男人，即将迎来下一场对决。
在沙丘人类首领的地盘，这种决斗是常态。常常会在一个不见光的场地，打上个几天几夜，最终决出一个胜者得到丰富的货币。
许庭深嫌弃地看着身上刚刚与那人接触过的地方，全是那人的汗液。
他将缠在手腕上的绷带取下来，擦干净手臂上的汗渍，又将绷带扔出铁笼，四周的人纷纷伸出手都想接住那条布料——那可是连胜6场的“幸运绷带”啊！
绷带下，那双手的指骨处已经发红到肿胀，轻轻动一下都疼。许庭深却只是用力揉搓了一下，逼着自己适应这种疼痛。
下一位对手要来了，他不能输。
许庭深不是为了货币，而是为了活下去。
刚被拐来的时候，许庭深一点格斗技巧都不会，一上擂台就是当沙包被其他人从一头扔、摔、甩到另一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头破血流也是家常便饭。
下场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是个软柿子。一些被欺压惯了的人，劣根性肆意生长，私下里欺负许庭深成了一个如同吃饭睡觉般日常的事。
但是，也亏了决斗。在一次次实战中，他悟性高挨得揍多了，挥出去的拳头也硬了快了。时常反败为胜，把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都揍了一遍。
许庭深淬了口在嘴里的血沫，眼神如猎鹰般盯着下一场的对手。
是个老对手，男人手臂上虬结的肌肉泛着油光，指节捏得咯咯响，目光像饿狼似的锁着许庭深。
许庭深身体勘勘站直，指骨肿胀的手刚抬起来就控制不住地发颤。方才打斗耗光了大半力气，此刻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喉咙发涩。
他盯着对手的脚腕——那是这人的破绽，之前一场他偶然瞥见对方转身时脚踝会微顿，只是现在，他连精准出拳的力气都快没了。
男人率先冲上来，砂锅大的拳头直砸许庭深面门。许庭深偏头躲开，却被对方肩顶得撞在铁笼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眼前瞬间发黑。
他咬牙攥住男人手腕，借着对方的力道往侧翻，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腰腹。这一下用了全力，可男人只是闷哼一声，反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地上摔去。
额头磕在冰冷的铁笼地面，许庭深眼前炸开一片白光。他能听见周围那些人的对这种画面激情的嘶吼声，却像隔着一层水雾，模糊又遥远。
男人的脚朝他胸口踩来，许庭深肾上腺素爆发一个侧翻躲开，指尖抠住地面，撑着身体站起来时，手臂肌肉止不住地痉挛。
不能输。
绝对不能输。
“不能输”三个字在脑子里反复敲打着，许庭深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往男人左侧虚晃一拳。果然，对方下意识抬臂格挡，脚踝又顿了半秒。
就是现在！许庭深扑上去，双手死死缠住男人脚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后扯。男人重心不稳，轰然跪倒在地，许庭深趁机翻身骑在他背上，手肘抵住对方后颈，将他脸按在地上。
男人挣扎得厉害，后背的肌肉绷得像铁块，几次想把人掀下去。
许庭深的手臂已经麻木，汗水混着血水滴在地上，视线开始慢慢模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飞速流失，每一秒都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身上，耳边的嘶吼声渐渐淡去，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快认输！”
男人闷声咆哮，手肘往后顶向许庭深肋骨。许庭深疼得蜷缩了一下，却没松手。他知道，一旦松开，倒下的就是自己。
许庭深猛地低头，额头狠狠撞在男人后脑勺上，一次，两次，直到男人的挣扎越来越弱，手臂垂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人群的欢呼声瞬间炸响，有人疯狂拍打着铁笼，有人嘶吼着 “连胜七场”。
许庭深撑着男人的背想站起来，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刚直起一半，眼前突然彻底黑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耳边的喧嚣瞬间消失，最后残存的意识，是看向身下不能动弹的男人，确认自己赢了。
然后，便重重倒在男人身上，彻底晕了过去。
铁笼外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却没人注意到，那个刚创下七连胜的少年，此刻连呼吸都变得微弱，沾血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后面异能者分部的医疗异能者到场将两个人抬回来各自住处，用异能治疗了二人的伤口与紧绷到疲乏的神经。
许庭深因为昏死过去，止步于三强，但“七连胜”的名声打响。引得众人惊叹，因此也得到了人类首领的青睐，特意提携到自己的身边，也是在那时认识了异能分部的霍让与米夏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