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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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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睁开眼，头还是晕，关不严的窗帘透了一丝丝月光进来，清冷，天还没亮。
陈任生近段时间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睡不久睡不熟，就算在顾知意怀里也没有用。
现在他正侧躺着，对面就躺了个顾知意。
陈任生手被摁住，腰被搂紧，严丝合缝，在看不见的被窝里连双腿都缠绕不清。
整个人被压制，动弹不得。
这是陈任生昨天醉酒断片后惹来的风流债。
惹都惹来了，自然不能吃亏。
于是借着那点月光盯着顾知意看，从额角描摹至下颌，一寸也不愿错过。
看得久了，陈任生开始困惑，也不知这张脸当初是如何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毕竟顾知意长得再帅也是凡人，这张脸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无缺。
胡渣、黑眼圈、憔悴的细纹，再顶级的容貌也抗不住蹉跎。
可陈任生不是很在乎了，毕竟他光是盯着顾知意看，眼泪就止不住。
大概就是，明明这个人在身边，还觉得在失去这个人的无力感。
陈任生想伸手拿手机看一看时间，双手手腕却都被顾知意死死摁住，挤压禁锢的胸前，挣都挣不开，别说拿手机了，想抬手擦擦眼泪都不行。
眼泪糊了满脸，视线模糊，终于从顾知意的脸上移开，余光一瞥，却看见了个别的。
床头放了张相册，看不清全貌，但应该是合照，顾知意双手插兜，表情很酷，旁边那个人比他矮了很多，仿佛站在顾知意怀里似的，双手比V，笑得很灿烂。
陈任生低头弯腰，用肩膀上的布料抚开遮挡视线的泪珠，定睛一瞧，这个人他认识。
那个自称顾知意前男友的张一恒。
照片里的他们可没有针锋相对，反倒是岁月静好，两相登对。
更重要的是，顾知意把自己与前男友的合照放在床头。
那自己算什么，那自己被那婚约压得喘不过气，甚至掘弃多年的执念，起了要为顾知意那做不得数的承诺放弃继承权的决心，究竟算什么？
自己这样懵懵懂懂地找来，是不是自讨没趣，惹了人家情侣的嫌？
那天顾知意当众拒绝张一恒，谁知道是不是小情侣闹情绪，吵架惹纷争，顾知意说说气话，自己就见缝插针凑上去安慰，像个恬不知耻的三儿，没脸没皮。
陈大少爷哪做过没脸没皮的事，平日里只有他文质彬彬着把他人的油脂民膏搜□□净的份，眼下却被一副皮囊骗了感情，凭什么！？
这样一想，就给陈任生整委屈了，人又被摁着动弹不得，少爷脾气一犯，屈膝就给顾知意来了一下。
不重，顶在顾知意柔软的肚皮上，加上这天还早，顾知意又困，也不至于完全醒，只是下意识地抬手给陈任生擦眼泪。
顾知意眼都没睁开，闷笑就引发出胸腔震动带来的酥麻，他嘟嘟囔囔地问：“怎么又哭了呀我的小少爷？”
陈任生好不容易挣脱出束缚，结果就听到这种话，抬起胳膊就给了顾知意一个肘击。
“什么叫又哭了？？”
又给了顾知意一拐击，脸上愤怒的情绪很明显。
这下顾知意瞌睡倒是醒了，半坐起来，意识到不对劲，搂着人低下头问：“怎么了？”
陈任生指着床头上的合照，气得鼓鼓囊囊：“你凭什么让我跟你睡一起？”
顾知意长手一勾，把相框拿了过来，指着照片给陈任生看：“耿行也在，当时我们三一个社团。”
照片里耿行站在顾知意的另一边，只是因为陈任生躺着那个角度视线有限，看不清照片的全貌，确实没有看见耿行。
“当时确实是朋友，之后.....出了一些事，算是闹翻了。”顾知意解释。
也算解释清楚了。
但陈任生还是想问，那为什么现在还要放在床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索性转过身去，让自己背对顾知意。
问不出的那瞬间觉得自己矫情得要命，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不想让顾知意看见，于是下意识的远离，往墙边靠。
没得逞，被顾知意单手搂着腰拉进了怀里。
顾知意将整张脸埋在陈任生的后脖颈，呼出的热气吹拂着陈任生的发尾，躺下后，他说话又是迷迷糊糊的了：“脏，别去。”
这话一出，能把陈任生的瞌睡都吓醒，有点懵，问：“这不是你的床吗？”
顾知意又开始笑，问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陈任生没接话，总不能说是因为直觉和气味。
“虽然我还算爱干净，但这房间之前是仓库改的，不一定能达到你能接受的卫生标准。”
顾知意说话总算是没了睡意，语气柔柔地给陈任生解释。
反倒激起了陈任生的逆反：“......我没洁癖。”最多只是矫情。
少爷当然也不会直接承认自己矫情。
顾知意笑了笑，没接话，把人重新掰过来，面对面，让陈任生的脑袋埋在自己肩上，把人放在自己怀里，让他尽量少地接触别的地方。
顾知意强有力的胳膊搂着陈任生的后背，很温柔地说：“再睡会儿。”
于是又将陈任生哄好。
两人回到了那个四肢交叠的姿势，高密度的肌肤接触，陌生的体温在入秋的时节却能带来暖意，睡意渐浓。
没过几分钟，陈任生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许是顾知意说话有魔力，许是最近太忙睡眠太少，陈任生就这样靠在顾知意胸口，听着顾知意的心跳，睡了这几天以来最舒服的两个小时。
陈任生是被小助理的电话闹醒的，电话里小助理提醒他抽空去做个体检，陈任生意识还迷糊着，于是全权交给小助理安排。
枕边还有余温，顾知意没在，但应该离开不久。
陈任生起床拉开虚掩的窗帘，发现这儿还真的是个小仓库，空间不大，仍旧堆了不少杂货。
确实不脏，但东西放得太杂，有些地方进不去，终究还是积了灰。
想开窗，窗户都被几个大箱子挡了一半，推都推不动。
整个房间能使用的家具也就一张床，一个小衣柜，连桌子都被杂物占了一半，这桌子是用缝纫机改的，还留了个桩子在上面，不过已经老旧破损到难以修复的地步。
顾知意拿着桌子当床头柜、书桌、置物架，总而言之，物尽其用。
台面很小，却摆了个相框，不怪陈任生在意。
陈任生将相册举起来端详，张一恒、顾知意、耿行从左到右依次站在照片正中央，耿行的手搭在顾知意肩上，比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顾知意双手插兜，还是那副酷哥模样，张一恒站得比他们更靠前一点，青春活力，笑容灿烂地比耶。
三个人的面庞都比现在年轻些，照片右下角有记录时间，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至少那时候，三个人看上去关系很好。
正面是看不出什么讯息了，但这种照片背面一般都写了字。
陈任生本意是觉得这样做是不好的，但当时睡得昏昏沉沉，所以没问到重点，醒来后像有只虫在心里爬，抓痒挠腮，有所图，所以要图个明白。
陈任生就把相框拆了，这张照片没有成为例外，背面也的确写了字。
不过没什么特别的，AAA大学高等药理创新分子社团一周年纪念。
这个社团名字前面一堆前缀，应该跟顾知意的专业相关，陈任生看都看不懂。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顾知意也没有骗他，他们确实是同一个社团的。
至于有没有别的，一张照片确实也看不出来什么。
门外传来动静，陈任生手忙脚乱，想要把相框重新组装好，忙中出错，卡口处使不上劲，整个相框直接散了架，眼见那螺丝咕噜咕噜地滚，陈任生只好弯下腰去捡。
偏偏这时顾知意推门进来，陈任生又得站起身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结果这地儿太窄，陈任生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支出来的椅子腿，头晕目眩，转个身就要倒。
也是顾知意眼疾手快，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接人，两人跟着惯性一起倒在了床上。
顾知意搂着人没法调整，后脑勺直接磕在床沿，给顾知意磕了个大的，偏偏怀里这个陈任生还要捂着脑袋喊疼。
顾知意服了，昨晚这人到底是喝了多少。
也是，没喝多，就陈任生的手巧程度，也不至于弄坏一个相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