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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滋补鸡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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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知的体力,远比贝亦行想象中要好得多。
那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停歇,直至天光微亮才渐渐平息。
卧室地上躺着一个安全套的空盒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两人在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空气中仍弥漫着缠绵的气息。
贝亦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已是傍晚,暖橙色的夕照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他浑身酸软得不像话,尤其是腰和腿,几乎动弹不得。手机仍在床头柜上振动不止,他勉强伸出一只手臂去够,动作间牵起一阵细密的酸疼。
“喂...”他刚一开口,自己先吓了一跳——嗓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
电话那头的简祈顿了一下,“你生病了?”
贝亦行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却只引发一阵干涩的痒意,他压低声音回道:“对...病毒性感冒了。”
简祈嘱咐他好好休息,店里的事不必操心。贝亦行含糊应了几句就结束通话,把手机扔回床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只觉得全身像被拆过一遍似的。就在这时,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
“还好意思笑。”贝亦行想伸手捶他,却连抬起胳膊都费劲,“及时行乐...也得有个度吧。”
“我的错。”时砚知的声音也带着刚醒的慵懒,却比他清亮得多。他接住贝亦行软绵绵挥来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
“饿死了,”贝亦行有气无力地嘟囔,“快起来弄点东西吃。”
时砚知利落地翻身下床,再弯腰将贝亦行打横抱起,走向浴室。贝亦行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放在洗手台前的大理石面上,连牙膏都是时砚知挤好递过来的。
镜子里映出两人身影,一个精神焕发,一个慵懒倦怠,对比鲜明。
贝亦行实在没力气做饭,时砚知便把他抱到客厅沙发上,仔细盖好薄毯。“等着,很快就好。”他转身走进厨房。
冰箱里食材有限,时砚知的厨艺更有限。但他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端出两碗素面。“贝宝,味道可能一般,先凑合垫一下,晚点再让阿姨上门做饭。”
贝亦行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抬头就看见时砚知一脸期待的表情心想:苦了我的嘴,也不能伤了时砚知的心。再难吃,也得全部吃完。
然而面条入口,却没有想象中的奇怪味道。不知是太饿了还是对时砚知有滤镜,他竟然觉得这碗简单的素面格外可口。
“还不错耶!”
“你是越来越会哄人了。”时砚知轻笑。
“真的好吃,”贝亦行又夹起一筷子,“不信的话,你自己试试看。”
两人都饿坏了,三两口面条就见底了。
吃完面,贝亦行关了客厅的灯,打开投影仪。
“看个电影吧。”
时砚知去冰箱拿了两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回来。
贝亦行设置好影片,回头看见他手上的冰淇淋,眼睛一亮:“时砚知,你先试一下,再告诉我哪个好吃。”
时砚知指尖掀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还不忘舔掉唇上残留的奶渍。他的动作无意识地性感,贝亦行不禁盯着他红润的嘴唇发愣。
“都挺好吃,”时砚知抬眸问道,“你吃哪个?”
贝亦行倾身靠近,声音低哑:“吃你。”
时砚知低笑一声,挖了一大勺冰淇淋,俯身向下。
冰凉的触感让贝亦行冷得一个激灵,轻哼出声。
时砚知随即覆上,冰火交织的刺激让贝亦行忍不住颤抖......
无心关注电影的剧情,贝亦行伏在时砚知胸口轻轻喘息。
时砚知将他抱起走向浴室,放在洗手台的大理石面上。
贝亦行刚想下来,就被时砚知按住,手扶着送了进去。
不一会儿,伴随着贝亦行断断续续的喘息,浴室的镜子上渐渐爬满雾气。
第三天中午,两人终于在餐桌上正经吃饭。
贝亦行笑眯眯地看着时砚知,对方身上穿着自己的纯白T恤,头发蓬松柔软地垂在额前,比起平日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多了几分难得的少年气。
“我还是比较喜欢顺毛的你。”贝亦行捧着他的脸轻轻摇了摇,在那嘴角亲了一口,“但是,我今天必须去店里了。还有,四宝也该送回来了吧?”
前两天,保姆过来做饭时顺便带走了四宝,美其名曰帮忙照顾。
“今天阿姨会送鸡汤过来,四宝也一起回来。”时砚知说着,盛了一碗汤推到贝亦行面前。
饭后,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时砚知开车将贝亦行送到店门口,倾身替他解开安全带:“晚上我来接你。”
“好,晚上联系。”贝亦行下车时腿还有些发软,忍不住瞪了时砚知一眼,却换来一个无辜的笑容。
到了店里,贝亦行和简祈简单交谈几句后就投入到工作中。他没有提那晚发生的事情。反正都已经结束了,省得他跟着操心。
不过,简祈观察着贝亦行的状态,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就是感觉小贝这场“流感”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放松。上舞台表演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和客人交流也比以往更自在从容。
这天,贝亦行照常在店里做定期客调。他走到靠窗的一桌,那里只坐着一位女士。
这位客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气质成熟优雅,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桌上的酒一口未动。
苏晚从踏入店门起就注意到舞台上的贝亦行。落座后随便点了一杯酒,视线就一直跟随着那个在店里穿梭的挺拔身影。
“您好,女士。”贝亦行微微俯身,面带微笑询问,“注意到您桌上的酒一口未动,是不合口味吗?”
苏晚看着他的脸,片刻后拿起面前的杯子浅饮一口:“没事,味道挺好。”她的声音平静温和,目光却细致地描摹着贝亦行的五官。
贝亦行保持微笑:“感谢您的反馈,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刚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询问:“你是店里的老板?”
“是的。”贝亦行转身,对上那位女士打量的目光。
“有时间陪我聊两句吗?”苏晚示意他对面的座位。
“当然。”贝亦行落座,姿态从容。
苏晚放下杯子,问:“我是第一次来这边,你们店开了多久了?”
“差不多三年了。”贝亦行注意到她拿过酒杯的指尖有点湿,贴心的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刚刚路过的时候,我就被店名吸引。”苏晚接过纸巾,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探究,“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贝亦行笑了笑。开店以来,这个问题经常有人问,包括最开始的简祈。他每次都说是自己爱看书,轻描淡写地带过。今天的客人依旧问得很随意,他却莫名想认真回答。
“书房的灵感,来源自我爱人的名字。”他说这话时,眼神柔软了下来。
苏晚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原来如此,”她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起身时目光在贝亦行脸上多停留了一瞬,“谢谢,再见。”
从店里离开,苏晚径直坐进街边一辆黑色保姆车。时砚知在后座,仔细观察母亲脸上的表情:“妈——”
“挺帅。”苏晚简短评价,语气听不出情绪。
时砚知暗暗松了口气:“那我爸那边?”
“我会慢慢劝,”苏晚将手包放在一旁,转头看向儿子,“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爸这个人传统保守,思想转变没那么快。”说着突然音量提高,“况且你这次找魏征,你爸气的差点又进医院。”
时砚知一把抱住母亲,声音低了下来:“谢谢妈。”
苏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
她都快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时砚知就极少在她面前展现这样柔软的一面。她自己年轻时也是个要强有能力的人,婚后这些一直跟着丈夫在生意场上应酬,缺席了太多儿子的成长时光。
这份愧疚,此刻化作无声的理解。
当晚,贝亦行和时砚知在餐桌前喝鸡汤。
四宝乖巧地窝在一旁。
“你们家阿姨的手艺真好。”
贝亦行一脸享受的评价。
“能不能让她把独家秘方传授给我?哪天酒馆干不下去了,我要改行卖滋补老母鸡汤。”
说着想到什么,意味不明的看着时砚知说:“像你这样用肾过度的,可以打五折。”
时砚知被他逗笑,伸手就要向下探去,“那还请老板亲自检查一下,有没有达到打折的标准。”
“别别别...说正事呢。”贝亦行急忙按住他的手,“过几天,我要去姑姑家吃饭。”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不,”贝亦行喝完最后一口鸡汤后放下碗,直视他的眼睛,“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