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空：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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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一股铁锈味，环顾四周，阴沉一片，只有一座塔楼。
江黎脸抽搐了几下，低头看那只蹲在身边的杂毛猫。
一人一猫出现得突然，身边什么能挡雨的建筑也没有，江黎身上的衣服很快湿了一片。
杂毛猫比他敏感。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往江黎的方向挪过去，谄媚地蹭着他的裤脚。
江黎面无表情，但还是把猫抱了起来。
与此同时，机械音在江黎耳畔响起。
【欢迎玩家江黎来到副本【空】。】
【很久很久以前，荒野是一片沃土。很久很久以后，田园受到诅咒，只留一座高塔。一群探险家来此，探寻古老的秘密。】
【你身为罪孽的后代，应邀来到这里。】
【请玩家尽快于高塔下集合，在侍者的指引下踏上旅途。】
系统刻意加重了“尽快”二字，江黎却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他甚至蹲下身，挠了两把猫毛。
【这人在做什么啊？没听到系统声吗？】
【当然不知道，这可是***新人（已修改）】
【新人？居然还有，我高低尝尝咸淡。】
【都是新人了，估计也不信这种事吧，现在还有闲情雅致撸猫呢。】
【没有人觉得他很好吃吗？】
【？】
【楼上你不对劲。】
【玩这一套请去隔壁专区，这是副本直播。】
【话说我记得新人第一次副本是看不见直播的？这下好玩了。】
他只是在看到最后一条时神色微微一动，又马上恢复无波无澜。
说白了，他本人也是懵逼无比。
作为一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社畜，他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加班，正搬着一堆东西往会赶。
兴许是自己神智不清，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作为一个社畜，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休息，外加摸鱼摆烂！
工作关他什么事？只有混吃等死的时间，才是真正享受过的。致死量的工作，只是加速人类老化的毒剂。
【请玩家尽快于高塔下集合，在侍者的指引下踏上旅途。】
当然，作为社畜，工作无论如何都要做。
“你们好，”约莫两分钟，他走到目的地。很容易注意到他人不善的眼神，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声音有些沙哑，“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新人？”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紧跟着“嗯”了一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少了点戒备。
人群中央那人闻言看了过来，江黎内心一颤。
那人长了副雌雄模辩的好容貌，发色是银白的，周身的衣服也是雪白一片，只在区分棱角的地方有银灰的暗纹，看起来便是价值不菲。
最吸引人的，还是腰际别着的一柄长剑，剑柄坠了颗灰色的宝石，哪怕色彩不太鲜艳，也让人忍不住望去。
江黎只是看了一眼，眼神依旧坚定地看向他，生怕在这种场合露怯。
那人散发着一股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瑰丽与淡漠，浅色的瞳孔望着他，迟迟未开口。
江黎有些后悔，或许自己来这里只是一个错误，这群人并不需要一个新人来拖后腿，他也不一定非要加入这里。
看够了江黎的反应，他嘴角微微上扬半点，瞧了眼旁边的一名年轻人。那位年轻人会意，走上前来：“这里是游戏世界，新人的话，那就跟着我们吧。”
人群似是还在休整，年轻人把江黎带去一旁，大致说了些关于游戏的规则。
“我们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玩家，先前并不相识。”年轻人看出了江黎的疑惑，解释说，“所以需要先决定由谁担当我们这个临时小队的队长。”
【？这是什么走向？】
【【皇骑】的保留项目了，新人祭天法力无边。】
【不如我们猜猜看他这个副本能活几天？】
得，讲道理，他们还默哀上了。
但不管他们动机如何，江黎很快搞清了大部分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个副本系空间，在副本内，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有人实时观看。通过观众打赏、任务获得、玩家交易等途径，可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在商城兑换道具等，从而更加轻松地获得积分，形成正循环。
“那会有弹幕之类的吗？”他假装不知道。
“有的，”五不言回答，“但一般来说，新人第一次进副本是没有弹幕的。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跟着我们。等过完这个副本，你就可以开弹幕了。弹幕一般都可以根据过往通关经验来给一些指导，你以后过副本也可以轻松很多。”
“以后？”江黎心中升起一股不详，“那我该怎么回去呢？”
“回去？”五不言花了点时间，才消化完这句话，“抱歉，又很多年没听到这种话了。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径。”
“总而言之，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吧。”
江黎没花几秒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没什么要说的了，两人对坐着，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五不言看向人群：“那没什么事了的话，我们就过去吧，之后遇到问题也可以来问我。”
江黎想起弹幕的话，闭了嘴，只是点头。
五不言汇报了情况，白骑士并不意外：“人到齐了，我们就先按剧情来，去找侍者吧。”
他们聚集在高塔不远处，侍者站在塔旁，俨如鬼魅地盯着他们的方向，嘴角上扬起一个固定的弧度。
“欢迎各位探险家来到田园，请跟随我的脚步，一起踏上这段旅途吧。”
白骑士作为队长，接过侍者递来的提灯，第一个跟上侍者。其余人见状，也一个接一个走上前。
江黎和五不言走在后面。
“忘了问，怎么称呼？”
“我叫江黎。”江黎回答。
“你可以叫我五不言。”五不言说。
说完这个，两人也没什么话可以聊，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看出来五不言其实是想跟这个新人小哥说两句忽悠人的，结果哈哈哈哈。】
【但还是惨，碰上了白骑士。】
【前面的，白骑士怎么你了？哦，你应该是【风巡】的吧。】
【他们也只是筛选有能力的人。】
【我们不把让人白白送死叫做筛选。】
【不也是为了大家成功通关吗？】
比起弹幕的争吵，江黎还是对五不言感兴趣一些。
这个跟二百五一样的名字，想不注意都难。
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用圆溜溜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轻轻摸了两把猫头，以示回应。
沿着黑漆漆的长廊，侍者领着他们往前。
唯二的光源只在那位侍者和白骑士手里，两人一前一后，扶着墙壁走着。
江黎在后面，抚摸着墙壁上凹凸，步子不由得快了些。
“怎么了？”五不言发现两人距离越来越远，加快了脚步，“不用怕，有我们在呢。”
“嗯？”被五不言喊了一声，江黎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挤到中前的位置，想借光看看墙壁的情况。
“抱歉。”面对可能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江黎并未过多解释。
但五不言抓住了机会，继续在他耳边不动声色地念叨：“没关系，害怕很正常的，你不用不好意思，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江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五不言迎上去，莫名感觉到一丝嫌弃。
弹幕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也有人因为他这句话不爽。
【有病吧，别人有人高兴来不及，这新人怎么还嫌弃上了。】
【别管新人了，让他自生自灭可好。】
五不言好声好气地冲弹幕的各位笑了一下，没多解释。
【啊啊啊宝宝笑了，好可爱啊！】
【上面的什么粉丝先静一静，前面停了，二阶段任务要来了。】
弹幕里鱼龙混杂，有帮人过关的攻略组，专门看戏的乐子人，也存在类似的追星族。
后者往往出现在几个特殊的直播间分区，在弹幕群里起到一个观赏添乱的作用。
唯一好处就是舍得花积分。
积分作为这个游戏的通用货币，自然有很多人乐意在弹幕里看到他们。
江黎看不到五不言的弹幕，不过他的弹幕里全是清一色的“哈哈哈哈”，只有零星几条稍微正经评论。
江黎不太理解这群笑点又低又奇怪的人，但他的确佩服五不言顽强的生命。
这张嘴没让他少挨打吧。
“快跑！”先到的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拼命朝他们大喊。
江黎先前被五不言叫住，再次落到后面。此时听到喊声，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与此同时，他掌心触碰的墙壁纹路滚烫起来。
他触电般拿开手，看见那片凹处亮起，滚着白红的光。
抱着的那只猫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等他低头已经找不到了。他有些慌神，其余人也抛去了第一次见面的傲慢和稳重，混乱起来。
“有鬼啊！”
“别碰墙，墙上有火！”
他眼看着亮起的花纹向前方蔓延，不时燃起火花，前面堵了一堆人，心里不由得烦躁。
等火光到达尽头，等待他们的毋庸置疑。
先前身边的五不言猫着腰，挤过人群的缝隙。江黎勉强看到他了，低声暗骂，紧跟上去。
只是在最后一步，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
侍者轻声开口，恰好是江黎能听见的：“人数已经够了，仪式即将开始，请诸位围成圈，准备启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空：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