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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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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平稳地飞行在前往深城的航线上。机舱内,周民远很自然地与付函润换了座位,与宋任裴并肩而坐。两人隔着过道,断断续续地交谈着。宋任裴虽然年轻,但言谈间显露出的视野和见解,让周民远这个在商场浸淫多年的“创二代”也暗自点头。
付函润乐得清静,坐在他们后方靠窗的位置,戴着眼罩,试图补眠。发动机的嗡鸣在耳边,他很快就在椅子里陷得更深,意识逐渐模糊。
抵达深城,南国湿润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一行人马不停蹄,直奔皓斯半导体所在的工业园区。厂区规模颇大,白色的厂房整齐排列,身着防尘服的工人在车间内安静忙碌。时间紧,下午只是初步看了几个主要车间和实验室,几方初步敲定了接下来几天的详细考察行程。
首日的旅途劳顿让众人都面带倦色,项目方体贴地没有安排正式晚宴,只在一家精致的本地菜馆用了便餐,便送他们回了下榻的酒店。
回到房间,付函润第一件事就是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风尘与疲惫。他刚草草擦干身体,套上柔软的棉质睡衣,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迟疑了一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是宋任裴。
打开门,付函润因为没戴眼镜,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洇湿了睡衣的领口。他看着门口的男人,心头莫名一跳——不带眼镜看,宋任裴的侧脸轮廓,尤其是下颌的线条,与宋然非确有七八分相似,不怪自己那晚认错人……这个念头让他耳根微微发热。
“怎么不接电话?消息也没回。”宋任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在洗澡,没听见。宋总,有什么事吗?”
“周民远约我去楼下咖啡厅聊聊项目的事,我想着你更了解技术细节,一起吧。”宋任裴的视线在他滴水的发梢和宽松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稍等,我换件衣服。”付函润快速换上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这才跟着宋任裴下楼。
酒店的咖啡厅环境清幽,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周民远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三人围坐,话题很快切入正题。主要是宋任裴和周民远在交流,讨论投资逻辑、市场前景和可能的合作模式。付函润安静地听着,只在涉及具体技术参数或生产工艺时,才言简意赅地补充几句。
周民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付经理对半导体领域的理解很深入,看来是下过功夫的。”
“周总过奖了,只是之前碰巧接触过类似的项目,知道些皮毛而已。”
付函润对他毫不吝啬的夸奖有点意外。
宋任裴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杯耳,没有插话。
第二天上午是与皓斯半导体技术团队的深度交流会议,下午是进入核心生产车间的实地考察。
付函润跟在队伍最后,不时用手机拍下一些关键的设备或流程,低声与王明讨论着观察到的细节。
考察结束,皓斯的董事长亲自做东,在一家颇具当地特色的高级餐厅设宴款待。包厢内气氛热烈,推杯换盏间,生意场上的交情迅速升温。
付函润看着眼前斟满的酒杯,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的酒量实在浅薄,但这种场合,推辞就显得不太合时宜。
他硬着头皮喝了几杯,脸颊很快便染上绯红。
周民远坐在他旁边,看出他的窘迫,在他又被敬酒时,自然地伸手挡了一下,笑着对敬酒的人说:“王总,付经理酒量浅,这杯我替他,感谢您的盛情!”
说罢,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付函润投去感激的一瞥,低声道:“谢谢周总。”
宋任裴显得游刃有余得多。他本就是场面上的人,加之酒量颇佳,与项目方的几位高层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付函润这边的状况。
酒过三巡,场面愈发酣畅。
付函润却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失态,最终还是一头趴在了桌上。
有人笑着调侃:“付经理真有意思,脸色是白的,耳朵倒是红的,酒量还得练练!”他迷迷糊糊地,连抬起头应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饭局终于散场。
付函润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脚步虚浮地挪动着。
等他稍微清醒些,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回了酒店房间,仰面躺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头顶的水晶灯晃得他眼花。
宋任裴正站在沙发边,皱着眉,嘴里低声嘟囔着:“不能喝还逞强……”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付函润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手臂无力地推拒。
“老实点!别乱动,蹭我一身。”宋任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腕,反剪到身后。这个动作让付函润猛地想起,自己在回来的车上似乎吐了,弄脏了衣服。一股混合着酒气和羞耻的热意涌上头顶,他彻底放弃了抵抗,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像一条搁浅的鱼,任由摆布。
宋任裴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任人宰割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付函润被扯开的衬衫下,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紧致的胸膛,因为醉酒和不适,皮肤泛着红。空气中弥漫着的,仍是酒气和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道,让宋任裴想起宋然非婚礼那天。
“臭死了。”宋任裴清了清嗓子,像是在说服自己,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利落地将那件被弄脏的衬衫剥下,扔到一旁,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对方温热的皮肤。
触感细腻,带着汗湿的微潮。
接着是长裤。等到把付函润差不多收拾干净,只剩下一条底裤时,宋任裴的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粗重。
付函润瘫软在柔软的床垫上,仅着寸缕,身体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笔直的双腿无力地敞着,腰腹间薄薄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半个月来,因为工作和刻意保持距离而压抑下去的某些画面和欲望,在此刻轰然涌上宋任裴的心头。
他愣了愣,缓缓俯下身,带着酒意的灼热呼吸逐渐靠近那张因为难受而微微蹙眉的脸,目标是他看起来异常柔软的双唇。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触的瞬间,身下的付函润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不祥的“咕噜”声,身体也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该死!”宋任裴低咒一声,瞬间什么旖旎心思都烟消云散。他手忙脚乱地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弄进卫生间。
付函润扑到马桶边,剧烈地呕吐起来,这次吐出的主要是酸水,整个人虚脱般颤抖着。
宋任裴皱着眉,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忍着不适处理秽物。等付函润终于吐完,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时,宋任裴已经折腾得满头大汗。
他认命地拧了热毛巾,粗手粗脚地给对方擦了把脸,然后将人重新弄回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
看着付函润陷入沉睡、眉头依旧微蹙的脸,宋任裴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了几下,心想这人酒量也太差了,最终只是烦躁地低叹一声,猛地转身,关灯,大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