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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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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无情地显示着“15”。这个数字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也绷紧了每个人的神经。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压抑不住的叹息。
许昼觉得自己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他机械地在试卷上写着算着，大脑已经疲惫到几乎停止思考，全靠本能和肌肉记忆在支撑。只有偶尔从题海中抬起头，瞥见身旁那个依旧挺拔的身影，才能稍稍喘过一口气。
顾未明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他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学神，做题的速度快得惊人，批改完自己的试卷，就会自然地看向许昼。但许昼敏锐地察觉到，顾未明眼底也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只是被他用强大的自制力掩盖了。
“这里，”顾未明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草稿纸上，“公式代错了。”
许昼顺着那修长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他懊恼地轻拍额头：“我怎么又看错了……”
“累了就休息一下。”顾未明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递过来一颗薄荷糖，这次还附带了一小瓶眼药水，“滴一下，眼睛都红了。”
许昼接过眼药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种细心的关照，在紧张的高考冲刺期显得格外珍贵。他乖乖滴了眼药水，清凉的感觉暂时缓解了眼睛的酸涩。
“谢谢。”他小声说，耳根微微发热。
顾未明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题。这个细微的接触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驱散了许昼的部分疲惫。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奄奄一息.jpg]还有15天……我感觉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薇：同上……数学杀我物理杀我英语也要杀我……
张筱雅：只有我注意到明哥又给许昼塞眼药水了吗？这关心得也太细致了吧！
孙炜：看到了，许昼耳朵又红了。话说他们俩是怎么在这么高强度学习下还能保持这种状态的？
李雯：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互相扶持什么的。说实话，有点羡慕
李浩然：研究表明，适当的休息和眼保健操可以有效缓解视觉疲劳。顾未明同学的行为具有科学依据。
周洲：@李浩然，这是科学的问题吗？这是爱！是明哥对许昼的宠溺！不过话说回来，明哥怎么从来不给我眼药水？！
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变得格外珍贵。大部分同学都伏案小憩，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许昼正对着一道数学压轴题蹙眉思索，忽觉肩头一沉。
他偏过脸，发现顾未明不知何时已靠在他肩上，闭目沉睡，呼吸匀长。阳光透过窗棂，在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软化了几分平日里的疏离感。许昼注意到顾未明眼底淡淡的青黑，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他悄悄调整坐姿，让顾未明靠得更舒适些。这个动作引起了前排周洲的注意，对方立刻挤眉弄眼地做出口型：“又来了？”
许昼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肩头沉甸甸的重量，成了这个焦虑季节里最甜蜜的负担。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偷拍.jpg]惊天大糖！明哥又靠在许昼肩上睡着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林薇：！！！！！！我没了！这么亲密吗？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张筱雅：许昼的表情好温柔啊，一动不动的。话说他们俩这个姿势保持多久了？
孙炜：至少五分钟了……我偷偷计时了。明明是很累的画面，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甜……
李雯：感觉好治愈，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能互相依靠。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李浩然：短暂的小憩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但建议保持正确坐姿，以免颈椎受损。
周洲：@李浩然，你能不能浪漫一点！这是颈椎的问题吗？这是爱情！
预备铃响起，顾未明准时睁眼。他直起身，揉了揉眉心，神情已恢复平日冷静，但耳根却泛着淡淡绯色。
“压麻了？”他看向许昼的肩头，嗓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许昼摇摇头：“没事。”其实确实有点麻，但他舍不得说。
顾未明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按揉：“谢谢。”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面料传来，让许昼的心跳又漏一拍。
下午的班会课，李老师看着底下一个个疲惫的面孔，语气难得温和：“同学们，我知道大家都很累。这是最后的冲刺阶段，也是最艰难的时候。”
她的目光在教室内逡巡一周，最后落在后排：“但是请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老师，有家长，还有身边的同学。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一起走过这段最艰难的路。”
许昼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他偷偷瞥向顾未明，发现那人依旧坐得笔挺，但耳根却泛着淡淡绯色。
一张纸条从旁推来。许昼小心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凌厉字迹：“一起加油。”简单四个字，却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李老师又开始了！“互相扶持”！这跟直接点名有什么区别！
林薇：老师是懂暗示的！她绝对在嗑！
张筱雅：你们看到许昼的表情了吗？笑得超甜！还有顾未明，耳朵红了！
孙炜：李老师今天格外温柔啊，是不是也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
李雯：感觉老师真的很支持他们呢。说实话，在这么压抑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感情，觉得很温暖
李浩然：教师的鼓励对学生的心理健康有积极影响。
周洲：@李浩然，闭嘴！这是爱情的力量！
放学的时候，许昼已经累得几乎走不动路。顾未明自然地接过他的书包：“走吧。”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昼看着地上紧紧相依的影子，忽然开口：“顾未明。”
“嗯？”
“还有15天，”许昼轻声说，“我好紧张。”
顾未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眼底，恍若有星辰闪烁。“我也紧张。”他罕见地承认。
许昼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也会紧张？”
“当然。”顾未明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也是人。”
这句话莫名安抚了许昼的焦虑。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会害怕，会紧张，会疲惫。这个发现让他觉得，高考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但是，”顾未明继续说，目光认真而坚定，“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许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嗯！”
顾未明伸出手，很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回家还要刷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