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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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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鸣如约而至，晶莹的露水还挂在枝头摇摇欲坠，东方露出白肚皮，那抹艳阳估计快要破土而出。
陌烟翻了一个身，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只是余温还告诉他不久前这里还躺着一个人。揉了揉眉心，将昨日扰人的回忆抛之脑后。
陌烟刚梳洗完毕，门外丫鬟慌慌张张地过来敲门。
“陌公子，出事了。”
陌烟跟着丫鬟来到后院竹林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一片人。堇墨换了一套淡青色的长袍，束了发，英俊洒脱。他越过人群对着陌烟弯起好看的眉目，给予他淡淡的笑。
陌烟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穆家三小姐穆嫣儿。原本花容月貌的少女此刻已经毫无生气，乌发凌乱，朱钗落了一地，罗裙被撕碎了多处，露在外面的玉臂上还有抓痕……而致命伤是头部，血流了一地，估计是被什么钝物砸中的。
二夫人跪在一旁哭得哭天抢地，穆家的几位少爷脸上都不好看。
“怎么回事？”
堇墨接过话来，“今晨穆家倒夜香的下人路过此地便看见了三小姐遇害在这里，从伤口来看遇害时间是昨晚深夜。”
“三更半夜，穆家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道，可能是被人带到这里的。四周花草杂乱，地上更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在这里。穆小姐应该是自愿过来这里的。”
“自愿？认识的人。”
陌烟刚说到这里，穆家的几位脸上更加难看了。穆少天忍不住开了口，“这……陌公子，小妹平时虽然任性但是未曾和穆府任何人结仇啊，这般伤及性命的仇……没人这么狠。”
陌烟想了想，的确，穆家上下矛盾严重，但是要杀人也不可能对穆家三小姐下手，她既不危及庄主之位，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穆少天知道了穆少阳雇凶弑父，但是没必要对有可能完全不知道的三妹动手，而且看穆嫣儿对穆老庄主的感情，应该也不知道她弟弟杀父的事情……
“会不是感情纠葛？三小姐有没有喜欢的人，会半夜相会的那种？”
哭得哽咽的杜夫人回了陌烟的话。
“嫣儿，常年在闺阁不可能认识什么陌生男子，而穆府上下也没有可以让她可能动心的人。”
堇墨敲着折扇，仔细地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应该不是会情郎，和三小姐半夜相会的应该是女子。”
“什么？！”
“你说我姐是被一个女人杀的？”穆少阳急得跳脚，他还原本以为可能是他大哥雇凶杀了人，结果不对，片刻之后他恶狠狠地瞪向了人群身后一脸苍白的三夫人王音。
“三小姐虽然衣裳凌乱，但是并无其他奇怪印迹，应该不是被施暴所为。而且这些抓痕，揪乱的头发，染上泥土的衣服，不觉得是女孩子之间撕扯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吗？”堇墨说完，还特地过来拿了陌烟做验证，“如果是男人，一定是拽住手腕防止挣扎、逃脱，那么一定在挣扎过程中会在手腕留下点淤青什么，对吧？”
堇墨背对着众人对陌烟眨了眨眼，陌烟好气地无视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的确，尹公子说得对，但是女的……我府上丫鬟加洗衣厨房的帮工……三更半夜也不可能……”穆少天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些人都没有理由将三小姐约到此地。
“穆公子，也有可能是三小姐将人约到这里的。”
“这……”
突然之间，杜如梅疯了一般地扑向人群后的王音，“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还我女儿命来！”
三夫人被掐着脖子，一副柔弱痛苦的样子，“没有……我……”
见状穆少天连忙上去分开了发疯的杜如梅，将人推到穆少阳的怀里让他制住。而一旁的王音脸上惨白地抽咽起来，“我真的没有，二夫人我知道您伤心，但是我怎么会对嫣儿下手呢？……我真的没有……”
“贱人！少给我惺惺作态，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盘算穆家的家产，你别想了！贱人！”
穆少天让穆少阳将杜如梅扶下去，穆少阳想了想，也不能让他娘在外人面前撒泼，就扭着他娘下去了。
“尹公子，陌公子见笑了，杜姨失女难免有点胡搅蛮缠。”
“理解，你还是快派人将三小姐抬回，好好入殓了吧，我和陌烟留下再看看。”
“那有劳了。”
穆少天直接抱了穆嫣儿的遗体走了，穆少季愣了会，便扶了三夫人走了，四周的下人也都散了。
留下来的陌烟抱臂问道：“你还看什么？”
堇墨先不作答，只是绕着四周仔细看来一边，然后才蹭到陌烟身边反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刚才我看见三夫人一直拢着她的左袖口，神色紧张。”
“抓痕？”
“不确定。但嫌疑很大。”
清晨薄雾微寒，翠绿的竹林在风中盖过一阵一阵的绿涛，竹叶交叠，瑟瑟作响。
堇墨远处的草丛中找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应该就是凶器。
“你说一个弱女子能举起这么块石头砸死人吗？”
“不知道。”
“你试试。”堇墨将石块递给了陌烟，对方没有接而是瞪了他一眼。
“我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砸死你。”
“好啊，你可以试试。”堇墨笑得一脸灿烂。
不知道是不是陌烟的错觉，堇墨在他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今日的对话，在这凶杀现场，他都能将话说得暧昧调笑起来。看着眼前掂着石头的男人，有种痞气横生的感觉，陌烟扶着额为轩启的黎民百姓堪忧起来。
“这边地上杂乱无章，应该是被刻意破坏过的，我推测当时应该还有一个人在，估计还是个男人，一个不会武功的男人。”堇墨继续说道。
“然后是他砸死了三小姐？”
“恩。”
“那……应该是三小姐先是和一女子起了冲突，双方厮打了一会，然后过来的这个男子用石头砸死了三小姐。”
“而且这名男子是下狠手的，不是仅仅打晕那么简单，三小姐头部伤口很大，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要杀死人只能用蛮力了。”
“所以很有可能，是这名男子下了一个套，将三小姐和这名女子引到这里，让她们两人起来冲突，然后见机杀了三小姐，而这名男子没有对这名女子动手就说明她们是共犯，或者说这名女子和这名男子关系匪浅，绝对不会将他供出。”
“就是这样。”
“女子可能是三夫人，那男子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恩。”
“那可以去查查。”
“我们不是来查案的。”
“……”
“我们是来看戏的。”
“……”陌烟很无语。
回去后，堇墨仅仅将找到的凶器交给了穆少天，其他并未多说什么，完全端着一副看好戏的架子。陌烟站在一旁，完全不想多嘴。
陌烟还在看堇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结果晚饭的时候又出事了。穆少阳在他的房间中发现了洛川阁的格杀令。
洛川阁的格杀令一年全江湖发出十枚，这种格杀令由人高价拍得，得令者可以将令牌珍藏起来，如有一日得令者想杀掉某人，就可以将令牌扔到要杀掉那人的家里，在令牌上刻上要杀掉人的名字，那么就会有洛川阁的杀手来执行任务，任务完成令牌收回。和雇佣洛川阁杀人不同，雇佣是单方面的洛川阁可以拒绝，或者任务中途终止，但是格杀令一出那人必死，即便任务中杀手死亡或者其他问题，之后也会有打量杀手来执行这个任务，直到目标人死亡，令牌收回。
所以收到格杀令的人，必死。
穆少阳已经面色惨白地瘫坐在一旁，旁人问话都哆嗦得答不上来了。而经过丧女之痛，如今儿子又接到格杀令的杜夫人已经哭晕好几次了。
“少阳公子是在哪里发现格杀令的？”堇墨对此很好奇，“能否给我看下。”
“床上。”穆少阳毫无生气地将格杀令递过来。
堇墨翻弄了一下，然后递给了陌烟。陌烟摸着令牌，很重，上面雕刻着洛川阁的徽章，一只威武的饕餮，而令牌背面刻着穆少阳的名字，笔锋苍劲有力，深深有股怨恨。
陌烟给了堇墨一个眼神。
堇墨一挑眉，表示回去再说。
“少阳公子放心，既然洛川阁要来杀人那么我们魅影楼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必定会保证公子的安全的。”堇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是魅影楼管事人的样子。旁边真正魅影楼的人，完全不想理他了。
“真的吗！尹公子，你们魅影楼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我不会让洛川阁杀你的。”
“一定！救我……”
……
堇墨和吓破胆的穆少阳周旋了一阵，然后以回去调遣人员为理由遁走了。
夜，陌烟房间。
“令牌是真的？”
“假的。”
“果然。恐怕是有人要恐吓穆家人。”
陌烟提笔练着字，堇墨支着头百无聊赖地磨着墨。
“这场戏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对有人冒充洛川阁的格杀令不生气吗？”
“格杀令是由南海玄木所制，遇火不化，遇水由玄色变为墨青色，洛川阁的杀手都认识，不会发生错杀的问题。”
“挺有趣的牌子。”
闻言堇墨从腰间抽出了一块牌子递给了陌烟。
“真的？”陌烟接过牌子。重量比之假令牌稍轻，乌黑的玄木透着神秘的亮色，圆润光滑，微凉，很像玉质，上面刻着脚踏灵火的麒麟，灵动肃穆，好像要跳出来的感觉。
“麒麟？”
“这是阁主的令牌。”堇墨磨着墨，完全不介意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陌烟。
“恩~堇墨如果我拿了令牌，我是否就可以号令洛川阁了。”
堇墨转过头来，对着他笑，“可以，你可以命令他们干任何事，除了有关洛羽兰的任何事。我可是下了死令，全阁上下时刻掌控洛羽兰的行动，除了保护他的安全还有不轨人员接近。”
“你明显就是心怀不轨的人，他们怎么不动手除了你，还是说全阁上下都认得你这张脸？”
“你说对了，他们都认得都我这张脸，洛川阁的杀手我都是亲手挑选的，只是他们大都不认识轩启帝的脸。”
“哦~那我让他们去刺杀轩启帝怎么样？”陌烟把玩着牌子上的流苏问道。
“你可以试试。”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