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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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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卿和石经业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行，忽然储卿察觉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祝你今天生日快乐？”石经业扫了一眼他手机屏幕，“我认识你这老些年了，都不知道你还过生日，再说了，你生日是这个日子吗？”
“你不要偷看我的消息。”储卿一把按灭了屏幕。
石经业不屑地撇撇嘴：“不是偷看，眼睛好，没办法，这叫光明正大地看。”
“以前注册□□的时候，瞎填了个日子，就总能收到些乱七八糟的提醒。”
“嫌烦你就把日子改回来。”
储卿说：“嫌麻烦。”
“您可真是事儿多，储老爷。”
储卿说：“叫少爷谢谢。”
“戏台还没搭好，你就已经戏瘾大发了，真够可以的。”石经业半开玩笑地说，“储少爷是吧，这么着，我花钱包养你行不？”
“不行。”储卿白了他一眼。
石经业问：“怎么不行？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储卿说：“死鬼，说刷卡说给现金，没有一次动真格的。”
两人坐到卡座上，石经业扭头看回来，储卿又在盯着手机屏幕看了。
“还看？能看出花来？怎么这个是你对象还是你前对象？还是你前对象的现任？”
储卿说：“都不是，系统提醒我过两天他生日，不过他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哦？”
“我中学同学，得白血病没的。当时我还动员全校同学给他捐款，不过这些都没派的上用场，”储卿说，“他死了以后，我也没删好友。偶尔他号被盗了，给我发消息，说刷单任务日结。”
“嚯，那可真够瘆人的。”石经业说，“要我，我就立一个遗嘱，这些什么□□啊微信什么的，做个二维码，贴我坟头，扫一扫加好友。还设置那种定时发送的消息，等哪天我没了，你前一天给我上坟，后一天收到我的消息‘小zei，这是老子走的第一天，不能忘了我’。”
“这个业务在我们公司的经营范围内，来一单？”储卿问。
“那也得我死得成。”石经业问，“你想过如果你死了，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吗？”
“社交账号一律注销，把我电脑硬盘、内存条都拔出来，撅折了，剁碎了，跟我一起进火化炉。”
“走得这么干净？看不出来小伙子电脑上挺多秘密的，怎么你是91储卿？别销毁呀，拿出来造福人类。”
储卿说：“掏出来怕吓死你们，总得给大哥们留条活路。”
“我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没见过？”
储卿说：“迎男而上，男上加男，看吗？”
“这……”石经业手里的核桃盘得响，连连摆手，“这个你还是留着自己消化吧。”
“别走呀大哥，过来玩。”
“去，离我远点。”一身唐装，脚蹬布鞋，手盘核桃的石经业便滑进了舞池。
储卿依然盯着手机，屏幕上一个他并不陌生的账号，时隔多年给他发了消息。
“急招打字员，保证每日赚300-1000元，想赚钱的加群……”
消息肯定不是本人发的，储卿看着头像，眼前就浮现出那个清瘦孤傲的男孩子来，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家了。自己十来年没回家，多少也有点他的因素在里面。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储卿也转身进了舞池，这年头谁把谁当回事儿呢？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想知道他在哪个城市做什么工作？这都是心里一时发疯罢了，按住这股子疯劲儿，才是一个体面的人。
到底挂念家里的猫，储卿半夜扔下石经业打了个车回去，到家时，放眼望去，满目的白。
他装修的时候为省事，按着酒店的装修来的，平日里看着简洁，此时却觉得没什么人情味。
小七机械的声音更是瘆人，好在怀里还有个活物，储卿抱起猫来亲了又亲：“儿子，叫爸爸。”
第二天，去上班，打开电脑，系统提示有新的委托被触发。
储卿打开系统查看，委托人姓黄，叫黄白，储卿对他有印象，黄老爷子是个有趣的人，在书画方面造诣颇深，退休后在63岁高龄的情况下入了电竞坑，与一群志同道合的老伙伴们组建了世界上平均年龄最高的战队，在团队中作为智囊指挥作战，参加过一些比赛，拿下了值得称道的成绩，老爷子年岁稍大后，随着伙伴们纷纷逝去，也慢慢淡出比赛，但对游戏的热情却没有落下。黄老爷子的书画作品在生前已经做了安排，只是唯独游戏账号他另有打算。鉴于老爷子年岁已高，最后那段日子病痛缠身，所以离世也算是喜丧。
储卿跟老爷子是在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他们有个游戏群，群里有来自天南海北的队友，每一个走在人群中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单拎出来都有些与同龄人格格不入，比如，年过五十依然单身在家乡开个小超市一到五点准时关店打游戏的老傅，比如刚到十五岁就跳级到高中但是为了体验民生而暂时休学的小宵，像储卿这样大龄单身和黄老这样的老年电竞选手在群里显得倒是过于平庸了。
打开委托，储卿一看清楚委托内容就乐了，黄老早就想好了要把游戏账号的继承权给这个忘年小友，不过黄老小小地提了个要求，要储卿在游戏里给他安排一个角色。
储卿业余时间从事游戏开发，这事儿群里的老哥们儿都知道，闲来也帮他测试一下游戏先行版，提出改进意见。
储卿也不白让他们帮忙，会征集他们提供的名字写进游戏里，万一大火了，大家伙儿都憋着一股子劲儿流芳千古。
【求一个渡口NPC的名字。】
大家伙儿一股脑凑上来，有报自己老婆名的，有报自己小名的，还有报自家狗名的。
【求一个恶毒反派的名字。】
这时候群里一般就更热闹了，有报自己前老板的，有报自己前女友的，有报自己前丈母娘的，还有人报以前殴打过自己的班主任的名字。
偶尔也有接茬太快发生的事故。
【求一条狗的名字。】
小宵手快，也没看清，以为是征集什么正面人物的代号，把自己名字报了上去，之后他就去太平洋上乘着一艘小帆船在与风浪搏斗，等他再回看群里的消息时，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天了。真男人讲究落子无悔，小宵也只好认了，日子一长，对于主角身边那条与自己同名的狗也感到亲切了许多。
储卿想了想，把黄老的名字给了即将上线的英雄。
今天没有来咨询和办理委托的，付汉得闲，趁着午休的功夫，下载了之前储卿说的那款游戏。
画风可爱，细节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游戏中光线强弱有所不同，这是一款1V1的策略游戏，操纵出战士兵，灵活控制英雄技能和走位，摧毁对方城池来获得胜利。
付汉尝试了几次，固定下自己的出战阵容，用英雄“黄白”，骑兵打头阵，弓兵紧随其后，巫师回血，基本上胜率稳定，自己也爱嘚瑟，在游戏里大肆寻找对手，一个ID名为“godlike”的用户欣然应战。
对手名字倒是霸气，如神亲临，作战过程同样如有神助，开挂一般，付汉的黄金阵容迅速被打散，虽然尽力挽救，但仍然败下阵来。
输得倒是心服口服，两人在游戏论坛里加上了好友，付汉才知道对方就是游戏的开发者，顿时对这个未谋面的网友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付汉大学时学过编程，也对这个有些兴趣，自己弄了个网站开发过小程序，也动过做独立游戏的念头，不过最终还是因为工程浩大不能成，因此对这个godlike有好些个复杂的情感在里面，把他当朋友也当师长，两人一来二去互相引为知己。
付汉遇到些自己想不明白的事，也爱问问对方。
“你有喜欢的人没有？”是godlike先抛出这个话题来的。
“喜欢倒是也说不上喜欢。”
godlike：“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吧，就是总想跟一个人待在一起，想跟他问东问西的，但是……”付汉最小化了聊天界面，眼角瞥了瞥正聚精会神盯着显示器的储卿。
储卿猛地探头看他：“有什么没事儿？你都笑出驴叫了。”
付汉说：“驴叫？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驴。”
“明明是鸭子叫。”黄佩说道，“这小鸭子嗓音挺清脆的。”
储卿继续埋头敲键盘，付汉重新打开聊天界面。
godlike给他发来消息：“那就是喜欢。”
“但是情况有点麻烦。”
godlike：“怎么麻烦？”
“我觉得我也不是变态，我家人都挺正常的，我有点心里没底，”付汉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也不是说跟别人喜欢的不一样就是病态，就是……我该怎么跟你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的……”
“噗嗤”一声，耳旁传来储卿的声音。
付汉惊得每个毛孔都冒出了热气，后背涔涔地湿了，猛地将电脑电源直接给拔了，好在也没人注意到他这边。
“嚯，今天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黄佩放下手上指甲油，给储卿抽几张纸巾拍他胸口上。
储卿连连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担心：“就是喝得太急，呛着了。”
“喜欢上了一个男的，是喜欢一个男的？还是上了一个男的喜欢了？”储卿追发消息。
不过付汉已经退出论坛了，估计得等晚上才能看到这条消息。
下午储卿接到石经业的电话，喊他明天去帮忙。
“就你之前介绍来的蒲然，明天他朋友出狱，你去接一下呗，我这边临时接了个大活，抽不出人手来，万老板那边我问过了，她说莫得问题。”
储卿：“你连老板都问过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过我这头一回接人出狱，你把时间和流程发我看看。”
挂断电话，储卿看着在自己不远处坐得端正的付汉，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嗜好，非旁敲侧击把他的心上人打探出来不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