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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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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宴语欢声。
“中原王,愿我们两国永结秦晋之好!”突厥使者朝皇帝坐的方向遥遥举杯,而后一饮而尽。
“当然。”皇帝应了声,接过宫女递来的酒杯,同样遥遥举起。
大家欢声笑语,而坐在皇子堆中的赵谙则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假山发生的事情是否纯属意外。如果前世落的毒真的随着他的重生一齐回到了自己身上……想到这个可能,赵谙眼神一凝,没忍住将口中的骨头咬的咔吱作响。
和他一母同胞所处的三皇子赵议就坐在旁边,即使宴席中歌舞升平,他还是听到了赵谙这边的动静。
“你怎么了?”赵议问他。
赵谙摇了摇头,只想着要怎么样想办法确认落是不是随着一起来了。
赵议见他摇头,也就不再过问。
反正他这弟弟一向有主意。
赵谙想得入神,也就没关注到宴席上人们的话题已经变了。
“谙儿,不然你来说说?”
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赵谙一懵,茫然望向声音来源处--皇帝在的位置。
皇帝正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一旁的赵议轻轻戳了戳他,提醒道:“叛徒处置。”
叛徒处置?
赵谙想了下,起身握拳行了个礼,缓缓道:“按我朝戒律,叛国通敌罪当诛九族,主犯斩首示众,从犯赐鸩毒。”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使臣脸上也是一片讶异。皇帝道:“这是不是过重了些,只是对丈夫心怀有异,并未涉及到通敌卖国。”
“虽然此女子屡教不改,实在是难以驯服,吾等亦觉得邢量过重。”使臣补充。
“……”赵谙总感觉这话有些熟悉,但他刚刚沉浸在别的事情上面,一时想不起来熟悉在哪,下意识按照在话本中看过的,对丈夫不忠的女子所受的处罚来说:“那就发卖,成全她。”
皇帝沉吟不语,使臣见状道:“也是,既无悔改之意,不如成全。听闻中原有一种毒专门用来惩罚不忠的女子,中原王可否赐吾等一些?”
“哦?那毒的名声已经传到你们突厥了?哈哈哈,你们要就拿一些去吧。”皇帝说着,就吩咐旁边的太监去取。
赵谙听着他们的交谈,怔住了。
那个毒,不就是落吗?
他终于想起来了,前世他本就不爱参加宴席,因为要见什么突厥使者,从床上被人刨起来参加这劳什子宴席,本身心情不佳。听到有人问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便随口说了句:“她不是喜欢别的人吗?那就赐‘落’毒,成全她啊,这下谁碰了她,她都会喜欢了。”
那个人,此刻就在宴席上。
赵谙在人群里逡巡着,果然在某个小角落和一道视线对上了。
视线的主人正是拥有那湛蓝色眼瞳的异族少年,此刻正望着自己,眼里全是复杂的情绪。
但赵谙上一世天天面对这人,对他的一些情绪已经只需要看一眼就懂了,比如渴望,欲念,喜悦,愤怒。
而此刻,他在少年眼中看到的,就是盖不住的感激和喜悦。
还有掩在深处的一些黑暗恶念。
想起上一世这人说的话,赵谙终于意识到这人一直在说谎。
什么因为他的一句话失去了母亲,从此仇恨上了他。
都是鬼话。
他明明高兴得很。
而且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惦记自己了。
真是恶心。
赵谙低垂着眼,别开了那道目光。
宴席在月色正浓时结束了。
异族少年脑中满是那道骄矜的身影,还在懊恼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那人一对上他的目光就别开了眼,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王子,我们殿下想请您一叙。”季实拦在他面前,弓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殿下?”异族少年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僻,少年变得警惕起来。直到他们走到一个无人的偏殿,推开门,少年对上了锦衣玉袍的小皇子略带不善的目光。
少年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小皇子抱住了。
他呼吸一滞,正想着要不要抱回去,人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只剩若有若无的淡香徘徊。
赵谙心情很不好。
他甩了甩因为拥抱而酥麻的手,试图忽略从骨子里漫上来的满足和愉悦,然而失败了。
落跟着他一起重生了。
而且只对这个人有反应,他之前抱了下季实,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种短处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很不好受。赵谙在想自己要不要直接杀了这人,一了百了,也不会受限制。
反正这里够偏僻,死个无关紧要的异族王子也没事,季实早在将人找来的时候,就极有眼色关上门候在外面了。
如果需要处理尸体,赵谙觉得季实也会帮他。
虽然有些麻烦。
少年还维持着手要抬不抬的姿势,眼见着小皇子的目光越发不善,刚想说些什么试图缓解气氛,一柄短刀就闪着银光向他袭来。
他下意识反抗,没想到很轻松地就将人桎梏在了自己怀里,胸膛贴着背,手握着对方抓短刀的手。
抓着短刀的手似乎受了什么刺激,颤了颤,短刀就当啷掉在了地上。
门外季实听到动静,立马就要进来,抬高声音道:“殿下?”
“没事。”赵谙连忙出声阻止。
“抱、抱歉,但你…”少年一时搞不清楚什么情况,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是说你到底是谁?还是说你好?
“闭嘴!”怀里的人很轻的挣了挣,低声道,“还有,给我松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年从中听出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似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嘴上说着:“真的很对不起。”
小皇子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衣裳,整理得差不多以后,唤来季实:“将人带走。”
少年一脸茫然被带走,直到站在了御花园,还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到他说出去都会被嘲讽做梦的程度。
只有怀里依旧若有若无的安神香昭示刚刚确实发生了什么。
这小皇子脾气这么怪吗?少年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