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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血月篇:皇族斗法,波及无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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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走,他们在下面炸一个你都没把握收拾的怪物,岸上这么多人怎么办?你如果逞强死了怎么办?”司九的提问不带感情,并不咄咄逼人,给言梦曦留了想答案的时间,他拉着言梦曦进了一家没人的小酒馆,插门的门阀被他轻易拨开,进屋后又拨上。
“这两下子谁教你的。”言梦曦看见坐的地方二话不说的坐下,夸奖道:“很实用。”
“梦曦你可知,不救者与杀人者,同罪。”司九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轻轻摘下言梦曦的斗笠,头发被他一点一点的从黑风衣下面拿出来,摆在黑衣服上很显眼,似乎是借着这头发思考,司九也不直视言梦曦,只是一点一点的用手替他整理头发:“你放他们去水库,即使出了事是他们的咎由自取,但你知道的,他们不该死,还有围观的人,除了你要找的罪魁祸首,其他人都不该死。”
“叫师父,没大没小的像什么话。”言梦曦没阻止司九,坐着的他比司九矮一点,抬头看自己的徒弟还是那么顺眼。
“一窝的皇亲国戚想来墨村斗法,睿王爷急于求成效也许会下手也许会除恶,但不变的是他想要功劳还不能有过失,一旦灾祸闹大他会被除掉,所以不会伤无辜的人,这也许是他还不肯下令的原因。闹到如今他更像被赶上架的鸭子,危险的还是那个很可能存在的月族人,如果总找不到,有没有可能,他是活人。”司九听二两油讲过这些事后,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在做梦,嘴里说的心里想的都是神仙的事:“既然是信仰,就是不死不休的传承,寄托给后代,活人也可以完成,世上不止一个杂师才对吧,完全可以让二两油手里的狐女出面把这个人找出来。”
“是条思路,看来等雁谷是个厉害的地方,你这小脑袋也没待傻。”言梦曦一副很感慨的样子,懒惰的闭上眼回避直视过来的期待眼神:“可我不能伤活人,试过谈判,阻止也行不通,众人也不会听我的指使,我没别的能耐了,若真有那时候,只能拼所有杀了里面的怪物,至于能不能保护这么多人,不是自负,是没得选。”
“师父心中既有所想,我就来帮你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那就阻止他们。”司九像个哈巴狗一样凑在言梦曦身边,大着胆子盯着自己的师父,是个脑子不够用的傻美人。
“你自己还是个要人保护的孩子,别跟着裹乱了。”言梦曦笑道:“刚刚责怪我的气势呢?我可是选了这群人陪我死。”
“师父也说过尽力而为,我还没尽力。”司九的手里攥着一个双龙玉佩,雕工精细,据说象征着皇族的与天齐寿,映着日月的光辉,看起来只觉得圆润,饼状的坠子提醒了言梦曦,自己这徒弟还有一段奇缘。
“假传齐王的旨意倒也可以,只要能进去,一切就都还有补救的可能。”言梦曦睁开眼,刚刚他一直闭着眼,双龙玉佩这种祖传物件的灵气早在司九掏出的那一刻就自报家门。
“齐王是今圣的宠儿,虽然是晚辈,官职却不输给他这个叔叔,借这个混进去不难。”
二两油不知何时闯进来,还打开了酒肆的门:“叙旧有的是时间,外面乱作一团了。”
原来是自人群中跳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直冲远处的王爷轿,轿子一劈两半,而睿王爷没了踪影。
“烛寻把他救走了,我去追刺客。”二两油说完已经不见,言梦曦则带着司九向水库走去,那里的人乱做一团,但很快警惕的围成圈,毫不慌张的村长安慰着同行的几个乡里长辈,而那个终于能抬起头并且仰望四周的就是墨西蕾。
“斗篷人不见了?”倒不是心疼自己的斗篷,言梦曦示意司九多加小心:“对了,他们叫我花相辞,别说漏了。”
“早有耳闻,香师花相辞,实际上是个长相妖媚的妖师,看心情吃人。”司九故弄玄虚,最后咧嘴一笑:“二两油说的,他讲的故事很好玩。”
“全是他胡说,弄得我斗笠不能离身。”言梦曦叹气:“不过漏洞百出的故事在江湖也行得通,普通人不出半月,就会忘记我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我是个杂师,再见很是陌生。”
“那我呢?”
司九反问,言梦曦忽而低下头,不再回话。
“我戴着斗篷是不是不如斗笠好看?”终于走到水库附近,言梦曦对着水面欣赏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你自己要忘,我也没办法。”
这话一出口,倒像是他无辜了。
司九还没来得及反驳,身边已经围上了齐王的兵,司九拔出剑挡在言梦曦旁边,言梦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揪着玉佩的红色绳结。
“这个盘扣精致的玉佩是齐王的。”言梦曦幽幽开口:“想必墨老将军想见我这个,齐王指派的人。”
“花相辞,穿这么多也不显臃肿,你很瘦?”一脸我俩很熟模样的墨西蕾从许多兵身边挤过去,事先不知道玉佩的事,但他猜得出这个时间能来的只能是花相辞了。
在内心吐槽过言梦曦其实很藏肉,人很重之后,司九将剑收回,弯腰施礼。
“这位是沏茶门哪位宗师?我猜猜。”墨西蕾很是激动的说:“这是我见过的第三个杂师,花兄引荐一下。”
“我的关门弟子,不需要名字,你也不必和他说什么。”言梦曦看墨西蕾的神情由敬仰变成嫉妒,赶紧补充:“一个关门弟子,平常就关关门,有时候还关窗户,做饭,人很机灵,帮我布阵。”
“可我看这个小兄弟是练家子。”墨西蕾笑眯眯的引二人走近出事的地方,刚离远一些就放下了挤出的笑脸:“多谢花兄回来,这王爷不见了,那刺客八成是王爷的人装的,穿着官家的衣服,也不下狠手,没伤一个人。”
言梦曦也注意到墨西蕾这日穿的是便装,更注意到人群中的墨山斜正颤巍巍的走来。
“老夫设计火器,也是为了国啊,何来私心,会招惹了哪方的邪神。”墨老爷刚开始叹气,临近的树梢上就有一个纤细的身影跳下来险些压到树下的官兵,以至于司九和墨西蕾一起拔出了剑。
“墨老头,忒没出息了。”那人很是嚣张的踹倒身旁准备接自己的人,轻声评价:“蠢货,人都接不住。”
“小路,不得无礼。”远处的睿王爷笑盈盈的走过来:“方才的事是本王一手安排,这是小王的侄子,瑜长公主之子,路无双。”
“王爷骑虎难下,这招也算高明。”言梦曦笑道:“只是不知王爷为何入了奸人的圈套还继续下去?”
“名利遮住了眼。”墨山斜叹了口气:“老夫也做得不对。”
“实不相瞒,本王自宫中长大,由于母妃身份卑微,自小过得艰辛。”睿王爷高志鸿不是在哭惨,他神色自若的站在路无双身边,小少年身高还不及司九,眉目俊朗,嘴唇和鼻子却不像男子,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像个英气的女子。
“这些烛寻都曾告诉我,当年逼宫的事,若不是烛寻替王爷一死,王爷今日恐怕。”言梦曦故意不说透:“王爷想拉一群人陪葬,即使是报仇,烛寻在坟里也躺不安生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十年前先帝被逼宫,丞相胡展选择了不受宠却因年长嫡出而被立为太子的高志鸿,之后乱党之势很快被镇压,高志鸿由于呆傻并未获罪,却遭到了残余势力的暗杀,那日被追捕,烛寻穿着高志鸿的衣服吸引追捕同时跑到墨村寻求帮助。而高志鸿与当年被烛寻救下的婢女朱玉躲在一户废弃的茅草屋里不吃不喝三天,险些丧命。这一生死转变,刺激了呆傻的太子高志鸿。
那之后他们被寻来的官兵救下,才知道烛寻早在墨村被乱箭射杀。
因祸得福,睿王爷的脑子日渐好使,朱玉勤奋练武成了睿王爷手里最厉害的刺客,他们都想知道那时的真相。
睿王爷自呈罪诏入宫,先帝很痛快的免除他的太子身份,还因为他忽然恢复正常而把他关进牢。
祸福相依,直到先帝病逝新王登基,他才得以出狱。
就在来墨村的路上,朱玉打探到十年前的消息,原来是墨村的人不敢插手丞相势力的搜捕,无人收留烛寻,使得烛寻被搜出来,当场去世。
“烛寻是个好人,早在我第一次来墨村就与他相识,当时和秋山兄一起,替他修了坟冢。”言梦曦淡淡一笑,摘下斗笠,睿王爷在他的神色里仿佛看见了烛寻:“睿王爷装傻装了几十年,他都知道,陪睿王爷演这出戏,到最后只不过是演给自己看。”
司九和路无双两个听不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九留意到路无双拿着马鞭做武器,路无双则看着司九的寒修剑觉得新奇,两个少年聚到一起探讨武学了。
睿王爷五岁时遭人迫害,寒冬腊月的落过水,险些丧命。
那之后他的母妃就离奇死在一场风寒中,幼小的他为自保只能装傻,当时的太子伴读就是烛寻,由于每个太子都有学业,这必不可少的太子伴读是从当朝官员家中所有适龄男童里挑选的最聪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