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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人约黄昏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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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季葶想象中的不同，她本以为像谢垣朗这种的温润医生，住所应当是极简的北欧风，装潢清新而又淡雅。
不想，她错了。
简单的黑白配，却不是性冷淡的北欧风，而是山水墨画的诗意，白墙上用笔墨或题诗或作画，都是带着几分随性的味道。
家具大都是檀木质地，刚推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水墨中参杂着檀木香的味道，静谧却又悠远。
鞋架上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季葶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穿，光着脚走到了屋内。
她尽可能的去避免碰到什么私人物品，动作小心而又谨慎。
站在客厅里大体看了一眼，就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看到了瑟瑟。
奶黄色的拉布拉多，蜷缩在毛毯上，背部被阳光照的有些发亮。
它的头深埋入前爪中，似乎在打着瞌睡，整个气氛都是颓败无力的，与谢垣朗以前给她发的照片截然不同。
季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但是狗狗天生反应敏感，哪怕如今生了病，她也是及时回头。
目光中……带了几丝戒备。
季葶停在了两米开外，有些无措。
她没养过宠物，也不知道怎么和瑟瑟沟通，谢垣朗的会议现在也不知道结没结束，打扰不得。
可看到一旁的谢垣朗为瑟瑟准备的粮食甚至都没动多少，猜想它大抵是实在不好受，以至于扑上来的力气都没有。
季葶不由的有些着急，总不能就这样僵持着吧……
想了半天，她决定试图言语沟通，“我是你主人的朋友，他让我带你去看病……”
似乎怕瑟瑟不信，季葶翻出微信聊天，将谢垣朗之前发给她的语音接连播放了几个出来，然后看着它的目光慢慢变得温和，然后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颓败。
季葶试图靠近了几步，瑟瑟没什么反应，她不由轻轻呼了一口气，为自己打气。
都说拉布拉多是最为温顺的犬类之一，如此看来确实没有什么攻击性，季葶大着胆子摸了摸它的头。
瑟瑟紧闭的眼皮掀了掀，似是察觉了什么，稍稍侧了下头，闻着季葶袖口的味道。
季葶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
瑟瑟似有所查，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头就自动蹭了过来，神态异常乖顺，还有些委屈……
季葶：“……”
卿大，你家的狗戒备性有些低啊……
几个语音……就被收服了？
季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好在瑟瑟配合，抱着它出门倒比自己一早想象的容易不少。
谢垣朗距离她家不远，所以附近有什么兽医医院，季葶也是知道的，她带着瑟瑟去打了止泻针，又拿了些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又出来。
但她又为了瑟瑟的归属问题而发起了愁。
季葶记得谢垣朗说过，他需要值两天夜班，让瑟瑟这么一个人在家，好像也挺不让人放心的……
季葶有些于心不忍，看了眼后座上耷拉着耳朵，极为颓靡的瑟瑟，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既然你这几天忙，瑟瑟我就先带回家了……她这几天饮食需要特别注意，我周末休假也好照顾她。”
谢垣朗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季葶也不继续等下去，谢垣朗的家没人在，瑟瑟很容易因为饿偷吃什么不营养的食物，季葶不想让它的拉稀更严重。
不过回家前，季葶又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到家后先是去自己的房间拿了条毯子，将瑟瑟半裹着放在了沙发上。
如今天气虽然炎热，她却没敢把空调开的太低。
安顿好一切，她才顺了顺瑟瑟的毛发，“现在还不能吃东西，我先给你烧点热水喝，等会儿啊，我很快的。”
谢垣朗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才从会议室里出来。
他揉着酸疼的脖子，刚想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就看到将要下班回家的同事喊了他一声，“你总算出来了，省的我发短信给你。”
谢垣朗的手一顿，回头看他，“有事？”
“我就是和你说一声，钥匙已经给人家了，还有……”男医生笑笑，“你女朋友给你送了晚饭，在你办公桌的保温盒里，趁热吃。”
女朋友……
谢垣朗动了动唇角，想要说些什么，开口时却又莞尔一笑，换了话语，“知道了。”
季葶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趴在沙发上，看着瑟瑟一点一点的喝着水。
她将声音外放，大体说了下情况，瑟瑟听到主人的声音时，还配合的呜咽了一声。
谢垣朗放下些心来，认真的同她道了谢。
最近工作实在忙的脱不开身，季葶都很少见到他，更别谈照顾瑟瑟了，不小心吃坏肚子，受了凉也是常情。
季葶并不大在意，甚至夸赞了句，“瑟瑟很听话。”
谢垣朗笑了，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她虽然温顺，但戒心很重，我一直担心她会不愿意跟你走。”
“刚开始是不大愿意。”季葶的手轻柔的摸着瑟瑟的头，“但我给她听了你的语音后，她就没有什么敌意了。”
“只是听了几句话？”
季葶想想，“还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身上……会有什么值得它熟悉或者依恋的味道。
但是谢垣朗显然懂了。
“我们经常聊天，她每次都在旁边听着，大概也是熟悉了你的声音，至于味道……”男人轻声笑了，低低的，带了些愉悦，“兰花香……她很熟悉。”
“怎么说？”季葶闻了闻袖口，她喜欢用兰花香，是自小就有的习惯，无论是洗衣粉，沐浴露，熏香均是如此。
难道这个拉布拉多……和她爱好相同？
还未等她问出口，谢垣朗已经给了答案，“我喜欢养兰，而且我送你回家这么多次，车上难免有你的香水味，瑟瑟闻到后想来也是记住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季葶倏然就想起，辛心婚宴结束那天，两人在车上的对话。
这个男人不过稍微靠近了些，就立马闻出她身上的香水味，精准不已的说是兰花香。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他的车上有她的香水味，瑟瑟便记住了，那是不是说明，从来没有别的女生坐过他的车……
也没有别的女生与他如此频繁的语音过？
心里倏然就有了几分开心，嘴角的弧度上扬，完全压抑不住。
不过，她还记得两人在打电话……
季葶清咳了一声，稍稍压下自己的情绪，“那个……你吃过晚饭了吗？”
“刚吃完。”谢垣朗看着已经收拾好的碗筷一眼，笑道，“专门开车去买的？”
“也不是，我从工作室去你医院正好经过。”知道谢垣朗还在医院等着，季葶哪敢在路上耽搁，只是在路上随便找的一家饭店打包带走的。
谢垣朗笑她，“葶葶，我说的是保温瓶。”
“……”
这个确实是专门去超市买的……
季葶的声音倏然有些紧张，“哦……我不知道你会议会开多久，怕饭菜冷了，你还要自己再出去一趟。”
想把动机说的单纯点，但好像怎么解释，都有些关切地成分。
季葶放弃挣扎，“你最近似乎挺忙的……”
就连你的同事都说你最近休息不足，三餐不饱。
她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礼貌关切……你应该听出我的潜台词吧？
季葶心里想着，谢垣朗却是没有再追问，反而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早年在美国读博时，和我的美国导师一直在研究一个项目，如今有了些进展，也申请了国家基金扶持，这个月底前需要有个完整性的分析报告。”
这个月底……那就是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季葶不由担心，“可我听说，你最近都很少睡觉，搞研究也需要休息啊……”
“我会注意的。”谢垣朗声音宽慰，“不过……最近可能没办法经常找你。”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季葶抿了抿唇，“我没关系的，你工作要紧。”
“我的意思是……”谢垣朗倏然笑开了，带着些微的沙哑，偏又格外的有磁性，“你能不能常来找我一块吃饭？食堂里的饭我吃的有些腻了。”
“……”
季葶的手抖了一下，瑟瑟似有所察，目光看了过来，“汪……”
谢垣朗听到响动，笑道，“你可以带着瑟瑟一块过来。”
带着瑟瑟去看望主人……这个说法好像比较说的通。
季葶不由妥协，“那你一般什么时候吃饭啊……”
“明天下午6点，医院门口见？”
“好……”
两人挂了电话，季葶忍不住看着桌上的手机怔怔，瑟瑟见屏幕灭了光亮，似是知道电话已经挂断，不大开心的用鼻间蹭了蹭。
季葶回过身来，不由喃喃，“你说……他想见的是你？还是我？”
“汪……”瑟瑟咬着手机放到她的手里。
“是我对不对？”季葶看了眼通话记录，屏幕上十个有九个都是那个人的名字，她不由的愈发确定了些。
“我也这么觉得……”
想到出门要见的是他……好像宁城也没那么热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