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春天的梦 ...
-
庄澄听见他这话愣了一下，差点没忍住问：您现在不是直男吗？
但他表面上还是很淡然地说：“对啊，如果你变成年级第一我就喜欢你。”
这下轮到路向容愣住了，然后神色变得很复杂，一直低着头往前走，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
“是么，那你会骗我吗？”庄澄问。
路向容想也没想就说：“当然不会。”
庄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大骗子，说得倒好听。
而路向容心情烦乱地想，就算他不会骗庄澄，现在的第一又不是他，又开口道：“觉得一个人好，也不一定要谈恋爱。”
“为什么？”庄澄问，“喜欢谁不就要在一起么？”
路向容唇线紧抿，倒豆子似地憋出几句：“早恋影响高考。”
“你年纪太小了，说不定分不清崇拜和喜欢。”
“真正的爱是克制，真正对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庄澄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旁边防早恋公告栏上的词吗？一笑就收不住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肩膀发抖。
等他笑完起来，发现路向容的脸色已经如同千年寒冰，他揉了揉笑疼的脸说：“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对林斐只有佩服，还有心痛他的遭遇，不可能喜欢他。”
路向容的表情回了点温。
庄澄又道：“你忘了我有喜欢的人么？我刚说差不多，是指他和我喜欢的人描述的高中时期差不多。”
路向容的脸色又冻住了。差点忘了这茬，老男人可比四眼学霸危险多了。
他就这么沉默着走到校门口，把庄澄送上了车。
晚上十点多，《共同进步》群里林斐把写好的各科月考重点发了出来。
一长排的照片翻都翻不到底，每一张都用工整的字体写满了一页A4纸，除了知识点外，还有知识点的详细解析，再附送一道例题。
林斐在群里说：[不好意思，晚上帮我妈看了会儿店，发晚了。]
然后又发了条：[这些是我自己的总结，也不一定会考到，仅供参考哈。]
庄澄已经被资料的详细程度震惊了，他本来只是想让对方划下范围，现在看来耽误了未来的林律师不少时间。
他赶紧在群里发了几个膜拜的表情包，然后回复：
[感谢大神！太全面了，这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神丹妙药！]
赵继博跟着问：[学神学神，背完这些我能考上50分吗？我爸说每科均分过50就给我换新手机。]
路向容只回了两个微信自带抱拳表情。
林斐看起来回复得很艰难：[不用谢，50分的话我也不确定，可以试试。]
庄澄发：[人家没考过这么低，鸡脖哥不要为难人。]
赵继博很坦荡地回复：[不确定的话我就不背了，这旧手机用着也还行。]
庄澄关掉聊天窗口，看着存在相册里满满的知识，觉得不好好复习都对不起人家的劳动。
他满怀雄心壮志掏出草稿纸、文具，又把零食饮料摆了一桌子，昂首挺胸一副要学到通宵的架势。
仅仅十分钟之后，他昂扬的头就低了下来，因为发现林斐写的数学解题过程自己看不懂。
看了眼时间，庄澄打了一个语音通话给路向容。
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语气慵懒：“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庄澄觉得他说话怎么酸溜溜的，但也懒得跟他计较：“你不是说还欠我几小时吗？现在补上，我有题要问你。”
“你怎么不问姓林的？”路向容问。
庄澄想也没想就说：“这个时间人家可能睡觉了啊，你肯定没睡在打游戏。”
“……”
“而且学霸的思维太高级了，他讲的我未必能听懂，但你的水平讲题我肯定能听懂。”
“……”
就在庄澄以为他哑巴了的时候，路向容终于出声：“……行吧，你要问什么题？”
庄澄把复习重点上看不懂的例题一股脑问了，果然学渣最懂学渣，路向容讲的解题过程他就容易理解得多。
另一边零度网吧里，赵继博凑了几个人准备五排开黑，结果有个人被家长抓了来不了，准备斗胆抱下他容哥的大腿。
看见路向容戴着耳机，他从侧面缓缓靠近，结果看见路向容拿的竟然不是鼠标，而是拿着一支笔飞速地在纸上进行运算。
更诡异的是他嘴角勾着一抹微笑，做题……让人这么快乐的吗？
“容哥。”赵继博犹豫着叫了声，“五黑缺个人，救救孩子。”
路向容瞬间敛起了笑意，手指凑到凑到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把耳机塞得更紧了。
赵继博看出来了，耳机里有人正在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跟容哥打电话的人是庄澄，在惊恐中离开了这个学习浓度过高的空间。
庄澄努力学了两个小时，灌了两大杯柠檬茶，还是困得频频点头，终于在笔尖划破草稿纸的时候惊醒了。
路向容听见他这边的动静，发出一阵笑。
“笑什么。”庄澄有点尴尬，“早知道算数学题这么困，以前失眠的时候就学数学了。”
“你经常失眠？”路向容问。
“哦，是很久以前了。”
是上辈子遇见你之前的事了，他默默想，好像和路向容在一起后就没有再失眠过。
“你赶紧睡吧。”路向容劝告，“别等会儿又说梦话。”
庄澄很疑惑：“我有说梦话的习惯吗？不可能，你以前没跟我说过啊。”
手机里安静了许久，才传出迟疑的声音：“我们……难道一起睡过觉吗？”
庄澄拍了一下脑门：“太困了，纯属口误，我是说别人没跟我说过。”
那边还在欲言又止，庄澄赶紧抛下句“睡了晚安”就挂断了语音。
他发现自己在很困的时候，会混淆现在和上辈子的记忆，很容易说错话，以后要多加注意。
在庄澄已经倒在床上睡熟了的时候，路向容那边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回家后他试图打会儿手游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却史无前例地打出了五连输，还被队友在聊天窗口骂挂机狗。
路向容烦躁地把手机甩到一边，盯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出神。
……所以庄澄是和谁一起睡的？
那个他喜欢的人？那么在梦里叫老公也是……
绝对是被诱骗了，庄澄那么单纯，对着他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都毫无防备之心，简直就要把好骗写在脸上了。
那人估计是借着工作的机会认识了庄澄，然后凭自己多了点人生阅历，用花言巧语哄得他团团转。
无论庄澄是清醒的还是稀里糊涂的，骗未成年人上床都是人渣中的人渣。
妈的，这人渣就该被拉去枪毙，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他强迫自己别想这事了，但闭上眼，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天在路灯底下，庄澄望向他那双清澈见底的，充满期待的眼睛。
不知道庄澄和他爸还是其他亲戚一起生活，但能容忍那种破烂公司折磨他的亲戚，能是什么好东西？庄澄就这样无依无靠的，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
路向容暗骂一句，攥紧了拳头，心里决定了这事就算他管不合适，他也管定了。
估计是睡觉前琢磨这件事太久，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庄澄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一个劲地掉眼泪，他急得要死，不管怎么问就是问不出来到底怎么了。
他只能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一边耐心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用自己能憋出的最温柔的声音哄他。
然后庄澄终于抬起了脸，被泪水浸湿的睫毛颤抖着，湿漉漉的眼睛像蒙着一层雾，让人不忍心再看。
他伸手遮住了庄澄含泪的双眼，视线就落在了被咬得泛红的嘴唇上，鬼使神差的，他低头碰上了那双唇瓣。
柔软湿润得像一片浸透了雨水的云，让人禁不住贴的更近，分开的时候庄澄红着脸，又害羞又乖地说：
“老公，我好想你。”
…………
猛然惊醒时，在一片漆黑中他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完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春天的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