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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梁琨还不知道她想那么远,就是笑着摇了摇头,安慰她:“不会的,我认识他家里人,都是老实本分的,我问问他房子在哪。”说着,她低头拿出手机,在微信上问他:“你的房子有没有离富荣近一点的?”
      吴悠正在对比前两天整理出来的电信诈骗的几个案子,如果案例有相似之处,对于寻找线索会有帮助。这些案子都是些堆积着没法追查的,也不是紧要事。
      他听到微信提示音,赶紧拿起手机看,看完他心里挺美的,她肯问他房子在哪,说明她对他上心越多。不过他自己也记不得哪套房子离富荣最近,买房子和装修的事都是他妈在处理,他也没用心去记有哪些。富荣周围都是商业大楼,而他的房子是小区住宅,想必最近的也有点距离。他就打电话给他妈,让她帮忙到他房里翻下房本。
      怕梁琨着急,先回了信息:你先等一下,我让我妈看一下,我一时记不清哪个最近。
      信息刚发完,他妈电话就来了.
      “你那些房子,好多租出去了。我看了下,没住过人的那些,景明豪庭近一点,金龙苑也差不多,这两处因为面积大,我想着做婚房也不错,就一次也没出租过,空着等你们去住呢,都装修过了的。不过呢,最要紧是小琨喜欢,你抽空带她去看看,让她选,选好了就可以住。要是不喜欢现在这装修,咱早点开始重新装修,装完了还得散散味,得抓紧了。一中后面那套给孩子读书挺好,就是小了点,才160多,到时候小孩子闹腾不开。我哪天去那边问问隔壁卖不卖。说到房子,哎呦,我才想起来,明月那边应该通风通得差不多了,我等下去瞧瞧,要是行,你周末带小琨去那边玩啊。要是这些房子她都不喜欢,咱们再买,让她挑了喜欢的住,不用勉强凑合。”
      “嗯。”
      “别一天到晚嗯嗯嗯,多说两个字嘴巴才不生锈。”
      “知道了,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你给小琨当好司机。我拉你爸开车去,这傻老头上次撞了下车屁股就吓成这个鬼样子,我得拉他出去练练。”
      吴悠不敢吐槽她自己连方向盘都不敢摸,也不敢嗯了,赶紧说:“好的,妈,我挂了。”
      他挂了电话赶紧回信息:景明豪庭和金龙苑都离富荣近,都是六楼,有电梯。景明豪庭那套是复式,金龙苑是平层。下了班去看看吗?
      梁琨收到信息,想着之前听江婧如提过景明豪庭楼盘,既然她熟悉就告诉她房子在景明豪庭,金龙苑就没提了。
      江婧如听到景明豪庭有些吃惊,不过她想,这个豪华小区里也有90平米的小户型,看那个吴悠穿着打扮,应该也就是买了个小户型。不过能在那买个90平米的也算不错了,至少现在那的均价在全市电梯房里排第一。
      反正现在也比较闲,她也想多了解下,帮朋友参考。
      “你见过他家人了啊?”
      “到他家去过了,一家人现在住在赛西村。”
      “哇,没准你要嫁拆二代了啊,听说那边快要拆了。”她突然又有些迟疑了。“不会是为了拆迁款才急着结婚吧。”这种事社会新闻特别多,为了拆迁多个人头多分钱,好多急匆匆找个老婆结婚,拿了钱又把人甩了的。
      梁琨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并不生气,但也不希望她一直把吴悠往坏处想,就对她说:“拆迁还只是传闻呢,他家里做点小生意,不差那点拆迁款。他妈是我房东,人很好的,他爸我也见过,都是老实人,不是骗子家庭。”
      “那点拆迁款!”江婧如语气都尖锐了 ,甩着头嘀嘀咕咕:“嫉妒啊嫉妒啊,几百万都叫那点,嫉妒让我质壁分离啊!”
      她这个样子把梁琨给逗乐了,笑着两手夹住她头。
      “别甩了,踏踏实实过日子,钱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嫉妒的。别忘了,你也是包租婆。”江婧如家就一个独生女,父母早早地给她买了套六十平米的公寓,全款,算是嫁妆的一部分。她嫌自己住难搞卫生难做饭,依然赖在家里住着,公寓就租出去了。只是她喜欢买买买,今天口红香水,明天()衣服包包,工资加房租都不够花。有时在父母那撒娇蹭一点,有时候在梁琨这借点,发了工资再还。
      梁琨是苦过来的,除了必要的开支,钱都省下来了,外公外婆身体不好,外公退休工资就那么多,她就要想办法塞点给外婆,平常还会给小瑜买些礼物什么的,工作一年多,也只存了2万多。
      “我去他们家的时候,家里三个长辈都给我打了红包,说是这的习俗,我虽然是在这长大,不过也没上过别人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没听说过啊!他们给你打了多大的红包?”
      梁琨这才想起红包还没拆呢,当时就摸着不厚不薄,也不好当面打开,只放在了包里,回来了心里想着阿姨的事,完全忘记这茬了。她常用的包就这一个,从下面柜子里拿出来,江婧如也帮着她数。
      三个红包,每个都是10张100的新票子,因为新,很薄,所以当初她以为也就四五百,加上吴叔叔那笃定的口气,她就没推拒了,1000的红包不小,她不该收的。
      江婧如一看她那神色就知道她心思:“你都要给他们家做儿媳妇了,多大的红包收着也没事。”
      梁琨也晕乎了,收红包那会还没提她和吴悠那事呢,就是个房客上门而已。她是不知道吴凤青早就存了心思打她主意,要不怎么会突然请她去家里吃饭,给傻小子制造机会呢。她把钱收起来放进包里,心里想着下次过去得多买点什么过去。
      江婧如看她这样子,想着她也没谈过恋爱,还是得提醒她一下:“我跟你说哈,你们才谈上,别对他太好,男人都贱着呢,你越端着他越上心。你要是对他太好,他就越渣。”说完,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郑重地告诫她:“这可是恋爱定律!千万千万别主动,别太好!”
      梁琨下班要到将近七点才好离开,今天江婧如妈妈生日,已经找上面请了半天假,中午就走了。吴悠六点半就开车来了,停好车坐在她旁边等。她怕他无聊,让他坐到休息区的沙发那去打会游戏。
      他看她也没什么要帮忙的,听话地坐过去摸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梁琨时不时看一下,看他打游戏是真专注,眉头微皱,手指飞快。
      等她收拾好只等交接就要走时,15楼企业培训中心的员工下来填了个维修单,是他们那层卫生间有灯泡坏了,梁琨提醒她签了字,把单子检查了一遍准备送到18楼物业办公室去。
      “你在这等会,我送一下维修单上去,应该还有工作人员在,这样今天就能安排人修好,不耽误明天使用。”
      吴悠瞄了眼单子,对她说:“你在这,我去送。”
      梁琨有点为难,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必须员工送,但是外人送是不是不太好。
      “还是我去吧,等下你不认识18楼的人。”
      吴悠笑了下,说:“没关系的,我认识的,有熟人。你这儿也要人守着不是吗?”
      梁琨想了下,也是,虽然楼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事肯定不多,但打什么坏主意的人也是这个时段最容易混进来,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值班,接替的邱沫沫还没来,她一走就是空门了。
      吴悠接过单子就往电梯走去了。
      梁琨看着电梯开了又关上,想着江婧如说的“女孩子千万不要太主动,一定要先端着”,她的看法并不同,像吴悠这样的性格,她如果选择推拒拿调,只怕两人不会有什么进展。她的想法是既然对方对自己用心,那就应该用真心回报,感情是相互的,一味的索取不能长久。当然,如果对方只是肤浅虚荣的人,端着冷待不过是换来对方一时的热情,这样的男人也不会是合适的伴侣,谈恋爱合适,而结婚是长久的考验。
      吴悠很快就下来了,他们一起等了会,邱沫沫终于来了。她看到梁琨身边站着个男人,两人并立姿态自然,关系应该很亲密,知道耽误人家约会了,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两人都没在意,拿好东西就出去了。
      吴悠的车子还是停在上次那处,梁琨想着楼里那些有车的员工都会停在地下车库,这个位置平常从没见人停过,就问他:“这里是不是不可以停车?我看他们都没来停过,也没划出停车位。”
      吴悠边发动车子边回她:“没事的,这是我们家的停车位,当初建房子的时候路面只留了八个车位,自家用,没划线是不想让别人来乱占,地下停车场车位足够的。跟保安报备过车号和人,其他车不能走这边的。”
      她确实留意过他每次出去不是走的大门,大门外被保安岗分两侧,一侧是无车员工或客户出行,两车道宽的一侧直通地下停车场。他停的车位就在大厦正门右侧,但出去不经保安岗,而是从小侧门刷卡出去。
      他没问她,一路开车又到了昨天那饭店。这次没提前点菜,把菜单递给她让她选。
      梁琨接过来边选边和他商量:“上次六个菜剩了不少,今天少点两个吧。”这里的菜分量很大,四个菜两人吃绰绰有余。
      吴悠对剩不剩菜没意见,虽然希望她多吃点,但是习惯了听话,就回了句“嗯”。
      梁琨点了两个口味重一点的菜:香辣蟹和辣椒炒肉,一个鸽子汤再加一个莴笋丝。
      菜上得挺快,两人都饿了,专心吃饭。梁琨注意到别的菜吴悠都吃了,鸽子汤没动,就问他:“你不喜欢吃鸽子吗?”
      吴悠顿了下,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梁琨不想因为鸽子汤滋补就逼他喝,说:“那下次我们不点这个。”
      吴悠马上说:“没事,你喜欢吃我们就点。我妈说鸽子吃了好。”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是要强迫你吃,只是有点好奇。”
      “小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我妈怕我摔傻了,连着炖了十几餐鸽子汤,求她别炖了都不行。”
      梁琨听了嗤嗤笑,有点同情被鸽子汤逼疯的他。
      “你今天中午也在这吃的吗?”
      “不是,今天和同事去见了几个被骗的受害者,当初录的信息我觉得还有些遗漏,中午就一起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的。”
      “被骗?被骗了什么啊?”
      “就是短信诈骗,大部分是些老人,收到短信说是要涨养老金了,但是要提供身份证和收款账号确认信息,再要验证码。有些老人儿女不怎么管的,就靠这点养老金过日子,一听要涨,高兴得不得了,很容易就上当了。”他没说今天有个老人买米面都没钱了,他把兜里现金都给了。
      “哎,这些骗子也是没底线了。”
      等吃完了饭,这次吴悠悄咪咪地牵了她手往外走。
      梁琨心里想:终于主动了,吴木头,给你点个赞。
      他牵了手不提练车这事,也不往车上走,还是朝着湖边走。
      梁琨决定收回这个赞,好吧,要是她不动,估计他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带她来这吃饭,带她去湖边散步。
      她想起离这不远有家电影院,就说:“不去湖边了,蚊子多。”
      吴悠傻了,怎么不去了呢,我带了驱蚊水驱蚊贴还有丹皮酚呢,查了一晚上,今天还挤出时间去买的。但是他也没敢反驳,只问:“那去哪?”
      “崇光里面有家电影院,走过去也就几分钟,我们去看电影吧。”
      崇光就在富荣对面,和她们吃饭的林家饭店在同一条街,确实很近。
      “嗯。”想起他妈不准他嗯嗯嗯,他就又补上一句:“你以前来过吗?”
      “是的,大三和宿舍的几个同学一起来的。当时我们一起做兼职在这附近发传单,刚好影院在外面派发九块九的特价电影票。我们发完一起去看了场。”
      吴悠听到她读书时还要打工,心里有些发紧,又想到她现在每天起那么早,下班也很晚,就问她 :“你喜欢做前台吗?”
      “还好,我以前从没想过做前台,我以前报考学校的时候稀里糊涂的,临近毕业了才知道选的专业不是很好找工作,只能跟人学做导游,要上手单独带团不容易。现在做前台也不错,工资挺高的,真的,富荣的物业公司对员工挺好的。我好多同学还在到处找事做,也不在乎专业对不对口了,她们还羡慕我运气好呢。我那时候想争取读研就是因为到实习时才发现不知道该上哪工作了,再优秀,没点关系,旅游局怎么可能收我一个本科生,职位那么少,考公务员到了面试也得拼关系。找工作,到旅行社人家也不看 你文凭不文凭的,能单独带团多拉客人才算本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电影院,买了开场时间最近的一场,是个印度喜剧片。离开场还有20来分钟,梁琨走到副食区,要了两瓶水,吴悠抢着付了钱。
      两人拿着水坐到等待区沙发上,他把水拧开放在茶几上靠近她的地方,又重新把手牵上,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想不想换个工作?”
      梁琨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他:“当前台虽然守的时间长,但其实事很少,说老实话,有点无聊,也没什么提升的空间,我也怕一年年做下去,人都废了。可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适合做什么,又能做好什么,这份工作待遇不错,能带给我安稳,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多久。我在准备注册会计师考试,已经考完一些了,我想多学点东西,将来没了这份工作,至少还能养活自己。”
      吴悠专注而深情地看着她说:“你已经很好了。”
      这时广播里提醒入场了,梁琨拉拉他,他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只好压下。
      两人进了场,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选的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后还有几分钟广告时间,因为广告声音不小,他偏头凑到她这边和她说:“你想调到18楼去上班吗?”
      “啊?”梁琨随即反应过来,“你在富荣物业有熟人吗?”调工作也不是说调就能调的,想着他那会帮她送单子的事,难道他有亲友在?
      他轻咳了一下,说:“大楼刚建好就租出去一大半,请了一个物业公司,出了不少事,刚好我小舅毕业在找工作。我妈就让他多去学习学习怎么管理,然后自己开了个物业公司。不图赚钱,就是守好大楼。”
      梁琨听到“不图赚钱”,总算明白为什么前台工资都这么高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换工作的事不适合,他们才交往,她也不是图他家里什么才在一起的。如果什么都靠这他,即使别人不说闲话,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她摇摇他的手,说:“现在先做着吧,等我考完注会再说。”
      吴悠看她很坚持,只好作罢:“好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电影开始播放了,印度神片虽然浮夸,但是笑点挺多,梁琨看得心情愉悦,刚想问他喜欢看吗,转头一看,他哪里在看电影,一直在看她。
      等散了场,梁琨已经平静下来,喜剧片就是笑一场,过后也能很快忘了。她突然想起之前的事,问他:“如果想看楼里的监控……”
      “我可以带你直接去看,这个不用黑,直接去就可以了,是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我瞎猜的,但是我老是忘不了这事,想看下确认下。能看吗?要是不合规矩就算了。”
      “没事的,富荣物业算我舅舅和我家合开的。看下监控就当我关心一下公司工作,没谁会说什么。”
      吴悠看了下表,十点了,问她:“现在去看吗?要不明天吧。你早点休息。”
      梁琨有些为难,她想早点确认下,摇摇头:“今天看可以吗?明天到我轮晚班了,晚点睡没事。”
      吴悠说:“那好,我们现在去。”
      拿了车他没直接往富荣,而是打了个电话后先去了金龙苑,到了小区门口,他停了车对她说:“等一下我舅舅。”
      很快,一个30多岁的男人开门上来。
      吴悠回头指着坐后面的男人说:“这是我舅舅,吴海清。”
      梁琨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她不好喊舅舅,只叫了:“吴总,你好,我是前台梁琨。”
      吴海清笑得意味深长地说:“小梁,你好,不用这么客气,叫舅舅就行了。”能跟和尚外甥一起出来,那不得了,外甥媳妇跑不了了。
      梁琨有点不好意思,吴悠看了就打岔:“舅舅,我们想看下监控,喊你去方便点。”
      吴海清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问她们为什么要看。
      梁琨其实也有些好奇,邱沫沫的事,为什么过了两天也没有处理结果,她今天依然来上班了。但梁琨不好意思主动去问,一时之间车里三人都沉默了。
      好在金龙苑离富荣不远,这个时段路也不堵,开了一小会儿就到了。吴悠虽然来得不多,但是他是保安刚入职就被要求要记住的人物,吴海清是老板,梁琨是同事,所以保安完全没问就放行了。
      里面值班的邱沫沫正在玩手机,三人进去的时候她才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她是见过老板吴海清的,想打招呼,可是对方没搭理她就去了刷卡电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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